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突然,随着身后一抹低声的呼唤,丁小鱼回头看到青梅正向这边跑来。
“青梅,你怎么不去休息?”
“青梅不放心二小姐,所以刚刚就悄悄跟来了。不过青梅不明白,世子爷为什么要与小姐过不去。让小姐一人为老马接生,实在是……”
“好了青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你不想回去,就陪着我一起去给母马接生。”丁小鱼摆摆手打断青梅的话。
若是抱怨有用,她又何苦沦落至此。
幸好有青梅的帮助,忙了将近一夜,两人愣是将老母马产下的一匹小幼崽给顺利迎接到了这个世界上。
此刻,天已蒙蒙亮,随着一股冷风吹来,忙碌过后得到片刻休息的丁小鱼方才觉得冷意袭遍全身。
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
在马厩旁的稻草中随便扒了个窝,她便躺了进去。
“二小姐,您可是贵为小姐,不能睡马厩的。”一旁的青梅着急的说道。
“在没有回到皇甫府之前,我不知道睡过多少次马厩了。”丁小鱼翻了个身,不搭理青梅。
望着丁小鱼四仰八平的姿势,青梅是各种纠结。
知道她执拗的性格,又知道丁小鱼是真的累了,青梅没有再罗嗦,而是跑到远处,将丁小鱼之前扔掉的棉被给拾起来。
等她折回之时,累极的丁小鱼已经悍然入睡。
望着她无比困倦的脸庞,青梅无比怜惜的叹了口气,继而小心的将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似几分钟,又好似一个世纪般漫长。
“丁小鱼,醒醒,主公有请。”待丁小鱼被耳边的聒噪声吵醒的时候,她看到季四正站在她的面前说道。
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天边刺目的秋日,丁小鱼迅速掀起被子站起了身。
“季统领请带路。”她癔症着眼睛说道。
“丁小鱼?你就准备这般见主公?”谁料,季四却是蹙眉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丁小鱼疑惑的问道。
“蓬头垢面,衣衫不洁,还满脸倦意,你这般,只怕主公……”想起一向讲究的韩诺,再望望眼前情况实在是糟糕的丁小鱼,季四摇了摇头。
“我只是个苦工罢了,难道你们府上对一个苦工的行头,都要求的这么严格?”丁小鱼不满的嘟囔道。
话说,她昨日辛苦了一天,昨夜又忙了一夜,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精神头。
闻言,季四是眉头直蹙。
过了半晌,且见他耸了耸肩膀说道,“好吧,但愿主公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发飙。
发飙?
她才不怕。
再次望了一眼头顶刺目的烈阳,丁小鱼眯起眼笑了起来:估计此刻皇甫凌已经吃到了苦头。如果趁此让韩诺取消了与她之间的交易,岂不美哉?
思之及,丁小鱼立即催促季四道,“季统领,我们快走吧,毋让你的主公等急了。”
实是觉得眼前的丁小鱼诡异无比,可季四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再次摇了摇头,他带着丁小鱼向韩诺的房间行去。
“主公,人带来了。”站在门外,季四恭敬的禀告道。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韩诺凉凉的声音。
“吱——”
季四还未示意丁小鱼进屋,却见丁小鱼已经快跑几步,推开了韩诺的房门。
季四见状,忍不住脸皮直抽:丁小鱼,你惨了!
“滚出去!”
果然,季四还未离开,里面已经传来韩诺爆怒的声音,“一股儿子腥臭味,你也敢进本世子的房间!滚,快滚!滚出去!”
