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见女儿神情似有思索的样子,边说道:“你睡着,我就去见了她一面,那孩子挺有礼貌的,仪态规矩还算可圈可点,态度也是真诚讨喜的,就是有点违和。”她放下针线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您看出什么了?在避暑山庄的时候一个劲的扒着我,我起初以为是想跟我套近乎,我身边这样的姑娘也比较多,多一个少一个其实也没什么的,但她好像有点急功近利,恨不得全天人都知道,他是我亲姐妹才好,这让我有点不喜,敲打了一番。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哦,倒不是别的,她跟我说了会子话,但我老感觉她是和我同龄人似得,做派言语都像成过亲的人,那双眼睛也不够剔透干净。当然世家圈里利益熏心的姑娘我也见多了,但她不一样,她有点历尽千帆阅人无数的感觉,这放在年轻如朝露一般鲜嫩的小姑娘身上,很奇怪,你懂我的意思么?”永泰挠挠鼻头,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怪,但这感觉却很强烈,有种好违和的感觉。
明珠霍然见明了了,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非常警惕,始终喜欢不起来的原因了。
因为她和自己和嘉萱都是一样的人,更确切的说,嘉萱来自有些单纯的地方,她没经历过争斗,虽然可能吃过苦性子有点偏激,却做不出害人的事来,但李思姝确实和自己是一样的人,经历过残酷的争斗和厮杀,她可能是失败死的很惨的那个,看他做派就知道,很多东西是新学来的。不是侵润已久的样。
“娘,你信有人不喝孟婆汤就轮回的么?”明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信啊,怎么不信,个人机缘不一样,佛祖都说了,万般皆是命,缘法各不同么!我小时候跟你外祖父在封地上。在跟前的农家玩。遇到一个比我还小的姑娘,老气横秋的样,说自己是她娘的母亲。转世投胎是因为放不下女儿才来的。她娘起初以为孩子被魇住了,又是招魂又是做法好一通忙乎,依旧如此。
后来她闺女说了她娘很多私密的事,有些事连她丈夫婆婆都一概不知道。是她很小时候才有的事,娘俩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从小到大说的是一丝不差,乖乖!可把她们一家子都给吓坏了。”
“后来呢?”明珠对这个事很感兴趣。
“搬走了,夜里搬走的,悄无声息。他家男人是货郎,女的是绣娘,想走容易的很。大概是为了保住那个女孩吧。不然把女孩交出去烧掉不就行了么?他们选择了悄悄搬走,我再也没见过那家子人。”永泰一点都不稀奇的说着往事。
“原来如此。真的有轮回啊。你说李思姝是不是也是轮回之人呢,她好像很看重我,一定要和我做好友,不管我多冷脸都一概不在乎权当看不见了。”明珠也是猜测并没有根据,但根据迹象觉得有点像。
“也许呢,要真那样就说得通呢,你是太后的心尖子,以后的路肯定也不会差,她可能知道些什么不然干嘛非巴着你不可呢?别家姑娘难道不行,我不信没有过得好过得荣耀的?”永泰笑了笑。
“娘,也许我也是轮回之人呢?您会不会害怕我啊?”明珠突然有种想要试探的想法。
“那又怎样呢?你依旧是我的女儿,就好似那家母亲做出的选择一样的,她选择了悄无声息的搬走,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是一个母亲的心。话本子别看太多,神神鬼鬼的把自己弄神经了,别瞎想你是我闺女,只要我有一口气,谁也不能欺负你。”永泰温柔地笑着,眼里带着慈爱的关怀,态度确实异常坚定。
明珠露出暖阳般的笑容,投在永泰的怀里,“娘,这东西可能是个金贵东西,你说我要不要用呢?”
“我也不晓得,要不然先试验一下吧,别有什么猫腻啊?”永泰不建议女儿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还是谨慎些为好。
“也好,您拿去玩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身上多个疤,这么深的伤疤说没了就没了,说不得还要惹祸上身呢,让人家以为咱家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藏着呢。”明珠毫不可惜的就将可以祛疤的药膏丢在一边不打算用了。
“你说得对,有疤痕固然遗憾,但去的太干净也不是好事。”永泰觉得自家闺女不是那种柔弱的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孩,因此也并不担心闺女会因为一道伤疤哭天抢地不想活了什么的。
“找个人试验一下,悄悄的弄,把这个收起来,也许以后用得着呢。我觉得她没那么好心,这么金贵的东西什么都不求就给我了,要是我都没那么大方呢。”明珠神秘的笑了笑。
“也好,我帮你找个人试验一回再说,让人看看都是什么药材做的。”永泰也没打算让女儿用。
明珠将玉盒随意的丢弃在一旁,心里却是不打算用这东西的,要是李思姝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气晕过去呢。
明珠受伤只能养病在家,除了上香还愿之后,轻易也不出门,永泰心疼闺女受了大罪,问太医要了几个药膳方子,轮换的变着法子给她进补,不到两个月明珠小脸都圆了一大圈。
气色也是一天天的见好,等周琍再见到明珠的时候,哈哈大笑,“你怎么胖成这样了,脸都圆了,像包子似得。”
明珠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稀罕谁看谁去,我又没求着你来看我。”撅个嘴不高兴的往屋里走。
周琍一把拉住她,“别生气呀,好看着呢,就是有双下巴了,你瞧这肉多了呢。”他伸出手指去戳明珠长出来的双下巴。
“讨厌。”明珠拍掉他的手,一脸不高兴。
“嘿嘿!好看着呢,还是原先那样,胖点气色都好了,再说你受了一回伤,得损多少气血啊,是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会落下毛病的。”周琍又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哼!你是打哪来啊?”明珠扬着头问道。
“从军营里出来的,累死我了,快把京城翻过来了,原先宴会上刺杀的事有点线索,还真隐约跟端王那边有点联系呢,但端王上书哭诉冤枉呢,是有人陷害他云云,现在也没有更多的证据了,皇伯伯很气恼呢。”周琍进了屋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朝丫鬟招招手示意去倒杯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