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的这样伤心,叫祖母看看,我们未未的脸都哭的花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和祖母说,祖母叫人惩罚他。”王太后诧异的看着进来的儿子胳膊底下夹着小孙女,刘未一路上哭的没停下来,始终是中气十足的嚎啕大哭,惹得整个未央宫都在窃窃私语的猜测着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惹得永寿公主伤心哭泣。
刘彻已经被女儿的哭声给闹得心烦意乱了,孩子莫名其妙的对他排斥和疏远已经叫他心里憋着一把火了。一路上刘未每一分钟间歇的哭闹已经把皇帝最后一点耐心给磨没了。刘彻有点不耐烦的把踏进大殿 ,刘未踢打这双腿哭叫着:“放我下来,祖母,我要祖母。”那个急切的样子好像刘彻是个人贩子,王太后倒是她最亲近的人。刘彻听着孩子的叫声,心里更加不满,其实王太后对着孩子们并没有很特别的疼爱,平常孩子们对着太好也没特别的亲近。
觉得没了面子的刘彻不耐烦的一松胳膊,刘未一下滚到地上,好在大殿内铺着厚实的蔺草席子,刘未一点没摔疼。“祖母,呜呜……”刘未倒是没生气刘彻的粗鲁举止,她就地在地上打个滚,一咕噜翻身起来,朝着王太后跑过去。小小的身体一下子扑进了太好的怀里,笑丫头哭的伤心嘴里还不忘告状:“父皇欺负人,呜呜,祖母要狠狠地教训他!”
王太后对着阿娇是有点芥蒂,但是刘未是她的亲孙女,刘未一向是乖巧可爱,王太后见着孙女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顿时心疼了:“不哭了,祖母给撑腰。皇帝怎么和小丫头较劲起来了。小孩子还是都一样,你别凶她啊,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未未是女孩子,要更娇惯些。有什么不对的,和保姆说。再者阿娇是她的亲生母亲本,本来教养子女都是是皇后的责任,你以为是在朝堂上教训官员么?”王太后自从放开了权利,对着儿子的态度变得软和不少。她很少针对皇帝,但是在如何教育孩子上,王太后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女孩子要娇惯,男孩子将来身上会承担很重的担子,尽管比女孩子更宝贝,可是却不能过分的娇惯。对于自己教育方式王太后一向很骄傲,她的孙女是大汉的公主啊。根本不需要低声下气对男人献媚。
“别伤心了,哭的都不漂亮了。未未和祖母说。”小孩子最敏感,刘未立刻对着太后告状:“我不喜欢明珠,祖母把她贬斥到掖庭去。”太后抬眼看看刘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明珠是皇帝带回来的,蛮族女子,长着和中原人不一样的头发和眼睛。王太后不喜欢明珠,可是要是明珠能叫阿娇吃点苦头,她还是很愿意看见的。阿娇是不是在利用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刘彻听着女儿的话,只认为是小丫头的脾气,一定是刘未要抓明珠的头发没能如愿在撒泼打滚呢。
“明珠犯了什么错,叫你这样哭闹。你母亲不是经常教你,不能随便拿着奴婢出气。小小年纪怎么一副暴戾脾气,长大了还了得!”刘彻觉得是不是对刘未太放纵了,女孩子的脾气太坏不是好事。
听着刘彻在偏袒明珠,刘未顿是恼了,她加大嗓门躺在地上嚎啕起来:“不行,我就讨厌她。不把她赶到掖庭,我不干!”刘未哭的一脸通红,嗓子都哑了,王太后心疼孩子,伸手要拉着刘未起来。结果刘未根本不买账,她在地上哭闹的满地翻滚,平明的踢腾着腿,王太后都挨近不了她。刘彻的耳朵已经被刘未的哭声折磨了一上午,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堂堂的大汉公主,随便发脾气,成何体统?”说着刘彻伸手把刘未从地上拽起来。
“孩子小能知道什么,就按着未未的意思办,皇帝身边服侍的人很多,少了一个奴婢有什么要紧的,至于叫孩子伤心成这个样子么?未未别哭了,祖母给你做主,来人把明珠送到掖庭去,就说她是对公主不恭敬这下好了吧。”王太后挥挥手,吩咐人去办。刘未却依旧沉浸在伤心的情绪里面出不来。王太后抱着孩子哄一会,叫奶娘过来把还在抽噎的刘未带走了,母子两个才能静下来说话。
“我知道皇帝不赞成我这么办,可是你能忍心看着孩子哭成那副样子。你自己的女儿,性情如何比我清楚,未未的脾气都是你娇惯出来的,阿娇也是,她有什么不满的,只管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未未还小,和她说什么呢?皇帝应该也饿了,传膳吧。”王太后把矛头转到了阿娇身上,暗示皇帝是阿娇嫉妒明珠得宠,指使孩子和皇帝胡闹,达到她的目的。刘彻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动,随机很快的否决了太后的说法。阿娇的性格刘彻清楚,明珠那个丫头根本是阿娇弄进来的,她现在巴不得把自己推出去。但是刘未忽然看着明珠不顺眼,确实透着古怪要知道刘未一向很喜欢明珠的。或者是丫头小气了,小孩子还不是恼了,就气急败坏,一会好了就闹着要找明珠了。
“母亲想的太多了,您刚才不是也说了,最知道孩子心性的人是父母。朕相信阿娇不会拿着孩子做棋子。母亲不要随便说没根据的话。”听着太后牵扯上阿娇,刘彻立刻严肃起来。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母亲和阿娇就不能和睦相处呢?阿娇到底哪里惹到了王太后,以至于王太后找到机会就在他跟前说阿娇的坏话?“阿娇是皇后,也是未未的母亲生。我不想听见你无端的指责阿娇。我真是奇怪,到底是阿娇哪里叫你看着不顺眼。非要处心积虑的挑刺。朕的后宫不稳才算是合了母亲的心意么?”刘彻开诚布公,一瞬间王太后的脸色有点尴尬。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阿娇性子骄纵,又喜欢做出格的事情。她身为皇后却和外臣联系频繁,我听说阿娇曾经私会卫青 ,还和你信任倚重的韩嫣过从甚密。她想做什么?有娘家撑腰还要把手伸到朝堂上。当初吕太后专权还是在高祖皇帝驾崩之后呢。她倒是等不得了。你们成亲这几年,整个未央宫里面只有三个公主,两个是阿娇所生嫔妃们都成了摆设。她要是生不出来儿子,还要霸着你不放。你怎么就放纵她独霸后宫?你是大汉的皇帝,身负社稷江山,也该想想子嗣的事情。”太后拿着一贯说辞,指责阿娇的霸道和生不安分。
