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在唐冶面前坐着,感觉自己如果不想个自救的办法,可能会有得糖尿病的危险。
她赌气似的狠狠吃了两口蛋糕,还以为这一关已经过去了,却听唐冶还不肯放过她,又道:“说呀。”
“说什么呀!”
“耍哪个流氓?”
“哎呀你够啦!”叶青青捂住脸。
“你说呀,你捂脸干嘛?”唐冶声音里满是笑意。
叶青青还是捂住脸:“哎别吵我害羞呢!”
“噗!”唐冶笑倒在桌上,叶青青以为自己这一关过了,却见唐冶笑了一会儿又收了笑,摆摆手道,“反正你迟早要答的,给你点时间好好想吧。”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交往第二天要她考虑结婚的问题了吗?
他现在脑子里不会他俩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等下,她男票看着如高岭之花,骨子里该不会是个结婚狂吧!
叶青青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个猜想问出来,很显然这是自讨苦吃,唐冶肯定来劲。
她闭紧了嘴,心有戚戚。
那边看到了王燕妮和蒋志洲,她一时间看不出他俩聊得怎么样,表情不算好,气氛也不算差,貌似不大会有唐冶设想中的“老年人一时激动中风倒地”的桥段。
她便问唐冶:“你爸该出院了吧?”
唐冶:“嗯,被赶了。”
“啊?”
“占床位了,医院赶人。”他挺不高兴的样子。
叶青青哭笑不得:“人都好了当然要让位啦,都是医疗资源嘛。”
“明天还要去找个护工。”唐冶皱着眉,不胜烦恼。
“金阿姨不是挺好的吗?”
“是好,但她是医院的,不能跟我们回家。”
“那可麻烦了,护工要找靠谱的很难啊。”
“这还不算麻烦的,关键我爸难伺候。”
“啊?”叶青青不敢相信,“你爸要难伺候,其他倔老头岂不是登天难度?”
唐冶一顿,挑挑眉看了她一眼,问:“看来我爸对你很好啊。”
“他干嘛对我不好?”
“你以为我脾气跟谁的?”
“反正不可能是你爸!”
“……”唐冶一脸黑气,转头看着外面思索了一下,点头,“他在外头确实另一幅样子。”
“那也不至于是你这样子啊!”
“……我怎么样了?”
“你就……”叶青青语塞,半晌道,“很流氓啊。”
“你难道指望我爸对你耍流氓!?”唐冶又要飙了。
“杠精吗你,我的意思是你爸脾气很好啊。”
唐冶冷笑:“你知道的是四十年前的他。”
叶青青一愣,想到唐且行好歹是监狱里呆了十多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是心无尘埃小白莲一朵,或许现在他的形象只是他的习惯使然,事实上已经油盐不进,非黑即白,成了一朵黑心莲?
想到他温文尔雅神仙大叔的样子,叶青青莫名的觉得,怎么还挺爽的?
那么问题也来了……
“你这是在跟我黑你爸?你可真是个带孝子!”
“要不是你老拿他跟我比,我干嘛黑他!?”唐冶瞪眼,“不对,我这不叫黑他,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切!”
叶青青哼笑,低头见咖啡喝完了,扭头去看王燕妮他们,却见他们已经转远了,看不到了。
唐冶朝她晃了晃手机:“我买了自助餐券,你旁边要吃什么自己拿。”
“什么?!”叶青青差点叫起来,“蛇精病呀,有你那么浪费的吗?我又不饿!”
“是咖啡厅餐券,”唐冶翻了白眼,“又不是晚餐券,你只能拿水果点心和饮品,那桌的,看到没,深蓝色背景的。”
“那你呢?”
“双人券。”
“……你要吃什么吗我帮你拿。”
“不要甜的。”
叶青青应了一声,起身拿了盘子,发现点心水果绝大多数都是甜的,转了一圈只能给唐冶拿了一杯美式咖啡,自己则酸奶水果冰淇淋一大堆。
唐冶见状,隐晦的瞄了瞄她的肚子,抽抽嘴角。
叶青青不满:“你不买券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唐冶:“怪我怪我。”
“哼。”叶青青低头吃了两口,忽然听到远处一阵骚动,好像就是王燕妮他们转过去那个方向。
她连忙起身探头过去看,果然见到远处落地窗边,王燕妮站了起来,绷着脸怒视面前的蒋志洲,手里拿着个空杯子,她面前,蒋志洲头脸上都是水,正一脸惊讶的抬头看着王燕妮。
王燕妮放下了杯子,冷着脸拿餐巾擦了擦手,神色越来越冷,甚至有点颤抖,她抬高声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蒋志洲:“燕妮……”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王燕妮干脆吼起来。
“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阿棠?!”
叶青青一怔,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才还在想王燕妮他们会不会聊到叶阿棠,却没想到他们不仅聊到了,还以这个形式?
“我告诉你蒋志洲!”王燕妮的吼声里带起了哭音,“你别以为我阿爸的事就能蒙了我的眼!这四十年我没有一天是白活的!足够我看清我认识的那些人谁是人谁是狗!你在这儿跟我嘲笑阿棠傻?她傻?你就聪明了!?你看你活成了什么样!”
“燕妮……”蒋志洲有些无助道。
“别喊我!”王燕妮道,“我只恨我当年不懂事,连为我阿爸查明真相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嘲笑阿棠,我不知道阿行是不是凶手,但你,绝对不是好人!”
“这从何说起……”
“从何?就凭到了这个年纪,只有阿行敢联系我,你不敢!只有阿棠干给我寄信,你不敢!”
“这位女士……”
王燕妮声音过大,非常引人侧目,大堂经理只能上前劝阻,王燕妮一抬手,深呼吸,压低了声音:“我走了,谢谢你今天应邀,但我已经聊够了,再会。”
“再……”
“哦不,不用再会了。”王燕妮已经离开桌,但还是打断了蒋志洲的话,“如果你觉得阿棠是傻子,为阿行奔走伸冤连命都豁了出去,那我只能说,既然我还活着,那我也想做那个傻子,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祝你晚年安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