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无比安静,沈词宴并没有真的找沈词安算账。此事,便也过去了。
一早,有淅淅小雨落下,不多时,整座宅院路径潮湿,地面如同水镜光滑。
“澜音,怎么样,词安和禾玥”大夫人梁念云关心问道。
“唉,别提了,禾玥直说此事还是不要提了”二夫人林澜音叹了一口气,“这次想看,怕是黄了。”
“我为了大房的子嗣,真是费劲了心思,这词安,还真是……”梁念云也是无奈。
“要不,我再给你介绍几个高门贵女?”
“也并非一定要找高门贵女,只要人品俱佳,性情温和,这便是最好的儿媳妇了”梁念云也并非真心想给自己的庶子,添些争夺爵位筹码。
“那不如办一场赏菊宴,给京中贵女下帖子,再叫词宴和词安前来相看”林澜音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就过些时日再说,过两日就是归荑的好日子,可不能误了”梁念云一提起这道,顿时笑容满面。
“快去吧,可要细细准备,我可等着喝咱们二小姐的喜酒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梁念云作势要走。
“快去,快去,我可不敢误了你”林澜音催促道。
“我可是要快走了,在这里可是讨人嫌”梁念云玩笑的胡说着。
“倒是我的不是,要不在这住个十天半月。”
“可别,就算你同意,二弟还不同意呢,走了啊”梁念云总是和林澜音这样子说笑,两人呢也没什么隔阂。
“路上慢些,刚刚下过小雨,可不要跌倒了”林澜音关心道。
“放心,我走了,你歇着吧。”
大夫人又火急火燎的回了大房,遂遣人叫来了沈词安。
“见过母亲”沈词安沉声说道。
梁念云抿了一杯茶,轻声说道:“词安来了,快过来坐。”
“多谢母亲”沈词安没有推辞,坐在下位。
“听你二叔母说,昨日你同二房那几个公子、小姐做学问,见识不凡,就连你三哥哥都没能说过你”梁念云笑看沈词安,缓缓开口。
“母亲谬赞了,儿子不过是多看了些书罢了”沈词安谦逊道。
“你二叔母说禾玥识字懂礼,文采斐然,你觉得如何。”
“林小姐的学问确实是不错,能够引经据典,七妹妹说林小姐在学堂也是头名”沈词安自己对林禾玥没什么感觉,便不打算耽误人家姑娘。
梁念云倒是一时不明沈词安的意思,“禾玥是个好姑娘。”
沈词安坚定道:“林小姐性情温和,学识渊博,若是生为男子,定不会逊于二叔。”
梁念云着实无话可说了,她总觉得这孩子在那方面还未开窍,倒是让她放下心来,“你说这话,倒有几分道理,过两日,你姐姐便要出门子了,可要好好拦一拦你这准姐夫。”
“儿子知道”沈词安应道。
“无事便去吧”梁念云总觉得同沈词安说话头痛,前言不搭后语,倒是聊不到一起。
“是,儿子告退”沈词安拱手行礼。
明日便是沈归荑出嫁之日,今日,便要把嫁妆送到夫家。
“白玉高足杯、芙蓉白玉杯、青瓷冰纹盖碗,斗彩莲花瓷碗和田白玉茶盏青花瓷,缠花玛瑙盏。”
“珊瑚迎门门柜、紫檀八仙宝文鼎柜、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架、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衣橱。”
“雪白素锦缎盒珐琅镶金匣盒、描金花卉小盒、镶螺钿葵花形黑漆小盒、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
“双鸾菱花铜镜、象牙镂花小圆镜、象牙梳子和玉花鸟纹梳犀角碧玉梳。梨木镌花椅花梨木交椅、蟠龙雕花大椅、紫檀雕花椅子和紫檀桌珊瑚炕桌,海青石琴桌。”
足足一百六十八抬嫁妆,这嫁妆包含了碗碟、柜子、盒子、梳镜和器物等等用物,还有桌椅、屏风、床榻等等大件家具,还有各地的房契、地契。
还带了足足三千两白银,不过此等银钱,便不会写在嫁妆单子上面,而是收做自己的私房。
“红莲姐姐回来了。”
“姐姐,快告诉我们,今日多热闹吧。”
“红莲姐姐,你可看到二小姐的嫁妆了。”
“那是自然”红莲得意洋洋的接受着几个小丫鬟憧憬的目光。
显文阁能自由来去的丫鬟不多,进出都要同她和翠芝说一声的,获得应许才能出院。
自然,看热闹的人不少,显文阁的人却是不多,“你们可是没瞧见,今日,光是搬出二小姐的嫁妆,就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这么久,二小姐的嫁妆应该很多吧。”
“犯傻了不是,这个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小姐,那嫁妆还不是千仓万箱的。”
“也不知道嫁妆都有什么?”
“你这小丫头不知道了吧”红莲笑道。
“姐姐快说,我们都好奇死了。”
红莲神秘兮兮的说道:“告诉你们几个小丫头吧,这一般的嫁妆,都有针线、妆匣,木箱、瓷器、家具等等。咱们侯府陪送给二小姐的,自然不是平民人家能够比拟的。”
红莲低声说道:“刚刚有一块红布飞起,我瞟了一眼,竟是一件紫檀棺木。”
“为什么要陪送棺木呢?”
“发财吗?”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说对了,这“棺”和“官”同音,“材”和“财”同音,这不就是升官发财嘛”翠芝走过来,缓缓说着其中典故。
“翠芝姐姐。”
“翠芝姐姐”几个小丫鬟福了福身。
“快散了吧,明日二小姐出嫁,可是有的忙呢,今日便多休息一下”翠芝笑着说道。
“是。”
“是”小丫鬟们一轰而散,其中也不乏续续说道的。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沈归荑明日出嫁,三房的沈归瑶也不好继续禁足了。
沈归瑶为表歉意,可是将一对金镯送予沈归荑。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推辞,于是便直接收下了。
倒是没想到就又出了意外,便是又同婚服有关。
“小姐,不知为何婚服上面的珍珠和流苏碎了”珍珠急忙跑过来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归荑是真的生气了,第一次是意外,这第二次算什么。
“奴婢不知,还请小姐恕罪”珍珠连忙跪在地上,向沈归荑求饶。
沈归荑按了按额头,尽力平稳自己的心气,缓缓说道:“现将此婚服收起来,这件事不许告诉他人。”
“奴婢明白。”
“去见蕴绣楼的那件婚服拿来。”
“是。”
沈归瑶,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敢算计我,别怪我心狠手辣,沈归荑眼底闪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