随着丁小鱼一路仓皇的跑出来,随之有一只茶杯也从房间里被韩诺狠狠的砸出。
“啪——”的一声,那茶杯应声而碎。
眼前的丁小鱼更是灰头土脸的可以。
不过,她不仅不懊恼,且还一脸的兴奋。
“世子爷,那丁小鱼这就告退了。”似乎是在挑战韩诺的底线,丁小鱼不仅不走,且还冲着韩诺的门口喊道。
“滚蛋,不要再出现在本世子的面前,否则,格杀勿论!”房间里,韩诺宛如修罗魅刹转世般的幽森声音传来,愣是吓的一侧的季四双腿“倏”的一软。
“那世子爷保重,小鱼儿这就滚,滚的远远的。”
说完,生怕韩诺会反悔似的,她迅速拔起脚丫子便向外没命的跑去。
望着两人刚才激烈的互动,季四无比惊愕的杵在韩诺的房门前,愣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他又看到一脸急躁的韩诺从房间里急行而出。
“她呢?”韩诺黑着脸,劈头盖脸的问道。
“主公是问……”
“丁小鱼呢?”韩诺黑脸喝道。
“跑了。”季四回答。
他实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主公把人赶跑了,这会儿又出来追。
“季四,去把她给本世子抓回来。”韩诺抓狂一样的咆哮道:要知道,他好像又中了她的奸计,又被她耍了。
“主公……”
就在季四纠结要不要真去追丁小鱼时,却见一名侍卫快速跑来。
“何事?”韩诺强忍下心中的焦躁,沉喝道。
“禀告主公,皇上有旨,命主公即刻进宫。”
“主公,那丁小鱼……”
“哼,算她运气好,本世子就先让她再外逍遥几日。走,进宫。”韩诺黑脸喝道。
说完,他亦迈开脚步,大踏步的向别院外走去。
再说丁小鱼拉着青梅好不容易离开了韩诺的别院,当她们喘着粗气靠在一处墙壁上歇息时,丁小鱼的一颗心依旧在“砰砰砰”的直跳。
“二小姐,我们就这么跑了,世子爷会不会发怒?”青梅吓的脸色惨白的问道:她生怕韩诺会派人追来。
说这话时,她还恐惧的朝着四周张望。
“管不了那么多了,跑一时算一时吧。”丁小鱼拍拍狂跳的心脏,回答道。
平息了一会心情,在没有看到有人追来后,丁小鱼与青梅高悬的心终算是放了下来。于是,两人便快步向“同仁堂”走去。
快走到“同仁堂”时,远远的看到同仁堂前威风凛凛的士兵,丁小鱼暗叫一声不好:难道那皇甫凌还没有派人来打砸药铺?
丁小鱼一时有些焦急。
“青梅,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丁小鱼示意青梅在这里守着以后,她便向一处客栈走去。
还好身上有几个铜板,命店小二去购置一件衣袍的同时,她便在客栈内沐浴净身。
也难怪之前刚一进韩诺的房间被他赶了出来,要知道,她身上的黑袍是又酸又臭,若不是多给了客栈店家两个铜板,店家估计就会误以为她是乞丐,从而是不会让她入店的。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丁小鱼从来认为钱是好东西,打她记事开始,她每天都在为了钱到处奔波。如今,为了能够给父母、朋友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她必须要更加努力的赚钱。
当丁小鱼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当她怀着忐忑且复杂的心情快走到“同仁堂”时,她突然看到青梅正急急的向她边跑来。
见此,丁小鱼的心中立即充斥上一股子难言的激动。却见她快走几步迎上青梅,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小……小姐,抓人了。”青梅着急的说道。
“抓谁了?”
“皇甫迟。”
这样的消息让丁小鱼的眼睛“倏”的一亮,却听她再次急切的问道,“还抓了谁?”
“刚才焦急,青梅没有看清楚。”
“走,去看看。”
丁小鱼说着,便快步向同仁堂走去。
突然间,她觉得头顶的阳光,将她照耀的那么舒服。
“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远远的,丁小鱼便听到了皇甫迟挣扎的声音。
“是呀官爷,这店铺本是我们皇甫家的,这是我们皇甫家的财产,我家少爷是想把其砸了以后重新布置,难道这也有错吗?”
待走近了几份,李忠的声音也顺风传来。
闻言,丁小鱼的脸色“倏”的便黑了下来:哼,他还真是个忠贞不二的狗腿子!
“丁小鱼,丁小鱼,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想把本少爷怎么样?”此刻,眼尖的皇甫迟已经看到了正快步走来的丁小鱼。
看到她,他激动的骂道。
这骂声,实是聒噪。
“把他的嘴给我封起来。”丁小鱼冷冷的一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卫道。
“是,丁掌柜。”
得到示意,在皇甫迟与李忠无比惊愕的目光中,那侍卫果真用一块破布堵上了皇甫迟的嘴巴。
“丁小鱼@#¥¥!%……&”
由于愤恨,被堵了嘴的皇甫迟“呜呜啦啦”、神情激愤的不知道在骂着什么。
“哎呀我的祖宗、我的丁掌柜呀,咱们这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少爷年少轻狂,不懂事,您就放过少爷吧。”
见此,李忠迅速向丁小鱼求情道。
“闭嘴。”闻言,丁小鱼不耐眉头一挑,愤怒的喝道,“若你再给他求饶,就连带你一起绑了!”
李忠,“……”
闻言,他哪里还敢再吭一声。
“丁掌柜,这些人怎么办?”一名侍卫指着和皇甫迟一起打砸药铺的皇甫府的家丁问道。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些狗腿子,就让他们滚吧!”丁小鱼狠狠的说道,目光如利刃一般,射过那些被控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