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自家主子目光里的好奇,采莲便走过去询问:“大娘,您在织什么呀?”
大娘笑了下,从身后拿出一个成品,是只惟妙惟肖的鸟儿,“这是咱们宁西的神鸟——呈祥。”
“在咱们宁西,无论男女,若是有心悦之人,便可带着亲手编织的呈祥去向对方表名心意。”
采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着大娘岁数老大了,而她老伴还是大家都认识的,也就是那修筑堤坝的老工匠之一。
她织呈祥作甚?
像是看出了采莲在想什么,另一位大娘呵呵笑开了:“采莲姑娘有所不知,后日的庆贺祭典,恰逢咱宁西的独有节日——呈祥节,那可是宁西年轻男女互许心意的好日子嘞!”
“咱们织的这些,到时候会用到庆贺祭典的装饰上,这样,两个节日便一块过了!”
“原来是这样!”
采莲微笑着同大娘们道别,返身正要朝乐千絮汇报,却发现自家主子没了踪影。
——
乐百诗从宁西最后一个小县的县衙里走出来,看着手中的证据账本,长长舒了口气。
所有的证据都收集齐了,只消找个合适的时机,扔给乐千絮。
其实她刻意将赈灾的重心转移给他,不过是为了让他多得些民心,他日恢复身份继承大统,至少还有人能支持。
通过这几日对乐千絮处事的手段来看,他倒不是个“深闺”中的绣花枕头,要培养成帝王也不难。
原主还算没有看错人。
策马一路赶回宁西城,路上的景象倒是让她感到稀奇。
赈灾大成功,宁西城差不多已经恢复往日模样,如今百姓们正张灯结彩,为后日的祭典做准备。
听说后日还是宁西这边类似于情人节的什么呈祥节,从那一路上年轻男女们掩饰不住的激动欣喜就能看出,他们盼着这一日很久了。
比起这些有的没的,她更关心的,还是最近突然没了声息的宁西府衙里那两位。
前段时间她拆了连浮那么多招,他怕是要走极端了。
优哉游哉地回到宁西府衙,才推开卧房大门,便见着桌上多了一封信函。
——亥时二刻,宁致湖见。
是乐千絮的字迹。
她笑了下,噫,冷了他半个月,这是终于撑不住了吗?
乐百诗索性故意燃了烛火,将那信烧掉。
“你约我,我就去啊?”
她故意太高音调喊了声,感知到藏在暗处等待她反应的暗卫迅速离开,划破空气的丝毫异动,忍俊不禁。
……
“她烧了信?”
正品茗的乐千絮差点没把茶碗给摔地上。
心狠狠一揪,她是真的不想再理会他了啊。
暗卫中的老大试探地问了句:“主子,那今晚……”
还要不要放倒这全府衙的人,让他俩顺利会面啊?
“罢了。”
乐千絮惆怅地望向窗外,反正过几日也启程回去了。
回去之后,终究要敌对的。
……
夜。
乐千絮闭着眼,在床榻上翻覆了好一会,终是没睡着。
脑中乱如糨糊,完全没有睡意。
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正欲唤采莲奉茶,却被眼前景象愣住。
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上,窈窕曼妙的身影很是闲适地坐在窗沿,望着窗外静谧的月色。
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回过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