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左手一扬,一道红光闪出,那红光也不知是何物,片刻间便即化作数十丈大小的一片红色光霞,把那黑衣人罩在了霞光之中,使其身形显得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了。
吴岩万毒葫芦之中喷出的毒障,在这片刻之间,已经达到了十余丈大小的一团。可惜此葫芦法宝终究才新祭炼不久,而且其威能似乎也并不强大,葫芦口又喷射了片刻之后,便再也没有毒障喷出。
那一团毒障,最终才只达到方圆二十丈大小便不再涨大了。毒障撞在那黑衣人面前的红色光霞之上以后,相撞之处,竟开始腐蚀了起来。
嘶嘶的腐蚀气息,朝着那红色光霞不断的涌卷过去,眨眼间,万毒葫芦放出的毒障已经把那红色光霞腐蚀殆半。吴岩见此,心下大定。转脸向那黑衣人看去。
那黑衣人对此似乎并未过多在意,而是冷笑了一声,忽然的把遮在双眼之上的那水晶之物摘去。吴岩的目光此时被毒障和那红色霞光挡住,而那红色霞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吴岩在目光无法穿透之时,忍不住放出了神识,但神识竟同样无法探看进那红霞之中。
忽然,吴岩只听到贪狼大王向他急急传音道:“快向左闪开!”
吴岩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的按照贪狼大王所说,身子陡然向左闪了过去。不过,他还是闪的晚了。
便在他闪身的同时,一道丈许宽的紫色光芒,陡然的就穿透了红霞和毒障,笔直的射中了他。
吴岩身上的龙鳞宝甲,自动的弹出一道蓝色水涛宝光,护住了他的身体要害,但是,其上半身的头部,却并不在龙鳞宝甲的护持之内,被那紫光一照,吴岩登时便感到头昏脑胀,法力迟滞,惨叫一声,身体笔直的从空中掉落了下去。
吴岩陡然遭此紫光袭击,法力停滞,那毒障也因失去了法力维持,渐渐虚淡。
待红光散尽,毒障消失之后,吴岩却彻底失踪不见了。
远处天香阁的灵光护罩边缘,传来朱君玉嘶嚎般痛哭之声,她发疯的挣脱了身边两名天香阁弟子抓住她的两只手,不管不顾的朝着吴岩消失的地方飞遁而来。
偷袭成功了的那名黑衣人,冷冷的朝着乱斗的那群人看了一眼,口部蠕动了几下,似乎在跟某个人传音。片刻之后,此黑衣人身形连闪,一道紫色遁光将其裹住,唰的朝着远处的迦楼城遁去,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化作一个紫色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这边,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正脚踏黑色遁光,在一旁观看两名穿着黑色斗篷之人相斗那穿着玄袍戴着鬼脸面具之人,不过,在那偷袭了吴岩的黑衣人离去之前,似乎跟他传音说了什么。
此人忽然哈哈仰天一阵大笑,撮嘴一呼,招呼其他穿着黑色斗篷之人,陡然间以法宝逼退强敌,而后急速脱离战圈,朝着停在一边的一艘中型飞船战舰遁去。
刹那间,四道遁光一闪,那四人便已脱离了战圈,落在了那战舰之上。朱府众人,其中的幽冥战骑已有十余人在斗法之中受创,两名黑风骑将则正要追赶,那艘中型飞船战舰却陡然的化作一道黑光,朝着远处的迦楼城南城遁去。
玄袍鬼脸的修士大怒的跺了跺脚,望着遁逃的战舰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而另一边的朱君豪,却是阴沉着脸,见到朱君玉一人疯狂的朝着七彩云霞下方的万丈悬崖飞遁而去,当即率领众人驾着遁光也追了下去。
片刻间,众人已到得那悬崖底部。
下方,幽深黑暗,轰隆隆的激流撞击岩石发出的雷鸣般响声,传遍四方。而那水流落下之后,激起的水浪旋又拍打着崖岸,其声铿锵,震耳欲聋。
一道千丈高的巨瀑,从那天剑山的万丈高耸悬崖的一侧穿出,落向了下方的幽深水流之中,形成了一道宽约数十里的巨大河流。
河流的上空,正是悬空而建的迦楼城。那迦楼城的底部,与巨瀑源头之处接壤,就好似掏空了那迦楼城底部的山岩,才冒出了这激流一般。
此水正是大周第一大河流,沧浪江。
江水湍急,暗流漩涡涌动,幽深的水流之下,不知潜藏了多少危机。莫说是普通的修士,即便是那些神异的水属妖灵之兽,也不敢下轻易下到此水中去。
朱君玉脚踏着一件花瓣状的法器,呆呆的望着水面,忽地发疯似的朝着下游飞遁而去。
朱君豪见此,朝着那还未受伤的几名幽灵战骑和两名黑风骑将吼道:“快去下游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如此诡异离奇,最终结果竟是白鹏偷袭成功,朱君豪一方遭逢大败。
狐如嫣此时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鬼脸面具,脚踏遁光的虚空凝立在距离水面三十多丈处,同样是望着下方的滔滔水域黯然不语。
“如嫣,你不是说此计绝无可能失败么?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没有了吴岩,谁还能对付得了那毒尊者?我还如何能够在考核对战之中获胜?”朱君豪脸色奇差的朝着狐如嫣咆哮道。
狐如嫣吃惊的抬头望向已经因震怒而失去了理智的朱君豪,似乎没料到他会对自己发如此之大的脾气。
在她的印象之中,朱君豪无论对别人如何,但对她向来都是百依百顺若谦谦君子。但此刻,一切似乎都变了。
“我不想推卸责任,但现在玉儿因吴岩的事情,已经失去理智,肯定会有危险。其他事情回府再说,我现在去找玉儿。”狐如嫣花容惨淡,勉强向朱君豪解释了几句,然后化作一道遁光,朝着下游方才朱君玉消失的方向追去。
朱君豪脸色数变,最终却化作满腔怒火,忍耐不住,朝着那千丈瀑布吼道:“白鹏!你欺我太甚,我朱君豪早晚必杀你!”
