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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变质扭曲是另一回事,单论她们的“道”,是很合方醒口味的,很现代。

其实反过来再想想,如果以主流人群认不认可来划分“正魔”的话,那他在现代的偶像制造行业,也同样是被主流人群看不起的,换句话说,在现代他也是魔道。

现代的魔道遇上了异界的魔道,双方的脑电波时不时的合上拍子,真是怪不得自己跟她们越来越亲。

身边薛清秋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不是之前的淡笑或讥嘲,反而很是开心的感觉:“以你之智,本不该看不出其中的区别所在,但你对此毫无感觉……只能证明在你心里根本就觉得这是正常的。难怪你和我宗之人总能投缘,若是早些年遇上你,我说不定真会破例让你入门的。”

方醒便也笑了起来:“对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是妖女,那我就是妖人,天造地设。可别再说是我这话别有用心了哦。”

薛清秋笑吟吟的:“你是我弟弟,早便是妖人了。”

她这会儿看方醒真是从所未有的顺眼,一个完全认同她毕生之道的男人,那是真的千载难逢,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一个,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对于她们这种在探索武道上踟蹰攀登的人,对道的认同,真是灵魂层面的享受,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有用。这次说弟弟,倒是真的带上了真心实意,不像此前的另有考量。

可惜他太弱,不然……呃,算了。

“好好好……”方醒实在不想继续跟她纠结姐弟问题,笑道:“现在我知道有些话是可以说的了,比如……姐姐什么时候教我双修术?”

薛清秋哑然失笑,这混账真会打蛇随棍上,自己刚刚说过讨论研究这个是正常,他就开始冲着自己来了。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很自然地回答:“等找到清除你身上毒素的方法,让你筑了武道之基,你要学双修,姐姐自可教你。”

方醒心都酥了半边,暗道妖女厉害。他的话里是有歧义的,隐含挑逗,薛清秋的回答同样是有歧义的,“姐姐教你”,是纯粹指点纸面修行呢,还是怎么个教法?这种不经意处的荤话才叫骚动人心,让人痒痒的,居然让方醒找到了几分和现代御姐们酒桌交锋的感觉。

前方传来冷冷的声音:“真是不知廉耻。”

方醒豁然抬头,却见他们穿行了不少街巷后,到了一条深巷最里面,这是死巷,尽头是一间有些残破的小楼。夏侯荻就站在小楼门口,带着很是鄙视的眼神斜睨这对姐弟。

薛清秋懒洋洋道:“六扇门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本座和弟弟怎么说话?”

显然,以薛清秋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夏侯荻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正在旁听了,还是很无所谓地选择了这样歧义双关的答复跟“弟弟”说话,这妖气尽显无遗。

果然那什么一宗之主的肃然严厉,都是做给门人看的,这才是她在江湖上的本性啊……

夏侯荻显然懒得跟她纠缠这种话题,咻然转身,只留给他俩一个披风扬起的背影:“进来吧。”

薛清秋带着方醒往里走,淡淡道:“这是她的府邸,看这破落模样也不知这清廉是装的还是真货。”

方醒道:“既是个有信念的人,想必为真?”

“那倒未必,谁是不食人间烟火。”薛清秋一声冷笑,大步踏入大堂,也不等夏侯荻说话,很是嚣张地自顾自坐了,方醒便也跟着坐在身边。

夏侯荻坐在主位,连茶都没奉一口,很是冷淡地道:“薛宗主不是说过,不信六扇门是我夏侯荻一手遮天?为什么又传信约我,还有什么可谈?”