听着王太后说皇后私会外臣,刘彻的脸上没来由的一热,自己做的事情也被按在阿娇身上,实在对她有点不公平。“母亲就别为了儿子的后宫操心了。朕相信阿娇,不希望再听见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阿娇不是的话。母亲呢要是真的为儿子好,就该拿着对待女儿的心对阿娇,而不是把她当成敌人。”自从经历了看似荒唐的身体交换,刘彻明白了皇后的日子并没看起来那样简单舒心。
“皇帝你还固执下去,早晚有后悔的一天。”王太后气的脸色苍白,认为是阿娇把她的儿子给洗脑了。
一顿饭吃不欢而散,刘彻气呼呼的从太好的寝殿出来:“去把公主叫来,回宣室殿。”刘彻对着女儿的情绪化很不满,虽然他对着刘未极其疼爱,可是刘彻还没失去理智,刘未的性子未免太骄纵了,不及早纠正,以后未未长大了这个性子迟早会害了她。刘彻决定好好地和刘未谈一谈,这个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公主已经带着奶娘回到昭阳殿了。奴婢无能,没拦住公主。”杨得意觑着刘彻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报告公主的去向。
她饭也没吃就走了?是谁给她的胆子 ,规矩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就是回去也该先去对太后告辞,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走了。去昭阳殿,看起来是该给她好好地教导规矩了。刘彻忍不住了,未未闹得太出格了。她竟然不打招呼就赌气回去,现在她年纪小,不会有人抓着大做文章。但是刘未长大以后呢?自己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阿娇正拿着湿毛巾给刘未擦脸,奶娘和保姆平常伺候刘未的奴婢们黑压压的一片,呼啦啦的跪在外面,“我放心把公主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侍教导公主规矩的。她闹着要回来,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匡正公主行为上的得失是你们份内的事情,你们倒是放纵不管,要你们何用?”阿娇看着刘未的小脸哭的发红,虽然心疼女儿,可是她意识到刘未的脾气已经有点偏差了。听着阿娇的语要发作他们,奴婢们都吓得心惊胆战,一起叫屈辩白起来:“皇后娘娘息怒,不是奴婢们不尽心,实在是不敢惹怒了公主。”
“笑话,你身为公主身边的保姆,教导她规矩是份内的事情。分明是给自己偷懒无能找借口。未未不听话,你就来告诉我,我自然会给你撑腰的。你一句劝谏的话都没有,还敢把责任推到公主身上。”阿娇一挑眉:“你既然不能胜任就出宫去吧。”
“娘娘息怒。实在是公主为了无端的闹脾气,求太后贬斥,明珠去掖庭。奴婢们担心劝的紧了公主生气,也落得和明珠一样的下场。”一个小宫女大着胆子说出来心里话,在刘未身边伺候本来是个极有面子的差事,事情少还体面,得赏赐的机会还多。谁知公主的脾气有点太难捉摸了,别看平常黏着明珠和她玩。一朝翻脸 ,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给贬斥到了掖庭去了。这些奴婢谁也不想重蹈覆辙,什么都随着刘未的性子了。服侍;刘未的奴婢异口同声的附和:“奴婢们都害怕公主的脾气,还请娘娘明鉴。”
阿娇问清楚了刘未在皇帝和太后跟前撒泼打滚的要把明珠贬斥出去,“未未,你和娘说,是不是明珠惹你生气了?你一向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忽然闹脾气不讲理了?阿娘相信你不是故意为难奴婢们,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阿娇敏锐的察觉到孩子不能没来由的发脾气不讲理胡闹,肯定是有内情的。
“娘,你能生一个小弟弟么?有了小弟弟,娘就不用担心父皇不宠爱你了。我和妹妹要快点长大,谁敢和阿娘抢走父皇,我们就把她撵出未央宫去。”刘未小大人似得,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对阿娇作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喜欢父皇了社,他是个坏人就知道帮着别的女人欺负我和阿娘。”
这都什么和什么?阿娇一下子明白了,刘未尽管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可是宫廷生活已经把她的童真给打磨掉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父皇很疼爱你。他就是那一天不喜欢阿娘,也不会嫌弃你的。”阿娇好笑握着刘未的脸蛋,预备和孩子好好地谈谈心。要是刘彻听见这话,他“亲生”的女儿竟然嫌弃他,不定要怎么郁闷呢。
“她会这么想岂不是正和你的心意?未未过来,父皇带着你去上林苑好不好?”刘彻一脸牙疼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阿娇和刘未的对话全都听到耳朵里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