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听闻大周嫁女之时嫁妆越多,出嫁女的腰杆子越硬,也是娘家予女儿的宠爱,嫁妆都是从女儿出生之时便着手准备的,
金地并无这习俗,故而我却也未曾于温多娜备下多少嫁妆,公主殿下这匣子东珠却也算是及时雨,提醒了我,若不然温多娜出嫁之时且不是要闹出些笑话来,叫人看了去。”
完颜云的面上诚挚的紧,叫人察觉不出半点的不乐意来,武龄安却也不在乎,有些个事儿只明面上大家都欢喜,那便是欢喜事。
如此这般二人又就着温多娜说了许久,直至二人皆是将觉着该说的都说了个遍,一时之间静默了下来,有些个怪异,方才又就着完颜云的另一个孩子复又说了起来,
“温多娜有公主这般好的朋友,自是天大的福气,故而我这心却也安定了许多。
只是比之温多娜,却是越发的担忧阿米尔,阿米尔这孩子素来便倔犟的紧,虽常有书信往来,我这心里却仍旧落不下来,
不知公主殿下可见过我这叫人头疼的儿子?”
武龄安愣了下,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莫说人家瞧着却也是个挺拔少年,便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武龄安却也能将他夸得自子地上没有,仅天上有的。
“自是见过的。那孩子与温多娜却是不一样,让却仍旧是个顶顶好的孩子,为人温文尔雅,待人最是诚挚不过。
夫人可能冒昧一二,那孩子可是特意的请过先生,若是未有人点破,京中见过这孩子的人皆道,那儿来的翩翩少年郎,一身的书生气息,文气的紧。”
君言的嘴唇忍不住抽了抽,若是未曾见过那狼崽子狼狈而凶狠的模样,一双眼眸阴沉沉的,君言只觉着自个儿记错了那一回事儿似的。
完颜云忍不住抽了抽脸皮,她自己的儿子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个什么模样,阿米尔自是个好孩子,却不似温多娜那般的讨厌喜爱,尤其是那双眸子更是如此。
她自是未曾见过这大周的书生是何模样,只大抵却也不应是她儿那般的样子,太过阴沉了些,与所谓的浩然正气差的太多了些。
只人家这般的夸赞她的儿子,她却也不宜径直扫了人面子,故而只能厚着脸皮应下来,
“公主殿下谬赞了,果真这京城就是个福地,阿米尔那孩子素来有些乖张,不爱与人言谈,
这书信一次次的厚实了起来,我还道我那儿却是怎么了,若不是公主殿下今日所言,我自个儿却是连想也不敢想的,莫说想到他竟是开窍了去。
至于先生,金地到底苦寒,人家有本事的先生哪里乐意不远万里来教他这个笨学生,不过是我幼弟身子虚弱,平日里又没什么儿大事,
自己也跟着先生进了几年的学,这些年却也未曾丢下过书本,故而无事之时便教着他们兄妹二人粗学了些,当真当不得公主殿下的夸赞。”
武龄安垂着眼眸抿了抿茶水润润嗓子,她却似许久未曾这般费心的言语了,一时之间竟是觉着有些渴的紧,
想来这段日子这还算不错的茶叶应换成金银花了,若不然似这般虽是尽了力,只是似乎有些个浮于表面的夸赞之语,
口舌倒是费了不少,却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却是未曾走进人家心里半点儿去,倒是没了意思。
面上的神色却是未变,“时过境迁,想来阿米尔而今越发的大了些,那些个年幼时的秉性,若是不恰当的,应也改了许多。
我冷眼瞧着,那孩子当真是有些读书的天赋,说不得将来与夫人考个状元回来却也不是没可能。”
完颜云抿了抿嘴,眉眼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些个郁气,却是散了许多。
归附大周,完颜云自是考量了许多,唯独于自个儿的一双儿女却是除却平安二字,旁的她却是半个字也不敢遥想,
而今这位极又可能是大周下一位帝王的十公主殿下的金口玉言,自是当得她信以为真。
至于状元什么的,完颜云却是半点儿也不想,只她儿能行科举之事,旁的不多,便只得了一个举人,她却也满足了。
“却是要借公主殿下吉言了,诚如公主所言,阿米尔却是个聪慧的孩子,只他素来不爱习武,今日至少我却是极头疼的,而今得了公主殿下提醒,我却是忽的恍然大悟。
果真是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武龄安的眼皮子跳了跳,她不过是顺往日的境地夸赞上两句罢了,谁又能想到人家便这般顺着杆子爬了?
不过,武龄安却也不在意便是了,若是人家能凭着自家本事吃饭,国库能少养一个闲人,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那些个旁的顾虑,武龄安却是自信不过是一个阿米尔罢了,又能耐大周如何?
武龄安心下却也是一动,原想着许人家子孙富贵,谁料人家却也有上进之心乎?
说不得这事儿,却也当真得好好考虑一二,既起要做好人,那便不能只做九十九步而唯独舍不得这一步。
武龄安的一双眸子越发的诚挚,“阿米尔有这般的心思自是在好不过,而今他恰巧便住在君家,而君家的主母姓周,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家中也有进士,举人,秀才,
恰巧将军夫人有几个与阿米尔年龄相仿的侄儿,而今便住在君家。
想来这对阿米尔的学业也是大有所成,待过些日子寻了大儒,在让阿米尔拜师,夫人觉得如何?”
完颜云自然是没有不满意的,不论是君家还是大儒,完颜云却也不会觉着武龄安会欺瞒与她。
毕竟这公主殿下虽不是君子,却是君主,故而这承诺却是比旁的人越发的叫人信任。
“这般的安排自是在好不过,阿米尔能得公主殿下与君夫人的照顾,是我们母子的福气,既是这般,阿米尔便常住君家,却不知可会与君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