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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周灵素唤了声自家三婶,便挨着自家三婶坐了下来,这样的宫宴最是没得意思,

纵然这儿个除夕难得的好天气儿,设宴的大殿里且也燃了地龙,且也算不上多冷儿,只仍旧没什么意思的紧,

至于什么歌舞之流的,教坊司的舞姬到是跳得精彩绝伦,只这满朝文武以及儿家眷都在这大殿里,

便是这大殿且也不小,那舞姬所在高台且也能叫人看见,然那舞姬在上面儿便渺小了许多,

离得远了些,除去瞧着一圈儿又一圈儿的飘带在动,却是在瞧不出什么花样来,

周灵素不论是于公于私,这座位儿自是不可能离得太远,只她于这京城相识的便没有几个,至于相熟得更是没有,

故而那舞姬在舞得如何精彩绝伦她且也没甚兴致儿,况且不论是承平帝还是周灵素皆是相即厌的主儿,

这般喜庆的日子且也莫要叫自个儿扫兴了去,故而待进了宫,周灵素寻了布置的女官将自个儿的位子往后挪挪,

径直挪得与自家三婶儿一处,纵然与这三婶儿且也说不上多亲热,只自个儿与几个弟妹却是处得极好的,

故而这般之下,却是比与那些个当真儿满嘴里没有一句儿真话的京城贵人们要好上许多。

若是要将位子往前挪挪那女官想来且也是难做的紧,毕竟这当中有多少官员的家眷是平时甚少直面上颜的,

这般儿大节上,自是希望自己能被入了上首那两位的眼,故而自是恨不得自家这位子能越前越好的。

似周灵素这般儿将自家位子往后挪的且也不是没有,只少有的紧罢了。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故而,这宫宴上这些官员的家眷若是寻了女官儿换上一两个位子,若是不是太过分儿,女官且也不会与人为难。

况且这女官能走到今天这地位,且也不是个没心计的,故而哪里又会不知什么样的人得罪不起?

不论周灵素如何的泯然与众人,然她们这些宫里的人皆是明白这位将军夫人便是而今连个诰命都没有,然这宫里的贵人皆是看顾的紧的很,况且与寿安宫那位相交甚笃,

这宫里你便是冒犯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且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不甚惹恼了寿安宫那位却是一切儿不消说,

故而与那一位交好的人,这宫里的人精儿们皆是一个个的知晓该如何看佛三分面儿,若是些不要紧的自然顺手便做了人情儿且也不为外人道也。

见周灵素如此,陈淳虽没说什么,心下却是高兴的,她出身大族,只因着母亲的缘故,

自幼平端被人薄待了去,尤其是当年儿她一意孤行的嫁了周成念这个寒门子弟之后,

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说了多少冷嘲热讽的话儿,她虽也不如何儿在意,只却也觉着聒噪的紧。

至于她这个公侯之女缘何嫁了这般儿的一个寒门子弟,且是旁人眼中如何儿的有失脸面儿,陈淳却是冷笑连连,只她的四儿两女皆是平安长大,

婆家且也没有人与她道些三言两语,上头虽也有婆母,只婆母离的远,且也管不到她头上来。

至于那些个庶子庶女,与其被自个儿娘家算计,莫不如与了旁人的且叫她开怀些,自然她瞧够了她母亲的悲哀,

故而那些个所谓的男女之情且又有什么意思,莫不如与她们这个家添些儿筹码的好。

倘若当初周成念且也是个一脑袋的情情爱爱,陈淳且也是瞧不上的,这般儿夫妻两个志同道合,却是在好不过的。

况且,谁又能想到周家有这般儿大的造化,一个皇子妃,一个镇边大将军夫人,

而今谁还敢明晃晃儿的在她面前说酸话,一个个的皆是道她当年慧眼识英雄。

她陈淳有自个儿的傲骨,自然且也做不出那些个折腰讨好的事儿来,然且也不会回拒了人家的心意儿,

且周灵素这个侄女儿,却是极对她胃口的,因而有意无意的与周灵素挡了许多明里暗里的试探以及酸话。

“阿素,这些人这般儿不客气,你且也用不着客气。这有些事儿,你今日若是退了一步,他年便不得不步步后退。”,陈淳这话儿声音且也不大,只却也能叫身边儿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听个明白,

大家皆是体面人,谁又能舍得下脸面与人在地上踩?

周灵素的眉目间且也有些恼怒,她却是觉着自家三婶这话儿说道了她心坎上,

她却是想不到,这京城里的这些个所谓的什么官家小姐,竟是有与人做妾的嗜好,

当真儿是脸皮都不要了,先时径直自荐与她面前要与君言做妾,而今尽是一计不成,径直将这事儿说情到她娘家人身上来了。

“三婶放心,若是有人当真儿不要脸,且也给她扯了便是,当年我爹且只有我一个女儿,且也没有动过纳妾的心思,

而今我君家自是也没有纳妾的规矩,”,周灵素意味深长的环顾了眼四周,方才意有所指的道,“我公婆且也是恩爱了一辈子,当年我与公婆送了终,

当初阿言与我大婚之后,便于公婆年前立了誓,他是重诺君子,自不会做出有违誓言的事儿来,

然若是有人儿当真儿不识趣儿,我且也不会如何,只别怕被人给扯了那最后一层儿遮羞布。”,

陈淳轻轻笑了笑,当年的那些个风风雨雨便是当初儿她年纪尚小,且也有所耳闻,

这京城的世家大族皆因着上面哪一位讳莫如深,而私底下却是没一人敢大意,便是那些个不受的,且也是耳提命面,

若不然因着一张嘴,一个不知忌讳,惹了一身儿的回来,纵然便是将那不肖子孙打死且也于事无补。

瞥了眼那些个或是茫然或是恼怒的神色,她却是觉着有意思的紧,一个个的总是这般儿撩拨人,

却是不知有的人儿却是撩拨不得的,她这位侄女若当真儿这般的好欺负,只怕今儿个且也不会安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