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姬为它小喽啰鼓劲时,罗天阳等已经回到苏公馆,听到那震天响的怒吼声,他们几个倒是一脸平静,但坐在屋内等的众人却是脸色刷地一白,身体也抖得如筛糠般。
罗天阳淡然一笑,猛一挥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鬼姬垂死挣扎而已。”
有着比其他人更多切身之痛的二傻,眼神中尽是浓浓忧伤,但仍禁不住出声问道:“收获不小吧?”
走到他旁边,罗天阳轻轻拍拍他肩膀,带有歉意道:“二傻,鬼姬实在太强,我没法留得住它……”这意思已经很明显,经过如此长时间被鬼姬侵占身体,徐丽慧已经救不回来。
二傻心中其实早已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但听了罗天阳的话,眼泪仍止不住夺眶而出,哽咽道:“天阳,咱们是兄弟,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待鬼姬被灭之时,我再为丽慧立个衣冠冢……”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手捂着嘴巴从沙发上起身,脚步蹒跚地冲上楼梯,回房间去了。
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连兴奋得想听战况的蔡菲菲都一脸悲伤,更不用说其他人。
目送二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罗天阳难过地摇摇头,转回头来对大家道:“罗刹阴鬼阵已破,鬼姬也被暂时赶走。待过几日,我便会离开杭海,相信它一定会跟着我走的,杭海到时才会安全。”
说完这话,他走到神龛前,收回古铜八卦镜,将太上老君玉像供回去,随后才与无名道长一起回房。
时间还不是太晚,大家便一起坐下,探讨今晚一战的得失。
完颜珏捋捋额前的乱发,淡然一笑道:“虽然有遗憾,但今晚的战果仍是喜人的,估计有近半的罗刹鬼和阴鬼湮灭,鬼姬想要补充也不会太容易。毕竟,上千只罗刹鬼和阴鬼炼制已经不易,更何况要在短期间内炼制出五万只?哪怕有鬼姬和那个梁邪道在,那也是万难的。”
“只是……”罗天阳刚一开口,心里便是一阵难过,因为又会许多人被鬼姬所杀,而因果却来自于他。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不是太自信地说道,“母亲,师父,我心里总有一种怀疑,为什么我的行踪难逃梁明子的耳目,会不会有神秘力量在助他呢?”
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关于神秘力量,大家一猜便猜到是谁,脸色皆是大变。
半晌过后,无名道长颇有些无力地叹息道:“若真是它们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天阳你的行踪将无秘密可言,茅山除邪魔定会有更大的障碍。”
“这些混蛋,它们就不怕天谴吗?!”小非紧握着拳头,腾地从椅子上跳起,面目狰狞地冲窗外大声咆哮。
完颜珏轻摇摇头,将小非拉回到怀里,抚摸着他小脑袋,柔声道:“它们代表的就是天道,你再咆哮也没用。小非乖,相信哥哥,他一定会解决掉这些麻烦的。”
“哼!”小非嘟着嘴重哼一声,面目不再狰狞,但仍一脸的愤怒,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两只小臂环抱着完颜珏,偎依在她怀里。
这时,铜棺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那些混蛋没有职业道德,那我们也不妨给它们一个教训,得让它们认清现实,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给拿捏的。”
“对,是得给它们一个教训!”灵棺也紧捏着小拳头,大声附和铜棺。
只有千年阴鬼一脸阴沉,从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惊悸,毕竟它曾经深受地府追杀的困扰,要不是投靠了罗天阳,它至今仍无法从通缉名单里抹去。
对于地府的恶劣行为,罗天阳内心也有出手的冲动,但这事毕竟有违天道,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到今后抗天谴的结果,于是很是犹豫。
完颜珏却是一挥手,制止住铜棺和灵棺,然后对罗天阳说:“一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蓦然与地府高层发生冲突,这绝非明智之举,你得慎之又慎。”
对她的话,无名道长也深以为然,点着头附和道:“完颜前辈说得没错,地府毕竟代表着天道,它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帮邪道,但它们肯定知道巫灵教在地府的暗桩,只需要有意无意地透露些消息,便能将天阳的行踪露得干干净净。我们无法因此迁怒于它们,只得咽下这苦果。”
“那我们就任它们欺负?”铜棺似乎唯恐天下不乱,脱口就追问,“大家不妨好好想想,要不是它们透露罗道长龙虎山之行,又如何会被梁明子所利用,而没有僵尸王和鬼姬诞生,我们现在恐怕会是顺风顺水,哪会是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与地府反脸的代价实在太大,连一直不屈服的罗天阳,如今也是有几分患得患失,一时拿不定主意。
房间里又沉默了数分钟,无名道长抬眼瞧一下完颜珏,又瞧一下罗天阳,而后开口道:“铜棺所说很有道理,我们一味退让也不是个事,且不说一定要与它们一战,但给它们施加点压力也是必须的,要不然会有更多不确定性的事件发生,必然会影响到最后的消劫。”
完颜珏沉吟片刻,也点头同意道:“嗯,这样也好,至少要向它们表明我们的态度,令它们今后行事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同时也要逼它们清除巫灵教在地府的耳目。”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授业恩师,她们都支持下地府交涉,罗天阳遂下定决心,用力点下头道:“既然如此,待我们准备停当后,便再下地府一趟。”
这事一商量好,无名道长便说道:“天阳,你还是得尽快离开杭海,要是让鬼姬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那杭海的市民就无法回迁,这个本来就多灾多难的城市,将会失去它固有的活力,恐怕没有数十年之功也难以恢复。”
“对,梁明子就是要将一毛牵制在罗山外,让一毛无暇进邪阵找僵尸王的麻烦,只要一毛主动离开杭海,鬼姬也将不得不跟随,不然它就会担心你回罗门镇去的。”完颜珏对此也非常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