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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素笑了笑道,“自然是好的,马上就是年关了,虽则往日里头,你们那边许是不过这节的,只而今到了这京城,自当入乡随俗,

虽则宫里定然已经备下了,只却不是长生的心意,长生可有头绪了?”。

长生(阿米尔)脸上也带了笑意,略有些腼腆的道,“倒是准备了些,只是夫人你知道的,我也不大知道这京城的风俗,故而却是有些差强人意,待会儿我将单子与夫人,夫人帮我瞧瞧可好。”

周灵素将最后一枝梅花插进梅瓶里,“若是按照这京城的风俗来瞧,长生却也是难为我了,我们都不是这京城人,但若是瞧瞧这过年都需要个什么,我却是乐意之至的,只不过却是要叫长生外祖一家与我们一道儿过个没什么京城味的年了。”

长生(阿米尔)却是不在意,本就不是他们自个儿的节,自然也没什么风俗之类的,故而过了个那个地儿的年,却也没什么两样的。

不过,这是他外祖一家在京城的过的第一个年,不论如何都是一个新的开头,却是要好好上心上心才是。

“这倒是不打紧,一年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年,故而便是花费大些,却也是值得的,按照京城和夫人家乡的习俗各备上一份便是,想来这样应该会更热闹些才是。”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却也是极好的主意,周灵素失笑不已,接着道,

“既是如此,百里之内尚且各有风俗,况且是千里之外乎?一时之间想来你外祖一家却也不一定能适应得了京城的水土,长生可照着你们那儿的风俗,且也备下些日用方才是。”

长生(阿米尔)的眼中多了些暖意,这般细致的事儿,倘若当真无心,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今周灵素能这般细心提醒,不论如何长生(阿米尔)心下自是有一番温暖。

“夫人提醒的是,旁的尚且好说,只草原上的人素来喜食牛羊,羊倒是没问题,只是这牛,却是叫人头疼的紧。”

周灵素却也是愕然,若是旁的事儿尚且好说,只是这耕牛本是国策,便是大周而今海晏河清,这耕牛却也是重中之重,不敢轻忽半点儿,

莫说其他,每年里事关耕牛的圣旨是下了又下,便是权贵之家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犯了律法,毕竟旧日里头,因着家中多有浮财,视耕牛律法为无物,阳奉阴违肆意屠宰耕牛,抄家下大狱的富贵之家不在少数,甚至于其中所涉宗室且也是同罪。

这市集上的牛肉那里不是方一出现,便卖得干干净净的?故而'便是有钱,有权,却也不能日日食那鲜牛肉,而草原来的干货,到底却是少了些鲜味儿,叫这大周的权贵们不怎么瞧得上眼,

“长生头疼,我且也头疼,耕牛是国之本,平日里能遇上一二老去的耕牛也是难得,这将近年关,只怕是连遇上都难,况乎其他?

幸而草原上最多的便是牛羊,想来你外祖一家进京,却也少不得携带些干货,故而只能难为你外祖一家食些风干的牛肉才是了。

至于羊,旁的不说,待会儿便着人去买上百来头,只管养起来,不够在治便是。长生意下如何?”

长生(阿米尔)不过眼眸一转,心下便已了然,“自然是好的,夫人的为人长生,素来便明白的,若是能勉力为之,夫人定不会推辞,

若是力所不能歹,夫人却也不会胡乱应承,眼下这般的情况,想来也是最好,长生自然是没有不满意的。”

周灵素心里叹了口气,却也不在说旁的,径直将一个匣子放到长生(阿米尔)的手中,却也不待长生(阿米尔)发问,便径直开了口,

“匣子里是你母妃托我夫君转交于你的一些钱财,因着那些个银子之流的太过笨重,我便径直与你银票了,面值有大有小,共计一万两,长生可细看一下。”

长生(阿米尔)却是未曾将匣子打开,只随意的将匣子径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长生信得过夫人的为人,自然无碍的。只却不知我母妃如何,她这人素来便喜报喜不报忧,故而便是在信中,她常道一切安好,我心下到底还是多有担忧的。”

周灵素笑了起来,径直将身旁案几上的匣子取了过来,浅笑着打开匣子,取出来一等未曾拆封的信,与几页已然是拆开了的信纸一起递给长生(阿米尔),

“这是你母妃与你的信,以及我夫君和十公主殿下信中事关你母妃的,你母妃所言真假,长生比对一番,自然便明白了。

这些个信是经了陛下的密探来的,自云中来的这些个信,不论是我夫君的家书也好,十公主殿下的家书也罢,皆是一视同仁,经了密探的手,陛下自然知晓这些个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然,唯独完颜夫人与长生你的家书却是秋毫未犯,想来这书信上自然有你们家自个儿的一些手段,长生将信拿了回去,仔细瞧瞧,自然便明白。

我说这些个,却也不是旁的事,唯独与长生一事,完颜一族既是举族归附我大周,我大周便信完颜一族的诚心。

之于你们母子三人,你们的诚心诚意,陛下自然瞧在眼中,记在心中。

不动你们母子的家书,便是陛下与你们的诚意,便不知长生可愿收下这份挚诚?”

周灵素素来便不是一个话多之人,今日这般的话多,莫说是什么忽的幡然醒悟之类的,却也不过是这中间的传话之人罢了!

周灵素未曾挑明,长生(阿米尔)也未曾深究,只二人却也不过是心知肚明罢了。

“长生明了,夫人莫要介怀,当日我们母子既是走了那一步,而今便没有回头的道理,自当是从一而终,故而陛下的这份心意,我们母子自当铭记在心。”

长生(阿米尔)看了眼窗外悠远的苍穹,“夫人,我们瞧着似乎有诸多的野心,其实所求不过是一份安稳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