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滢既然找到了这个机会,就没有不当众羞辱她们的道理。
难得同时遇到刘清跟李沐。
她怎能不抓紧这个机会?
首都的五月天,向来及其受人喜爱。
五月,是首都的旅游旺季。
每年从四面八方涌到首都来的人及其多。
但外人只能看见明媚之处。
如这般阴暗的地方,她们是没机会看到的。
俞滢笑的那叫一个温婉。
“小孩都知道,吃多了,是会吐的。”
“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我想梅夫人应该懂才是。”
“宋夫人这是在教我做人。”
李沐面含浅笑的望着俞滢,皮笑肉不笑道。
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每一句都带得刀子。
俞滢笑了笑:“可不敢。”
“我这还没开始教梅夫人做人,梅夫人的女儿便从我女儿手中窃走了科研成果,我要是教梅夫人做人、梅夫人怕不是得要了我全家的命。”
“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宋夫人这一口一个偷窃,敢到阁下面前去说吗?”
李沐望着俞滢,开口反问。
俞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激将法?
当她小孩?
活了五十年了什么狗东西没见过?
李沐还挺豪横。
“梅二小姐科研遇到瓶颈的事儿?跟阁下报备了吗?”
李沐望着俞滢,眼目中杀意一闪而过。
“我倒是很想看看,就刘清那样墙头草的性子,你梅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还会不会愿意跟你当这个亲家。”
刘清当初能跟宋家解除婚约。
自然也能跟梅家解除婚约。
俞滢倒是要看看,这些人。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位置,到底可以牺牲多少?
把自己的脸丢到地上,让人去践踏就能让他们上高位了?
俞滢毫不掩饰地讥讽了出来。
“这跟宋夫人有何关系呢?”
“有啊!”俞滢大方回应。
“千金难买老娘高兴,你说有没有关系?”
“你————————。”
李沐被俞滢这句千金难买老娘高兴给刺激到了。
“宋夫人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脸?”
“你有脸吗?”
“有脸才能撕啊!”
不远处的餐桌上,有人正在交头接耳,细声的谈论着首都近来的近况。
“吵起来了?那是?”
“能不吵吗?”
“俞滢这脾气在首都向来颇负盛名是,李沐的女儿拿走了她女儿忙活了七年的科研成果,这会儿见到了,不撕才奇怪。”
“再说梅瑶可是宋思知的学生。”
“这是别人就算了。”
“宋家不计前嫌的培养梅瑶,反过头来梅瑶把宋思知的成果拿走了。”
“我们是不知道,医学界都传开了。”
“听说梅瑶现在去人名医院都会被行业的几位大佬为难。”
有人听着,加入了谈话中。
“你这算什么啊!有人看见梅瑶给宋思知下跪了。”
“不是吧!”
那人说着拿出了手机,翻开了相册。
然后将手机一一的递给众人传阅。
正在拿着手机看照片的人。
手中的手机突然被抽走。
他惊讶。
想说什么。
却见梅琼拿着他们的手机正低头看着什么。
什么叫打脸?
梅琼此时此刻可以如实的回答你,她此时的处境就叫打脸。
不管她与李沐二人在宋家人跟前有多高傲。
但梅瑶这么一跪,就跪掉了梅家人所有的尊严。
梅琼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她从未想过。
会如此。
此时的梅琼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梅瑶架在火上炙烤。
险些让她无地自容。
那些人看着她的面色寸寸寡白。
想安慰什么,终究是一句都没说出口。
即便是这种时候,梅琼仍旧在保持着身为一名翻译官的体面。
她拿着那人的手机,望着她问:“我可以拍一下这张照片吗?”
“可————可以。”
那人望着梅琼,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这张照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流露出去对梅家的声誉必定会有所损失。
只要梅琼此时此刻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一切都好说。
梅琼拍了张照片,笑了笑。
将手机递了回去。
那边,刘清跟俞滢还在纠缠中。
宋蓉却主动走过来当了个和事佬。
“人多嘴杂,有什么事儿,以后在说吧!恩恩怨怨的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
宋蓉一句话就巧妙的化解了僵硬的气氛。
姜慕晚站在顾江年身前,看了眼宋思知。
后者回了个眼神过来。
表示知晓。
随即转身离开了食堂。
“想吃什么?”
“先看看。”
顾太太说着,牵着顾先生的手往窗口走去。
男人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话语响起:“机会不多,珍惜眼前。”
顾太太:“一定要这么扫兴?”
“实话实说。”
余瑟和及其细心。
在加上宋蓉也是个及其讲究的人。
对姜慕晚饮食这一块向来抓的极紧。
一如今日这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吃饭的时候。
不多。
顾先生这句提醒可谓是及其善意的。
善意的姜慕晚险些接不住。
就饮食一事上而言。
以往。
姜慕晚还能矫情一番。
现在。
不敢。
自减胎一事之后。
顾江年情绪及其脆弱。
以往不好,与他对着干。
这人会与她斗智斗勇。
可现如今姜慕晚要是不听他的话与他对着干,这人不会与她斗智斗勇,相反的会坐在她的对面,用一种极其沉默且冷静到令人发慌的眼神淡淡的望着她。
姜慕晚若是个没有眼见力的人还好,可偏偏她有眼见力。
有一眼就能看见顾江年眼神中的痛惜、哀怨、以及隐忍的情绪。
夫妻二人之间如果想彼此成长相互扶持,就一定要看得出来对方眼神中的小情绪。
而姜慕晚觉得。
如果婚姻是场修行的话。
她现在应该是上了南天门了。
“给条活路行不行?”
