苏梅珍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今天中午,祁屿和柠萌两人都没饭吃。
祁屿冷笑了一声,拉着柠萌回去了他的房间。
在刚刚搬进来的时候,苏梅珍还对陈旭和颜悦『色』的,但是大半个月过去,从陈旭的口中套出了家里的钱财之后,苏梅珍的态度渐渐的就变了。
二丫得了风寒,苏梅珍都不愿意拿钱出来给二丫看大夫,又怎么可能给二丫零花钱。
而祁屿的身上,也就只有几个碎银子,而且还是半个月之前,陈连忠没死的时候给陈旭买早饭的钱。
如果两人刚刚在大街上没有钱买东西的话,回来恐怕就得饿肚子了。
柠萌回去房间之后,对着祁屿开口说道:“宿主,他们好讨厌,我们能不能把他们给杀了。”
柠萌继承了她这具身体的记忆,自然也知道了二丫以前过的生活。
二丫被买回来的时候才七岁,但是家里的家务活全部都是她做的,煮菜晾衣服够不着的话就踩在矮凳上做事,而且一天只能吃一餐,还得天天面临苏梅珍的怒吼和打骂。
二丫已经十岁了,但是还没人家七八岁小孩长得壮实。
不管是之前苏梅珍对二丫的奴役,还是柠萌刚刚穿越过来就受到的那一巴掌,都让柠萌十分讨厌苏梅珍。
“别急。”祁屿抬手将柠萌圈入了自己怀里:“他们暂时留着有用,还不能杀。”
“好吧。”柠萌嘟了嘟嘴。
祁屿抬手奖励了她一个『摸』头杀。
祁屿比柠萌想得要长远一些。
杀了苏梅珍和陈连正两人,对于祁屿和柠萌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将两人杀了之后的事情有些麻烦。
大凉国对百姓身份的要求很严格,外来人的话,不管去哪里不管办什么事都要用到路引。
古代的路引就像是现代的身份证和文革时期的介绍信。
之前陈旭之所以不直接带着二丫离开,而是选择杀了苏梅珍和陈连正两人再烧了房子离开,就是因为杜绝后患,给大家造成他们一家四口都已经死在大火中的假象。
不然,只要苏梅珍和陈连正两人还活着,那陈旭和二丫不管逃到哪里,都是官兵追捕的对象。
但是,在杀了苏梅珍和陈连正之后,因为不敢去衙门找县太爷开路引,所以陈旭和二丫两人在逃跑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只要大一点的城镇都进不去。
因为没有路引,甚至没有人敢应聘陈旭和二丫干活,两人找不到事情做,就没有钱。
好长一段时间,陈旭和二丫都被『逼』得当了乞丐,沿路乞讨为生。
然而,最打击陈旭的就是,没有路引,哪怕他和二丫千里迢迢去了京城,不仅连京城城门都进不去,甚至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哪怕最后遇到了贵人,颠肺流离半生之后,陈旭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但是考科举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陈旭心中一个永远都跨越不去的沟壑。
自他懂事的时候,耳畔最多听到大家对他说的话,就是他以后注定是个状元郎。
就连陈连忠逝去时的遗愿,也是让他听夫子的话,努力读书,长大以后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然而,他连科举的大门都没踏入过。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件事情一直都被陈旭深深的压在心底,但是,越是压制,内心的不甘也就越强烈。
所以,在他死后,知道自己可以下委托时,陈旭想都没想,直接写了身居高位,扬名万里,名垂青史十二个大字。
考状元算什么,他自认天资聪慧,满腹经纶,状元已经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要晚年凄凉死在院中无人知,他要扬名万里,名垂青史!
祁屿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突然喷涌而出的不甘和叫嚣,这些全部都是属于陈旭的情绪。
祁屿将这些躁动的情绪全部压制了下去。
既然要走考状元的路,那就不能直接杀了苏梅珍和陈连正。至少,短时间内不能,不然太惹人怀疑。
他要带着柠萌光明正大走出荷花镇,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再重复陈旭上辈子的老路了。
祁屿开口让柠萌去自己的床上睡一下。
二丫昨天晚上着凉,那肯定是没有休息好的。
现在柠萌穿越过来之后,简直也是一场无妄之灾。
大凉国的风气并不算开放,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怕是亲兄妹也得避嫌,更别说祁屿和柠萌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堂兄妹了。
不过祁屿不在意这些,柠萌也不在意。
吃饱之后,她就有些犯困,见祁屿这么说,当下也没拒绝,直接脱了外衣,爬进了被子里,闭眼睡去。
祁屿坐在床边,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出门走去了大厅。
苏梅珍和陈连正两人这个时候已经吃完了,空『荡』『荡』的碗筷摆在桌子上,想必是等着柠萌来收拾。
可是,祁屿是绝对不会让柠萌来做这些家务活的。
她那么娇贵,他百般疼爱都来不及,怎么能容忍她被人奴役。
而且,还有之前那一巴掌,他总要讨回来。
祁屿抬步跨进大厅高高的门槛,冰冷的目光从苏梅珍的脖颈处一扫而过。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苏梅珍一看到陈旭就想大声呵斥的,但是却被祁屿那双黑沉怀有震威力的眼眸看得心头一惧,原本想要说的话,也硬生生的噎了进去。
苏梅珍皱了皱眉,真的是见鬼了!怎么两次都被这小鬼吓住!
坐在苏梅珍对面的陈连正脸皮可没苏梅珍那么厚,看到这个小侄子,他心里总会升起几分心虚。
见苏梅珍不说话,陈连正便开口对着祁屿说道:“陈旭,怎么了?”
“我有点事想和两位商量。”祁屿眉目冷淡,挑了个距离两人稍远的地方坐下。
“你说。”陈连正笑着开口,眼底划过一抹异光。
“我要带二丫离开这里。”祁屿冷声开口。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苏梅珍刺耳的抗议声给打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