薛清秋冷笑,正要开口,方醒微微摇头。薛清秋愣了一下,生生把一句嘲讽憋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闭目不言。

来此之前说好的,让方醒全权和夏侯荻谈,薛清秋倒也认可,否则以她和夏侯荻这两天的火药味,怕是不出三句就要打起来,也别提什么谈判了。

不过若非刚才对方醒产生了无比的认同和好感,她也不会这么给面子,容让得这么干脆。

见方醒一个示意居然能让薛清秋闭嘴,夏侯荻眼里闪过震惊之色,抿着嘴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这就是让正道八大宗门的宗主一起坐这儿,也办不到这一点好不好……这么看来,这个所谓“薛清秋弟弟”对于薛清秋的影响力超出了人们原先的猜测,要尽量高估才对。

方醒冲着夏侯荻拱拱手,笑道:“无论前事如何,如今我与家姐是客,夏侯总捕的待客之道可不怎么高明。”

夏侯荻沉默片刻,终于道:“上茶。”

很快便有老仆端了茶来,薛清秋闭目不理,方醒欠身对老仆道了谢,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不如薛清秋那里喝到的茶……看起来堂堂六扇门总捕也就是公安部部长的日子过得居然还不如到处亏损的星月宗舒服……

见方醒居然对老仆道谢,夏侯荻眼里再度闪过异色,等他喝了茶,才开口道:“如今可以说说二位此来何意了么?”

方醒放下茶杯,笑道:“想和夏侯总捕做笔生意。”

夏侯荻淡淡道:“若是想说拿什么来换夤夜,那就不用提了。”

薛清秋骤然睁眼,厉芒电射。

方醒一直在关注她的反应,见状赶紧拉了她一下,薛清秋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说我会那么没有大局观么?方醒看着她不说话,薛清秋又哼了一声,再度闭上眼睛。

夏侯荻看得很是有趣,这姐弟俩的交流倒是挺好玩的,她还从来没想过薛清秋有这样的一面,就像是从多年来认知中的魔门宗主标签里走了出来,多了几分人味儿,接上了地气。

方醒叹道:“夏侯总捕,说实在的,你关着夤夜不放,只会让六扇门和星月宗僵持到死,笑的只能是别人,与总捕所想要达到的目的根本背道而驰。”

夏侯荻不为所动:“或许你们都认为我是要立威,但我的真意已经告诉你们了,夤夜的功法太过可怕,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我不杀她,已经是因为顾忌影响朝廷大略,不想和星月宗闹得太僵。”

方醒怔了怔,夤夜的功法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比自己这种走出去就能做瘟疫的还不为世所容吗?

夏侯荻继续道:“薛宗主当知,九鼎镇世,镇的不过阴煞魑魅。但魑魅魍魉自在人心,九鼎不过死物,又怎么可能永镇世间?若是夤夜出世,人心衰颓,阴煞滋长,我怕九鼎早晚崩溃,世间重现千年前的群魔乱舞,永无宁日。”

薛清秋不以为然:“危言耸听。以那妮子的修为几时能办到这一点?何况夤夜除了必须的修行之地,平日里素不出门,更不可能形成那样的影响。”

薛清秋居然没有反驳夏侯荻对夤夜功法的判断,只是觉得没到那地步而已,这让方醒心中震惊。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形成以武为尊的局面估计有其成因,想必是来自千年前的某种乱象,延续至今。所以夏侯荻不科学的行为也得到了解释,她是真的怀有对天下的忧虑,其实她心里明知道抓着夤夜对她没好处,也挺矛盾的吧?

却听夏侯荻道:“或许夤夜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以防万一,总是小心的好,此事不会更改。”

薛清秋切齿道:“疯子,你真当本座不敢杀人?”

眼看火药味再起,方醒忙道:“夏侯总捕,一个明知道可能性很小的预防措施,与六扇门的前景,谁轻谁重?”

夏侯荻略略犹豫了一下,问道:“薛公子想做什么生意,还请明言。”

果然方醒的判断还是对的,夏侯荻有欲望,欲望就是对重振六扇门权威的执着,什么九鼎崩溃天下人间的,她夏侯荻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把这尚且虚无的东西看得超过一切?说穿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正道八大宗门还在,一群洞虚强者窝着,她六扇门要是还像现在这么落魄,想做救世主也惹人笑吧……

方醒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夏侯荻,问道:“这是我去书坊买的江湖传记,这里印着是六扇门出品?”