“听话。”
又是这两个字。
顾太太觉得。
听腻了。
实在是听腻了。
可此时她有没有办法去反驳顾江那年?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将快点从那哀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本不想管顾江年。
旁人来说也就罢了。
就宋思知这么个与顾江年不对盘的人都开始说了。
姜慕晚也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不顾及顾江年的感受了。
教师食堂里实在是格外热闹,这些豪门世家的人聚在一起都在眼观鼻,鼻观心。
有观望的。
有看戏的。
有徘徊的。
有想做抉择的。
宋家在首都的存在。
仍旧没有变过。
即便阁下有意为难宋家、有意架空宋家的实力,可宋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望与声誉。
不是权力。
而是实力。
那些人,敬佩宋家,而非因为权利想攀附宋家。
这顿饭倒是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波澜的兴起是在这顿饭结束之后,大家相继离开了教师食堂。
在通往首都大学大门停车场时。
有学生冲了出来。
拿着本子问梅琼要签名。
因着人多。
顾江年伸手将姜慕晚往怀里带了带。
以防大家伤着她。
“师姐,有人说你跟杜老师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霎时、一众豪门世家的人鸦雀无声。
只有学生的话语声音就在耳边飘荡。
由上至下不难,但由下至上、是需要跨越这个鸿沟的。
首都大学里的学子们关注的是首都大学里老师的情况,而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事情,丝毫不知。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梅琼已经跟贺希孟订婚了。
他们只知道近段时间以来校园里流传了这么一个八卦,所以此时见到真人想求证一下。
这些学生啊!
太单纯。
刘请此时,脸色黑如锅底。
铁青一片。
而梅瑶呢?
拿着笔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晨间出门时顾江年询问姜慕晚,想如何推动事情的发展,姜慕晚笑了笑,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瓣,笑道:“想要一个羽毛飞上天,能用多大的力气呢?”
是啊!
能用多大的力气呢?
这不很方便吗?
他们不费一兵一卒,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将梅琼至于现如今的境地。
“是真的吗师姐?”
“师姐、你跟杜老师真的在一起了吗?”
...........
一众学生或惊讶,或不可置信的询问声,接踵而来。
砸的梅琼无法冷静。
“我跟杜老师只是同学关系,你们从哪里听到的这个传言?”
梅琼稳住心神。
询问眼前的几位学生。
“啊!”
学生惊讶。
“我们还在私底下讨论呢!觉得师姐跟杜老师很般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如果对翻译有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专业上的事情,但私人问题还是不要私底下讨论了。”
“杜老师——————。”
梅琼的话刚刚落地。
有学生眼尖的发现了路过的杜时润。
高声呼唤了一声。
“惊喜!!!!”
“我曹。”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声。
这声我曹,可谓是诠释了所有在场人的心情。
绯闻男女主角齐聚一堂。
而且女主觉得未婚夫以及未婚夫的家人都在场。
这叫什么?
有缘千里来相会?
难不成这些学生是知道他们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还是说这些学生也跟他们一样,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
所以才在此时此刻将这二人凑到一起去。
眼前是首都大学即将毕业的一群翻译院的学生。
10米开外是各家媒体报社记者拿着长枪短炮蹲在远处等着他们出去。
如果此时杜时润听到学生的呼唤声向这边走来,那么梅琼的处境一定会极其尴尬,如果此时他不走过来。
就证明梅琼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能都是假的。
杜时润望了眼身旁的同事。
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过。
直直逼问带着他走这条路的同事:“我跟你应该无仇无怨。”
“什么?”
那人疑惑。
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但成年人之间许多事情是不能撕破脸皮的,即便明知这人在明知故问,杜时润也没有将他的脸撕开。
“杜老师。”
那些学生疯狂的向着杜时润招手,且还有那么几个人直接跑到他跟前来。
本是东、西两边的人。
因为学生跑过来。
将他们连接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
杜时润望着那群人,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这方过来倒也是不做作。
直接提步迎了上去。
而他的目光,及其坦荡。
比梅琼要坦荡许多。
他望着梅琼点了点头。
梅琼心中所有翻腾的情绪在对上杜时润那平静的眼神时。
都定住了。
隐藏在心里许久不见的思念。
以及对这份感情的奢望。
在此刻被杜时润一个平静的眼神都给冻住了。
梅琼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冰封住了似的。
他的坦诚,是君子。
但这君子之情也能伤她的心。
相比较于顾江年对姜慕晚的呵护与爱意。
梅琼只觉得自己活着实在是太可悲。
太凄凉。
而后又将目光落在这群学生身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学生回答。
“就是刚刚在问师姐你们是不是一对。”
不知是初出茅庐不怕苦。
还是学生心思单纯。
竟然就这么直直回答了出来。
“这种问题你们问出来也不害臊?”
杜时润笑意悠悠的睨了眼带头多的女学生。
“这还不是关心杜老师的终生大事吗?”
女学生吐了吐舌头。
身后一群学生跟着附和了起来。
“是呀是呀!”
“那杜老师跟师姐是一对儿吗?”
“不是,”杜时润想也不想回答。
又道:“我跟你们世界是同学关系,再者你们师姐有未婚夫了。”
“不要瞎说。”
“快跟人道歉。”
杜时润此时将为人师表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群学生惊住了。
望着梅琼的目光,一时间尴尬不已。
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反倒是杜时润极其坦诚的望着梅琼开了口,替这群学生道歉。
“都是小孩子心性,梅翻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梅琼闻言,点了点头。
“闲言碎语罢了,我并不在意。”
“那就好!”
“那梅翻先忙,有时间我们在聊。”
“好。”
这二人之间的姿态没有半分暧昧可言,一来一往都极其坦然,无论是梅琼还是杜时润在面对这些人时。
都没有多余的情绪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