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还……还是鬼?”
惊慌失措之下,我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
可还没等她回话,我身后的老黄冷哼了一声,说:“你被鬼吓怕了吧?她和咱们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呐!”
是人?是人的话,那就是宋文琦。既然是宋文琦,我就没必要再害怕了。
“对!我是宋文琦,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吧?”
宋文琦说着就拦在了我和那女魄之间,看样子她不但不怕这面目狰狞的女魄,好像还认识她。忽然我心里猛地一怔,难道这女魄就是宋文静?
这怎么可能呢!想想之前和宋文静的相处,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无论如何我都不敢把她和眼前这个无比丑陋又可怖的女魄联系到一块。
心里这么想,于是尝试着问道:“宋文琦,你……你怎么大晚上跑到殡仪馆来了?胆子够大的——你认识它?”说着我指了指依旧在苟延残喘的女魄。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
此刻我心中的疑『惑』瞬间升到了极点。
“也不能说不认识吧!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
她这么说,我更是一头雾水了。
师叔朝前走了两步,淡淡地问:“丫头,是不是有人让你来救她的?”
宋文琦把视线转移到老黄师叔的脸上,看了足有三秒钟,然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这是第三次见到宋文琦,老黄师叔则是第一次,但关于宋文琦一家的事我在派出所时,简单地和他说过。
“对!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也不再瞒你们了——是我姐姐让我来的……”
我一听,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谁?你姐姐?宋文静?”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文琦再次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叔,又看了看一脸惶恐的宋文琦:“可是……可是为什么呢?宋文静怎么会认识它……而且还想救它?”
宋文琦依旧是摇了摇头,说:“具体的原因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它救过我姐姐,所以……所以我姐姐就让我来救她……”
还没等我回答,老黄抢先问道:“这么说,你姐姐知道今晚我们会在焚尸炉来个‘瓮中捉鳖’?”
这一次,宋文琦点了点头:“你们……你们就放过它吧!我姐姐说她也是也冤死之人,因为怨气太重,就……就变成了这样……其实她已经打算……打算去投胎转世了……况且它害死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
宋文琦这话说的磕磕绊绊,很显然是在转述的别人的意思。
“奥?这也是你姐姐说的?”师叔依旧是笑着问。
“嗯!我……我相信我姐姐的话”说这宋文琦又看向我,柔声问“你呢?你相信她么?”
我?我简直蒙圈了,我相信么?她可是一个女鬼啊!我不相信?其实内心深处是相信的。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眼前的女魄极为凶险,万一……可以说是后患无穷啊!
从小到大,『奶』『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相信人的鬼话和鬼的人话”,此时此刻我很纠结,到底该相信宋文琦和宋文静呢?
没想到的是,老黄师叔却回了句“我相信”。
他相信?这是演的哪一出?我更蒙圈了。
“老黄啊!你不是最痛恨这些邪祟嘛……”我疑『惑』地问道。
老黄师叔笑了笑:“总体而言,你这么评价我没错,但我也不是所有鬼和妖都痛恨——就说这只女魄吧!我要除掉她是因为它会害人,但站在它的角度上看,害人又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必要方式……”
“它为啥一定要害人才能生存呢?”我又问。
“‘阴吃阴’这是女魄的生存方式,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它想要吃掉那白『色』魂魄,女魄就是靠吃人的魂魄生存下去的……”
我忍不住再次打断了师叔的话:“你……你先等等,你说刚才那三个小白人是人的魂魄?”
师叔像看傻『逼』一样看了我一眼:
“对啊!我没告诉过你?这三个‘白人’就是今天中午自己冲进焚尸炉中的三个殡仪馆的工人——一般情况下,白天死的人,其魂魄不能在光天化日下离开,只有等到晚上,所以我早就断定天黑后,有东西来这里,只是没想到是只女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焚尸房大厅房顶的正中央有个八卦形空洞,原来是供人的魂魄离开焚尸房用的。
此时女魄已经瘫软在地,浑身散发从恶臭味,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啥之前师叔还拼了命也要除掉它,听宋文琦三言两语后,就立刻改变主意了呢!师叔也不是轻易心软的人啊!
“其实刚才我也有些纳闷,按理说,女魄要比一般的鬼厉害很多,然而这一只身上的戾气明显要弱,否则今晚咱们爷俩就挂在这了——得饶鬼处,且饶鬼!既然它有意去投胎转世,那就放了它吧!”
说着师叔把桃木剑收了起来,又示意我收起桃木剑。
“小邪,丫头,你俩赶紧把门打开,然后躲到一边去,我要解除阵法了……”
我和宋文琦忙把焚尸房的门推开,然后闪到了一侧。
师叔双手做出莲花状,嘴里念起了咒: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敕令!敕!敕!敕!
他一口气念了三遍,我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这段道咒我也会背诵,正是青云教中的“招魂咒”,我之所以起鸡皮疙瘩,是因为知道师叔这么做,会引来周围的孤魂野鬼的。
果然,一两分钟后,门外一阵阴风吹来,我就看到几个走路姿势十分怪异的女人从四周靠近了焚尸房。看清这几个女人的样子,我头皮就是一麻啊!
其中有个女人伸着长舌头,舌尖几乎到了胸口;另一个脸上的肉全都翻到了外面,有几个白『色』的小东西,从烂肉里掉到了地上。卧槽!仔细一看,那竟然是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