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要问什么?”
“我与爱卿,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听到紫芙问出这个问题,贺兰亭唇边笑意愈大,“陛下认为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
紫芙摇摇头,正色道:“贺兰亭,我猜不透你的心思,我要听你说。”
没想到紫芙完全坦白似的打了个直球,让贺兰亭游刃有余的神情微微有了变化。
沉默良久才淡声开口:“陛下,臣不嫁你。我们便像许久以前所说的那样,你不娶,我不嫁,臣就这样一直陪着你。”
紫芙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到贺兰亭心里微紧的时候,终于弯唇点头说了声好。
“陛下,臣一向是个自私的人。既然臣选择只陪着你,那便要陛下也只能陪着臣一个人。”
紫芙用手撑住侧脸,稍稍歪了脸冲他微笑,“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只要爱卿一个人。”
贺兰亭又继续道:“我不喜欢陛下后宫里有男子的存在。”
“哇,爱卿你好霸道呀!你不嫁给我,还不允许我后宫有别人。”
紫芙笑地眼睛眯起,弯成新月,话里的调侃和不正经让贺兰亭皱了皱眉,“陛下,臣没有与你开玩笑。”
“那……我,要是不愿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紫芙试探地问出这句话后,果然看到贺兰亭的脸色变了,漆黑的眸中仿佛有星星点点的血色火焰跳动。
见状,紫芙吓得赶忙干笑着补救一句,“不愿意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只要爱卿一个人。”
贺兰亭听出了她话里的有意讨好,眼眸微眯,抬起手扣住她的下颔骨,“别骗我。”
别骗他。
否则他会亲手杀了她。
他真的会。
紫芙嗯嗯低头,双唇亲在了他的拇指指节上,又眨巴眨巴眼睛看他,“那爱卿,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夫妻。”
这一次,贺兰亭说得干脆利落,彻底戳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隔膜。
“那爱卿就是我的夫。”
紫芙笑眯眯的,“那爱卿作为我的夫,是不是要听我的话?”
“陛下想要臣如何听话?”
“这样吧,爱卿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等我想到了再找爱卿兑现。”
贺兰亭倾身过去吻了吻她,勾出了她的满腔甜味,气息温热而缠绵,全部喷洒在紫芙的脸上,“妻主有命,做夫君的又岂能不答应?”
“你说的哦!”
“嗯,我说的。”
贺兰亭顺手捏捏她脸颊,以往心里被压的那股郁气,以及刻意被忽略的感情此番全部被翻了出来,全部由涩味变成了淡淡的甜。
小皇帝就是有本事让他上一刻心情不舒服,到下一刻的高兴。
他真的入戏了。
也不打算走出来。
但他起先接触她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得到那两件紫金信物,接手那支暗中的兵力罢了。
若是让她一直自己在利用她……
那就永远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贺兰亭眸光微闪,想要根绝这种可能性。
他下意识里就不想让她知道。
利用、欺骗。
全部埋葬掉。
得到了,他就不允许再失去!
谁敢暗中阻拦,想动歪心思,他会率先出手抹除!
……
再度翘了一天早朝的紫芙,安抚好情绪明显不稳定的贺兰亭,这才回了宫处理政事。
荣郁在昨日夜里,便彻底退了高热。
他从太医口中得知,陛下劳心劳力地照顾自己,昨日几乎一整天都在太医院陪着他。
再一次被紫芙救下,且对自己这般用心尽力,荣郁就是再心如止水,也能被撩动心湖。
更别提早已对紫芙改观的荣郁,在中药之时,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对紫芙所说的话。
相较于其他女子,他更愿意将自己的这具身子给她。
这一次,让他彻底看清了紫涵的真面目,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好聚好散,一切全部到此为止。
荣郁仿佛认了命,也不再想着以后出宫另嫁他人。
如今他是女皇的贵君,理应做好陛下的夫该做的事情。要为皇室开枝散叶,早日诞下皇长女。
存着这样的心思,荣郁一改往日里不闻外事的淡漠,日日都去御膳房做糕点和饭菜,然后再亲自给紫芙送过去。
起先,荣郁是用感激陛下救命之恩的幌子,让紫芙吃了他做的菜。
还没等他再进一步的时候,紫芙就直接病倒了。
先前的费心劳神,仿佛堆积在了一起,此刻全然爆发。
所谓病来如山倒,紫芙这一病,整个人躺在榻上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恰好这几日,贺兰亭被派去渝州处理一桩官官勾结,相互贪污国库拨出去的银钱的案子。
荣郁衣不解带地守在紫芙身边,照顾了她好几天,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却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贺兰亭得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后,再无耐心,在当地以极血腥的手段得出所有真相后,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之后便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为此还跑死了几匹马。
等他进了寝殿后,就看到荣郁在照顾紫芙的那一幕。
刺眼地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拔剑杀了那个男人。
小皇帝,是他一个人的。
旁人碰都不能碰!
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夺过他手里的药,冷笑般地嘲弄,“荣贵君不是一向自诩眼高于顶,看不上陛下吗?如今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是想要陛下放你出宫,另嫁妻主?”
“摄政王。”
荣郁不畏他话语里的讽刺,半垂着眼睫,态度落落大方,“每个人的一生里,都会做错许多事。臣君只不过是想在后悔之前,将原本的错事掰正到正确的路上。”
闻言,贺兰亭微眯起眼,眼角倾泻出凛冽又寒凉的杀意,“正确的路上?荣贵君这是又想挽回陛下了?”
荣郁对上他的眼睛,漆黑深眸避都未避,直言承认,“是。”
若不是顾虑如今是在宫中,是在紫芙的寝殿里,贺兰亭觉得荣郁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想与他争小皇帝?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贺兰亭撩开唇角微微一笑,“荣贵君这样一厢情愿地想挽回,只会给陛下徒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