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儿在萧唤云的门外立了许久,终是未曾惊扰了屋里的人,便悄然离去。
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十几年的感情那里几句话便可定夺的,况那人不是已经将心意表达的很清楚,他又何必两人逼至于反目的地步,至于是故意说于他听还是无心之意,却又如何,人啊总不能活的太明白。
他啊做不到似那阎王将军般,一辈子,守着一个未知的结果期盼着什么,便是爱而不得依然初心不变。
他也做不到将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白白的葬送了性命,若是未曾听到今日的这一番话,想来将来他应是会亲手送她去到长生天身边。
他总是贪恋那个渴望不可及的人甚过身边守着的美人,况他却也舍不得将他一双儿女的性命拿来做赌注。
他们被他这个赌徒的父亲已经赌过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他却是舍不得将他们葬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况不过是些男女情谊,何苦何苦。
拖拖儿纵是拖拖儿心中如何波涛汹涌,萧唤云却也未曾知晓,他们似是夫妻却也不是夫妻,纵使最亲近的枕边人,却也是血海深仇的仇人,却也不过一句同床异梦罢了。
萧唤云既是在北艳山,这许多的事情,这日子长了,却也是藏不住的。到底她却也不是那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呀是在污泥里绽放的奇葩,便是在外在如何,却也掩不掉那黑漆漆的内里。
若是没有那日那番话,萧唤云却也不可能同如今这一般似的来去自如,想来应是染了疾,如今却也是抱病在床。
既是下定了决心,萧唤云却也不拖拖拉拉平白的将这疑心一日日的养大,便是如何,她却也舍不得拿自己的性命与她阿嬷的性命,去赌那虚无缥缈的情爱,恩情。
故而寻了个日子,便径直与拖拖儿挑明了说,拖拖儿便是心中早已经知晓,却仍旧如往日般,宠爱依旧,信任不改。
只是萧唤云自那日与她阿嬷说开之后,便是拖拖儿在如往日般无二,如今萧唤云瞧着却是别是一番滋味,那人面上在是柔情万般,却也敌不住眼中偶尔一闪而过的冷淡。
只萧唤云素来便是善于将自个儿的心性掩藏,故而便是如今已然察觉物是人非,却也半分不露。
这对儿夫妻,虽是两心各异,如今瞧着却是在般配不过。
一番你侬我侬之后,自是一番剖析表白,将心中的情谊温声细语的慢慢诉来。方才将自个儿的身不由己一一道来,便是身不由己,只当初盟婚契时的初心却仍旧不改。
便是负了这天下人,却也不愿意辜负了彼此的情谊,况乎其他。
至于生养自己的家族,如今与所爱之人相比,却也只能是负了亲族的恩情,只望心爱之人,莫要介怀自个儿的忘恩负义,莫要叫自个儿两袖清风。
你既如此情深,我又怎会负了你的情谊,便是你族中在如何,却也与你无关,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那里是区区些许小事能比的,莫要难过便是,便是这天下容不得你,我却也不会负了你的情谊。
虽似这天地间,唯彼此情谊可感天动地,只这当中又有多少是真是假,却是谁又说的情。
只那眼前之人信了便是,便是心中各有猜疑,却也罢了罢了,这世间的感情,除了那不知愁滋味的小儿女,那里又有淳澈如清溪的情谊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