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母皇,还真是什么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那两件信物,也是她屏退左右,亲手交给她。
不过,母皇没有告诉她这支军队的现任统领是谁。只说倘若有事,就让她戴上紫金凤纹镯,腰系紫金凤纹佩上早朝,待下朝后,那军队统领自会来寻她。
这番话的意思,差不多就表明了那军队统领,就在这朝堂之上。
再加上荣将军的势力,以及留下的那几个在朝中威望甚高的老臣子,只要不是完全烂泥扶不上墙的人,都能稳坐这皇位。
更别说还有摄政王这个大杀器,足够心怀不轨之人喝上一壶。
虽说贺兰亭也心怀不轨,但最初时依旧可以化为对付紫涵的一柄剑。
可偏偏,原主这个死心眼,非要死磕一个心在别人身上的人。最后明知道荣郁要杀她,还要送给去给他杀,去偿还下药的那一夜。
但原剧情里,她的所作所为,没有起到任何用处,反倒是让荣郁在紫涵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紫芙垂着眼,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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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夜摄政王歇在女皇寝殿之后,后宫里遍地都是摄政王即便入主凤君之位的传言。
上朝时的宸亲王,耳边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脸微微变了色。
自贺兰亭被先皇封了摄政王后,她远在边关得到消息,便让心腹与他暗中联系上。
但她与紫荣国女子一样,都喜欢温柔娴静的美貌男子,从未想过娶贺兰亭这样的男子。
若不是紫芙发了疯似的,抛下荣郁,转而去喜欢贺兰亭,她也不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只是这一注意,倒真让她对贺兰亭有不一样的观感。
贺兰亭虽不似普通紫荣国男子那样性子温柔,在政事上甚至比多数女子还要强。
可是,这样的男子,也别有一番摄人魅力,注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再也移不开。
紫涵是真心实意想娶贺兰亭做正夫,之后再娶上几位温柔小意的侧夫与侍郎,享齐人之福。
可她看上的男子,这么快又被紫芙所染指。
贺兰亭也是个不知廉耻的,还未嫁人,便先叫人给破了身子!
紫涵气愤怨怼之余,心里对贺兰亭也不觉看轻了几分。
荣郁那等如菟丝花的男子还知道要吊着紫芙,让紫芙越发沉迷于他。
这贺兰亭,竟只会靠身子媚主!
紫涵越想越气,甚至生了强占贺兰亭的想法。
紫芙都可以威逼他,她凭什么不可以?
随随便便就能将身子给别人,那再给第二个人,想必这摄政王也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紫涵眼眸便晦暗了下来。
脑子也重归冷静。
紫芙身为女皇,说要一个男子便能要。
可贺兰亭将身子都给了她,紫芙也没将人纳入后宫,想必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
或许昨夜之事,还是她刺激到紫芙,一手促成的。
紫涵咬紧牙关,死死攥住拳。
即便这贺兰亭不检点,她也仍旧要娶。
摄政王奉皇命干涉朝政,于她有大用。
若她将他娶了,就算是做个摆设,也能从他那里知道许多朝堂秘辛。
有摄政王相助,她坐上皇位的把握也更大。
紫芙不娶他,她娶!
紫涵打定主意,下朝之后,就匆匆在大殿外拦住了贺兰亭。
“摄政王,请留步。”
贺兰亭淡淡扫了一眼面前人,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令他不适的距离,“宸亲王有何事?”
“昨夜求娶,本王是真心实意。今日本王来上朝的路上,也听闻了一些你与陛下之事。陛下做出这等下流之事,还不愿纳你入后宫!”
说到最后一句,紫涵气愤不已,似有对紫芙的满腔怒火。
转而又叹了口气,情意绵绵地看向贺兰亭,温声开口:“但本王与陛下不同,本王心仪摄政王已久,知你昨夜是被逼无奈……若是摄政王愿意,本王不日便以正夫之礼上门迎娶你,让摄政王风风光光嫁与本王,绝不会再让你遭受这样不明不白的非议。”
紫涵的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将紫芙贬的一无是处,同时又抬高了自己,还打着为贺兰亭好的幌子。
可谓一箭三雕。
有劣迹斑斑的紫芙在前,她就不信这贺兰亭会不感动到答应下来!
眼见紫涵笃定贺兰亭会答应,正装出一副深情赤诚的模样看向他,没想到只换来贺兰亭冷冷地笑了声。
“宸亲王确实与陛下不一样。”
落下这句话,贺兰亭便绕过她,直直向前,一步未停地走出宫门。
坐上马车回去,心里涌起的那股久违的怒火还未停息下来。
那紫涵端着亲王的架子说心仪他,要娶他。话里话外都暗示他与陛下无媒苟合,是个已经失了清白的男子。再摆出高姿态来说要娶他做正夫,像是他贺兰亭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般。
还敢将自己与陛下做比。
陛下再混账荒唐,也胜过她千倍万倍!
在这一刻,紫芙这几个月来对贺兰亭如涓涓细流、不引人注意的好,终于让他有了个最明晰的感受。
其他紫荣国女子诸如宸亲王之流,在男子面前有种天生的傲然。仿佛她们与男子说话,就已经是那男子天大的殊荣。
小皇帝日常与他相处的样子,都快让他产生了混乱的错觉。
可紫涵的出现,在他面前傲然的施舍,都让他在这场混乱中全然清醒过来。
能与他平等相待的女子,就只有小皇帝这一个人。
宸亲王倒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
她与小皇帝不同。
小皇帝虽是个混不吝,可也算得上尊重男子。
他能感觉到,她看见他时的欢喜和爱意。
可她一介女皇的身份,也从未逼迫他做过什么。
而紫涵,又算什么?
身份的对比,行为言语的对比,让贺兰亭越发认识到紫芙对他的不同。
心里那股说不清缘由的怒气,也因为想到紫芙而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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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被拒绝抛下,紫涵被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难看,眼睛瞪起来,衬着那副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可怖。
他怎么敢!
贺兰亭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