夏侯荻看了一下封面:《崇安二十年江湖大事记》,角落印着“崇安二十二年六扇门勘”。随意翻开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崇安二十年秋,薛清秋孤身血洗寒江派。是役六扇门力抗魔威,金牌捕头三人殉职,终救得孤子逃脱。然自掌门以下,全派二百三十七人无一生还,江水为之变色。寒江遗址至今犹在,江底仍见白骨森森,血手清秋之名由此而起。”

夏侯荻冷笑一声,把书丢了回去:“你是拿你姐姐的事迹来向本总捕示威?”

其实方醒自己压根都没看过这页,看了一下满头大汗,自己抱着的不止是个粗大腿,而是活生生的魔狱传说来着……但他真没刺激夏侯荻的意思,忙解释道:“误会,我怎么知道你刚好翻到这页?”

夏侯荻愣了愣,没好气道:“不错。是我六扇门出品的江湖掌故,如何?”

方醒问道:“是因为六扇门也需要创收么?”

如果是一般人问创收这种有损威仪的问题,估计会被夏侯荻轰出去,但此刻的方醒显然已经被她当作重量级的人物对话,跟明眼人隐瞒这个也没意思,如实道:“创收的意图是有的,但民众需要这些才是主因。很多江湖大事,仅靠口口相传,版本太多太乱,六扇门有义务正本清源。”

薛清秋开嘲讽:“放屁的正本清源,本座怎么不知道你们六扇门参加了寒江一役?岳千江现在还关在我灵州,你们救了个鬼去?倒是把死了的捕头报上名来听听,平白给本座添战绩,本座还不稀罕。”

夏侯荻有点尴尬,不说话了。

所以需要‘正本清源’的是塑造六扇门或者朝廷正面形象的,就像这个故事是要表达六扇门曾经尽力抵抗了魔门肆虐,在那么牛逼的对手手底下,足足殉职了三个人,终于救下了孤子,可歌可泣。这是宣传的初级应用,说白了就是脸上贴金,或者说蹭热点?反正星月宗也不会去反驳,六扇门玩这手应该说是理所当然,连这都不会那不如抹脖子自杀算了。

方醒关注的要点不在这里,而是道:“我留意到书坊里有不少类似的江湖掌故,除了六扇门自己搞的,也有出自江湖散人见闻的,但没见到其他宗门的,这是什么缘故?”

夏侯荻淡淡道:“我自然不会让他们自吹自擂、抹黑别人的东西污染京师,妖言惑众。”

方醒笑道:“那么同理,各大宗门的地盘上,也是不会流传别人的东西,只有自吹的了?”

夏侯荻道:“当然也会有六扇门刊行之物,地方也有官府,也有我六扇门分舵,他们除非造反,否则还能禁止官府刊行?”

这特么就是纯天然的、独一无二的、全国畅行的、而且是垄断性的渠道啊!渠道啊大姐!

现代人做梦都想要的渠道啊!

这都不懂得用,老子能说你们都是蠢逼么?

方醒心中大定,办法他这一刹那就想出了好几条,但具体哪一条最适宜,并且最好能让星月宗掺和一脚的……

夏侯荻有点不耐烦了:“你折腾了半天,要做什么生意还没说!”

方醒试探道:“夏侯总捕有没有考虑过,江湖子弟,最重视的一件事是什么?”

夏侯荻不耐烦道:“扬名。”

“对,扬名。”方醒笑道:“但那种能够轰传江湖的大事是很少的,如你们这大事记,一年就薄薄一册,里面还都是人尽皆知的热点。其实江湖上许多人都颇有几件得意事,可惜的是别人多半不知道,自吹自擂去传扬总是难堪,也难以传遍天下。我想……江湖上少了个东西……”

夏侯荻心中一动,薛清秋也睁开了始终装逼闭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