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好容易从癌症病人演到刑警队长,虽然精分,但出门毕竟干干净净,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又在偶像剧里演小白脸装逼,整天就是风花雪月,跟着美女卿卿我我,为什么现在……
摇摇头,来到水井边,把头往里面一伸,一股子寒气直接冲进鼻子,瞬间大鼻涕流下来。
迎风站着,直到黄鼻涕被风干,再用手沾点血浆,抹在嘴角,第一场戏镜头跟着自己跑遍全村。
“老祖爷……”
“九儿……”
“你们快出来啊!”
撒丫子拼命跑,眼神透出惊恐,平时热热闹闹的村子,为什么突然连狗的都不叫了?
无论如何撕心裂肺的叫,周围都一片死寂……
关虎坐在监视器前,有些紧张的看着丁诚,第一场上来就是独角戏,观众只能透过镜头,通过牛二的表情传达压抑,甚至恐怖的气氛。
丁诚发了疯的跑,从村头跑到村尾,挨家挨户的找。每家每户门都开着,火坑有的还热着,可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都在哪啊……”
“快点出来!”
“人呢……”
未知的恐惧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最后跑到村后山,爬山一个小土坡,表情瞬间凝固,镜头直接推脸部特写。
迷茫……震惊……不信……恐惧……绝望……
关虎盯着监视器,所有情绪通过一双眼睛准确的传达出来,层次分明,丝丝入扣。
猛地脚下一滑,丁诚直接从土坡上滚下去,这个时候镜头才给全景……
遍地焦尸
空气中迷茫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头顶传来乌鸦兴奋的叫声
眼前的一幕
如同地狱!
“啊啊啊啊啊啊……”
丁诚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呆若木鸡,突然发疯的拼命往后退,仿佛要远离噩梦般的一切。
突然目光锁定一个地方
哀嚎瞬间戛然而止
目光中的恐惧逐渐变成绝望
一直紧着的弦
瞬间崩塌!
一具女尸
衣冠不整的躺在土里
那一抹醒目的花棉袄!
跑
回头爬起来
拼命跑!
丁诚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跑,越远越好,最好跑到天边,把所有的噩梦甩到后面。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一个踉跄摔倒,脸直接砸在地上。身体不停抽动着,如同遍体鳞伤的野兽,被无形的猎人逼得走投无路,绝望一步步把人推向无尽深渊……
“人没了!”
“都死了!”
“没了!”
关虎兴奋一拍大腿,喊停摄像机,居然一条过?
跑到丁诚面前,看着真摔出血的鼻子,关心道:“没事吧?”
燕妮也从一堆死人道具里爬出来,烧焦的味道恶心的只想吐,幸亏丁诚给力,再来几条真受不了!
关虎很满意,作为第一场戏,丁诚的演技完美无缺。这部电影打算采用闪回和混剪手法,既要保证艺术风格的同时,增加点悬疑感,把观众牢牢吸引住。
“第二场准备!”
丁诚牵着花花来到村东头广场,亲手交给专门请来的挤奶工,小姑娘打扮成八路,每天固定来村里挤奶,给伤员补充营养。
“乖乖的不动啊……”丁诚摸着花花的头,在耳边轻声安慰道:“完事给你加黑豆吃。”
“哞……”
花花仿佛听懂,打个喷嚏,安静的站在中间。丁诚给关虎一个手势,所有人就位,准备开拍。
几十个群演聚在广场,老爷们坐在一起抽土烟,老娘们凑在一起聊天,身为村长的老祖爷躺在长椅上,高高在上给所有人训话。
丁诚牵着另一头当地黄牛进场,把自己养的牛拴在树上,揣着手打量着不远处的花花,看似满脸不屑,目光中却带着好奇。
“八路军同志,能不能给俺也挤点奶?”
燕妮扮演的九儿,一路小跑挤进人群,蹲下身,满脸乞求的把一个大碗端在八路面前,低声道:“俺家儿也病了,也想喝点奶。”
八路小姑娘一听,二话不说,爽快道:“孩子生病是大事,我给你挤点,也不差这一碗。”
说完给九儿接满一大碗,突然一双手伸过来,直接把碗抢走!
“你个寡妇要不要脸啊?”
“这是八路救命的口粮,全村人跟祖宗一样供着,你家娃凭什么喝?”
“就是就是,俺家二妮也病了,一口奶都没喝过!”
九儿猛地站起身,如同二踢脚,瞬间爆炸,指着围上来的老娘们,大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是不是不让我们外姓媳妇活了?”
“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
“今天给你们拼了!”
说完直接动手,七八个老娘们乱作一团,所有人站在旁边看笑话。老祖爷气的直咳嗽,用手颤颤巍巍指着大发神勇的九儿,咒骂道:“你……”
“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真是灾星啊!”
“你个老不死的!”这句话如同热火烹油,九儿冲出人群,指着老祖爷,大骂道:“你媳妇是不是也不姓牛?”
“是不是也是外姓人?”
“就等着老伴把你克死吧!”
丁诚看着燕妮舌战群儒的威猛,暗自点头,不愧是好演员。
这才几天就彻底进入角色,其实她的口音是陕北方言,但作为嫁过来没几年的外来媳妇,逻辑也说的过去。
穷乡僻壤男人就是劳动力,更何况是一个克死丈夫,娘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寡妇,可想而知平时受到的委屈。
戏外的燕妮很温和,甚至有点迷迷糊糊。很少说话,总是丢三落四,做她的助理肯定很操心。
反而到戏里,爆发力极强,尤其是驾驭这种大女人,个性鲜明不说,骨子里还带着一种泼辣刁蛮,令人过目不忘。
“牛二,这寡妇烈不烈?”
旁边几个老光棍满脸猥琐,对着丁诚贱笑道:“怎么样?能不能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