吼完之后,朱君豪才脸色阴沉的也化作一道遁光,朝着下游而去。
……
与此同时,迦楼城南城上空,一艘中型飞船战舰,正不疾不徐的朝着南城一处连绵数里大小的宅院飞遁而去。
在那战舰的舱内,四名脱掉了黑色斗篷的修士,聚在一起,神情各异的议论着方才的事情。
“公子,在下愿重返城下的千丈瀑替公子打探消息。”几人正讨论的激烈,一直没有言语的金面巨汉忽然的趋前一步,双手朝着那白鹏公子拱了拱,语气颇有些急切的说道。
“哦?金无名,难得你今日肯为本公子出力,哈哈!好,你也总算是开窍了。别说本公子小气,看在你今日一剑毁了姓朱那小子的座驾,又独力挡住两名黑风骑将的份儿上,按说本公子就该不计前嫌,赏你点什么。哈哈,想不到,现在你竟还肯为本公子再去冒险,好,好!非常的好。喏,这是那块乌金精铁,本公子拍来,也没什么用处,你不是想要么,本公子便赏给你。只要你日后继续尽心替本公子办事,好处有你的!”那白鹏见金面巨汉今日一反常态的配合听话,当即哈哈大笑,抬手便把今日在拍卖场内拍到的那块乌金精铁丢给了这金面巨汉。
金无名接过乌金精铁,道了一声谢,便向众人拱了拱手,转头走出舱内,驾起一道白色遁光,便朝着迦楼城北城的天剑山悬崖飞遁而去。
待其离开,舱内的几人议论了起来。只听那毒尊者奇怪的道:“公子为何突然转变了对金无名这人的态度?”
“只要肯替本公子卖命,本公子自然也会不计前嫌,好好赏赐的。怎么,老杜,你是不是对本公子把那乌金精铁赏给金无名而有所想法?哼,你放心,只要你们对本公子忠心,本公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们!”白鹏翻了毒尊者一眼,当即得意的笑了几声道。
“是!属下对公子忠心,日月可鉴!”毒尊者慌忙的奉承道。
“智狐洋,你为何一言不发?”白鹏奇怪的扭头望向一旁沉着脸的一个长须老者阴沉的问道。
“属下总觉得此事有古怪,那小子似乎并没有死。”智狐洋捻须沉吟片刻,皱着眉回答道。
“被那贱女人的六阳魔神刺的神光刷中,即便不死,那御灵毒师的元神神识恐怕也受到重创,没个一年半载的,他休想恢复。更何况,那御灵毒师显然是掉进了沧浪江里,这会说不定已葬身鱼腹。哈哈,这次,好歹是在战前除掉了一个麻烦的对手。走,回府庆贺一下去!”白鹏得意的笑了几声,当即便控制那飞船战舰朝着南城的白府笔直的遁去。
……
江水滔滔,奔腾汹涌。在此沧浪江中,距千丈瀑只有数十丈远的地方,距离水面只有十余丈深的水域之内,有一团若有似无的蓝色气泡状的东西,一动不动的凝定在那汹涌暗流之内。
此气泡状的物体,诡异莫名,四周的水流无论多么湍急,水下漩涡之力多么巨大,但好似根本无法动其分毫的样子。仔细看时,在那蓝色气泡状的物体之内,似乎正有一个人痛苦的睁开眼,皱着眉扫视了周围数圈,而后便露出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