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小鱼从龙阁居仓皇跑出来时,有一辆马车却是猝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小鱼儿快上车。”掀起轿帘,赵绪对着丁小鱼快速喝道。
看到赵绪,来不及多想,丁小鱼立即伸出一只手,便被赵绪一把拉上了马车。马车呼啸而去,一会儿便把身后追上来了的兵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马车在向前极速的行驶,穿过热闹的街,来到一处偏远处时方才放慢了向前行驶的速度。此刻,马车内赵绪的脸色一直显得无比阴沉,今日的他身着一件用金丝线绣成的白色长袍,一条玉腰带束腰尽显奢华之气,而他一向随意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也被玉冠高高的束起,露出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两旁,尤其是他此刻阴沉着脸色,生生给丁小鱼一股迫人的气势。
不过,他这种无形中所透出的迫人气势却使得丁小鱼不禁没有抗拒,反而是生出了几份亲昵的感觉。
她知道:他是在为她去找韩诺而不悦。
没有怪罪他一直欺骗了她好久的事实,在沉默了半晌过后,丁小鱼终是开口软软的说道,“小黑,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有些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听得丁小鱼的解释,赵绪脸上的阴沉之色逐渐缓和,且听他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罢了,已然如此。你且记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就是了。”
“恩,我知道了。”
“还有……”
“小姐,二小姐……”
赵绪正待再交代两句,却听耳边传来两声急切的呼唤,刹那间正在向前行驶的马车,已被来人拦了去路。
“是青梅。”马车中的丁小鱼说着便要跳下马车。
不料,却被赵绪一把拉住了皓腕,“小鱼儿,我不是哑巴的事情暂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我知道了。”
说完,丁小鱼便迅速跳下了马车。
等她跳下马车以后,赵绪欲示意马车离开之时,耳边却已经传来青梅无比急切的话,“二小姐,刚刚皇甫府的家丁来报,说是皇甫老爷已经被释放了,是大夫人让他前来特意感谢二小姐的。另外,他还带信儿来,丁老伯突然病重……”
“什么!”
闻言,丁小鱼只觉得眼前一晃,差点晕倒。
“快来人,快来人把小姐扶上马车。”紧接着,马车外传来青梅焦急的声音。在一阵儿嘈杂声后,一辆马车已经快速与赵绪的马车擦肩而过。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赵绪凝神掀起了轿帘,远远的眺望着丁不鱼所乘坐的、迅速离去的马车,他的脸上旋即露出了一抹苦笑:这两天他费尽心思花钱在天牢买通了关系,准备就在今晚把皇甫凌放出,不曾想韩诺却是早他一步放了人……
心中突然一阵儿隐痛袭来,尤其是当他的面前出其不意的出现之前在龙阁居的二楼、丁小鱼主动吻上韩诺的那一幕时,那种隐痛便“倏”的加剧,使得他痛的难以隐忍。此刻,他的双眼一片通红,他抓着轿轩的大掌也越攥越紧:小鱼儿,纵然本公子知道你主动吻上韩诺是要陷他于尴尬的境地,可是……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轿外,传来乔装为轿夫的右护卫——曹亮恭敬的声音。
“去丁父丁母那里。”
“是。”
这一边,几乎是丁小鱼前脚刚刚冲进丁父丁母的小院;那一边,赵绪所乘坐的马车后脚已经抵达至小院的门口。
此刻的他已经换成了以往小黑的装束,当他突然出现在丁小鱼的面前时,丁小鱼简直难以想象他与之前那个像极了大权贵家少爷的打扮是同一个人。
来不及多想,丁小鱼开始为丁父把脉,然后望、闻、问、切。
在确定丁父是旧疾复燃之后,丁小鱼一直高悬的心终算是落了下来。拿笔写了一个药方子,刚想习惯性的吩咐赵绪前去抓药,但话刚到了嘴边,她却是又将药方递到了青梅的面前说道,“青梅,拿着这张药方去同仁堂,让王萧照方子抓些药回来。”
“是。”
青梅应完,便欲转身离去。
谁料,方子却是被身后的赵绪给一把拿走,用眼神示意青梅留下,他去抓药以后。他挺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虽然丁母双眼失明,但听觉却尤其敏锐。丁小鱼正在望着赵绪远去的背影出神,不料耳侧却传来丁母无奈的叹息声,“多好的孩子,如果不是个哑巴该多好。”
闻言,丁小鱼一张精巧的五官迅速复杂的皱在了一起,而不知真相的青梅却是又附合丁母道,“可怜的小黑,长的不错,还有一身的好功夫,但却是个哑巴,多可惜。”
众人的叹息,使得丁小鱼紧皱的眉头越发拧的紧:同时,她对赵绪的身份也越发的好奇起来。
因为丁父旧疾复燃,丁小鱼特意向萧灿告了三天假。
翌日,就在丁小鱼留在别院照顾丁父之时,这一边,韩诺已然气鼓鼓的冲进了宰相府。
“世子爷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谁得罪了世子爷?”刚一进宰相府,萧灿便满脸堆笑着迎上了去。
“确是有人得罪了本世子。”韩诺不爽沉喝道。
闻言,萧灿立即躬身问道,“可是宰相府中之人得罪了世子爷?”
“是……也不是。”
韩诺前半部分的回答直把萧灿吓了一跳,不过当韩诺话落以后,他终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后,方才再次笑道,“竟然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得罪世子爷?”
胆大包天!
那个丁小鱼可不就是太过胆大包天了么!
韩诺并未回答萧灿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萧宰相,今日怎的不见萧少爷?”说完,韩诺的目光便在周围寻视起来。
“是这样,小儿一早就被家丁带出去玩耍了。”
“家丁?既然萧少爷纳了夫人,就该夫人陪着才是麻。”韩诺做做淡然的建议道。
闻言,全然不知道真相的萧灿在“哈哈”大笑了两声后说道,“儿媳尔蓝因为家父病重,特意回到家中照看其父亲去了。”说到这里,在韩诺一张突然转寒的神色中,却见萧灿又慌忙对其恭敬的躬身道,“感谢世子爷念在与老夫的情面上,放过了皇甫凌。话说,那皇甫凌实在是过份,竟然敢顶着风头暗中开设**。如若不是他突然病重,只怕老夫今日一早定已经亲自上门替世子爷管教他一下了。”
闻言,韩诺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话说昨日皇甫凌从天牢里放出来时可还是好好的。难道……丁小鱼知道他今日会来寻她,故意跑了……
想到这里,韩诺的神情瞬间冷的如腊月里的冰棱,可以结出霜来。
“老夫对于世子爷的帮助感激涕零,因无法聊表谢意,老夫在此发誓:他日若是世子爷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定肝脑涂……”
这一边,萧灿正在向韩诺聊表忠心,那一边,不待他将话说完,韩诺已然冷戾的挥袖离去。
待韩诺愤愤然的大踏步走出了宰相府,当他沉着脸跳上马车之际,却听他幽寒的沉喝道,“去文秀街,皇甫府!”
“是。”
兵卒应了一声,迅速启动马车。
当萧灿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时,韩诺的马车已经远去,望着韩诺远去的的马车,萧灿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