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普解剖刀,只比一把最常见的23号解剖刀稍微修长一点点,除了造型更为柔和,刀柄端上有着些精致诡美的印纹,还刻有一个异文“卡洛普”,结构一致,形状几乎相同。
它的材质成分至今仍是谜团,现有的研究也表明不了它的制造工艺。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顾俊和局里研究人员都拿这把解剖刀做过许多的实验,结果除了高感知群体中的少数人使用它时,会有一种类似使用法器的加强精神力的作用,用于解剖上则表现为特别顺手,就没有什么别的奇效了。
对此,不管现场的蛋叔、王若香等人,还是通讯屏幕中的萧惠文等解剖专家,都是知道的。
萧惠文看着顾俊拿起解剖刀就要去捅羊腿的趾骨,心里骤想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急恼了,是不是在撒气……
“还是试试冻存吧!”萧惠文急道,真的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份样本就这么毁掉,“就算液体有过冷却现象,冻存可能也能拖慢它的细胞活动,多些时间再想办法……”
这个办法确实值得一试,解剖专家们也纷纷出言,-20℃不行,那就试试-50℃。
先把样本保住,即使暂时无法去解剖,也能用影像学技术进行检查分析,从而对它得到更多的认知。
此时的顾俊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够钱买下心爱的玩具却又不愿意离开玩具店,干脆坐在玩具店地板上撒野的小孩。他拿着解剖刀往那黑色的趾骨骨面轻轻地比划,既没有捅下去,又没有肯走开。
最先提出要不试试冻存的王若香,被众人看了看,也就问了声:“顾俊?”
她感觉没那么简单,从很久以前某天开始,她就不会再轻视土豪俊这个家伙了。
“等等,随他。”吴时雨阻了下来,比其他人都更能察觉得到顾俊目前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被众人看来的吴时雨摊摊手,“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好像挺有搞头的样子。”
蛋叔毕竟也是咒术部人员,也是身经百战的,听吴时雨一说,顿时也看出顾俊的专注。
这样的专注,往往意味着什么。
“我怕再过一会儿,全部都融了啊。”萧惠文仍是抑不住着急,电锯都锯不动,解剖刀有用吗,没有咒术之类的话,真的需要懂得功夫,大力金刚指什么的,才能剖动这根硬骨头吧……
萧惠文话音未落,突然间,顾俊持着解剖刀的右手霍然刺出,刀尖向着趾骨骨面的一处刺去!
哧叽,一声怪异的刺响,当众人的目光看清楚时,已是看到解剖刀的刀尖隐没于羊腿的趾骨之内,也有一小半的刀身捅进去了,就好像是捅破了一层皮肉,连大功率电锯都难撼分毫的皮肉。
“这……”萧惠文愕然地停住张大了的嘴巴,话都还没有说完。
是不是刚才顾俊锯骨的时候其实故意没让电锯碰着趾骨,但那些溅起的火花呢,这是专门整他的吗……
车厢内寂静了下,很多人都惊住了,王若香的眼睛也是刹那瞪大,还真的很有搞头。
看看顾俊的面色反而平和,心不乱气不喘的,他手上缓缓地提了一提,刀刃把骨面破开了更大范围,刀芒的线条仍然坚韧中透着一股轻盈柔美,仿佛是在切豆腐块。
“哦,这下好了,你们安全了。”吴时雨回头想看看身后的祖各们,但被防护服遮挡着,就转过身去,紧紧抱着她的祖各们顿时成了是在靠近顾俊的那面,安全!?
羊腿的趾骨骨面已被剖开一道约有5cm的裂缝,骨头里面是另一层的漆黑,却又似有着什么不同。
顾俊使动刀锋沿着裂缝转了个弯,往骨面切割出一个5cm乘5cm的正方形,犹如在做开颅手术的骨瓣。
看着这些,萧惠文的心全程都被吊了起来,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隔着个屏幕都生怕会打断顾俊的手功……
这是什么咒术吗?
王若香、蛋叔等咒术部人员却知道,刚才这里没什么力量波动,顾俊也没有诵念任何话语,不像是咒术。
“是解剖刀……”王若香看准了那把仍在骨头内没抽出来的异域小刀,卡洛普解剖刀!
在这个车厢内,只有两个人使得顺手这把卡洛普解剖刀,一个是顾俊,另一个就是王若香了。
她的手感比顾俊要差很多,却不像蛋叔等人那般既使不惯又毫无感知,她的精神力越高,经历过的异常越多,那份手感就越得到加强。她上次使用这把刀的时间距今也不远,因为她最近作为是顾俊解剖学提升团队中的一员,参与了多场解剖。顾俊休息的时候,就把刀给她使一使,练一练。
所以现在,王若香迅速明白过来了。
不是咒术,是技术,是刀法。
王若香很清楚顾俊此前也不懂卡洛普解剖器械的奥秘,他拿着解剖刀、解剖剪、解剖锤等的多件器械,却像拿着普通器械那样使用,他只会那样使用,要不就是用解剖锤捶捶背,还挺顺手的。
因而大家一直以为,那些异文世界的解剖器械也就那样了……
但现在似乎顾俊突然找到了方向,不只是那样!
王若香心中顿时多了一股激动的热量,她听说过什么是卡洛普学院了,眼前的状况正在证实着此前的一个猜测,卡洛普医生不只是会咒术的医生,他们可以把超凡技术、超凡力量用于医学上。
尽管就算是那样,异文世界还是被毁灭了,可对于目前的地球世界,那该是多大的宝藏。
与此同时,车厢内和屏幕中不是所有人都懂王若香的激动,但他们都能看到,顾俊完成了那块骨瓣的切割。
同一把解剖刀,切骨竟然比割皮还要容易?
这些问题都暂时压下,众人目不转睛,祖各们也在既害怕又八卦地偷看着,顾俊左手从器械包拿出了一把卡洛普解剖镊,用镊子夹住黑色骨瓣的一处边缘,把这块骨瓣缓缓地从羊腿趾骨上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