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一晃而过。
李家铁匠铺还是以前的样子,不同的是门口多了扎着朝天辫的鼻涕娃。这娃长的虎头虎脑,天天坐在门口听他爹打铁。
奶娃子就是李铁牛。
六岁的李铁牛比同龄孩子都要聪明一些,虽然很多事他都还不懂,但渐渐的已经表露出了一些不凡的特征。这关乎道李铁牛自身的一个小秘密,他从两岁开始,脑子里面便多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这些画面影响了李铁牛,也让他变的更加聪慧,这几年下来,这种影响已经慢慢的表现了出来。
“要想打好铁,就得有副好身体”
这个时代讲究子承父业,爹是做什么的,儿子就一定是做什么的。每一家也都有一些绝活,李铁匠打了一辈子的铁,手里自然也是有些绝活的,这绝活是从李铁牛爷爷辈传下来的。可谓是‘传承久远’。
打铁虽然不是什么上等人的营生,可对于青木城的许多贫民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活计了。
“娃,多吃点!”
李铁匠为了给自家宝贝儿子打好底子,从小都是好吃好喝的养着。
李铁牛也不负他爹所望,才六岁身体就已经跟八岁孩子差不多了,同龄孩子里面基本上没人打的过他。
第二天一大早。
李铁匠和往常一样开门。只是刚一开门就有两个穿着红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老哥,帮主有请。”
“原来是王二哥和赵三哥。”
在青木城开了这么多年的店,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城里面的帮派和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系,背地里这些帮派的武器,有八层都是从他这里进的货。
“李师傅,这次还是要麻烦你。”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对李铁匠也很客气,没有摆什么架子。
“好说。”
李铁匠收了摊子,从后面取出了他吃饭的家伙。关上门见门口的李铁牛好奇的看着自己,李铁匠走过去摸了下娃子脑袋。
“回去告诉你娘,就说爹去三河帮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好的。”
李铁牛点头,神情和个小大人一样让人放心。李铁匠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放心的和两名三河帮众离开了。而李铁牛则是快速返回家中,要把这事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心。
李铁匠的老婆自然知道自家老公的事,听儿子说了一声之后便道了一声知晓了。
“你别到处跑,先生布置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了?”
反倒是检查起了李铁牛的功课。
作为青木城的中产阶层,李铁匠的老婆罗翠兰是望子成龙的,除了拗不过丈夫的打铁练习之外,罗翠兰还让李铁牛给李铁牛拜了一个老师,是个老秀才。每天先生布置的功课罗翠兰都是按时检查的。
“已经做完了。”
李铁牛苦着个脸将做好的功课交给母亲。以他现在的智商,先生布置的启蒙功课真心没什么挑战难度。可又害怕过分表现暴露出自己的不凡,所以他平常在私塾里面装的那叫一个费力。
“恩,做了就好。”
罗翠兰也看不懂,这是假装检查了一下,因为她没读过书。可正因为没有读过书她才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才。最好能够考个功名,别在像他爹这样做下等营生。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李铁匠在青木城的贫民眼中已经是中产了,可在他们接触的圈子里面。仍旧被定义为了下等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眼中,卖体力的不就是下等营生吗?
“出去玩吧。”
罗翠兰收了功课,给儿子放了假。
摆脱母亲的李铁牛松了口气,一转身就溜出门了......
时间过的很快。
李铁匠去三河帮半个月后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包银子。据说是帮三河帮的帮主做了一个宝贝,这些银子都是帮主送他的。这种活计才是李家铁匠铺的主要收入来源,否则靠着城里面贫民买的那两把镰刀和锤子,能赚几毛钱?媳妇都娶不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到了李铁牛十二岁。
十二岁的李铁牛在李母的培养下慢慢有了一丝书生气,小时候老爹李铁匠一心培养的‘好身体’慢慢不再那么突出,对此李铁匠只能唉声叹气,天天嚷嚷着老李家的绝活要断传承了。
“断了就断了,我儿子将来是要考功名,做大老爷的!”
每当李铁匠说起这事,李铁牛的母亲罗翠兰就会和他嚷嚷。最关键的是李铁匠从来都没有吵赢过,可能在他内心也和老婆罗翠兰一样,希望儿子可以超越自己,成为人上人吧。
这天,三河帮的帮众再次登门。
领头的是老熟人赵三哥。当年和赵三哥一起过来的王二哥,在隔壁帮派火拼的时候被人砍断了腿。现在都已经退出帮派了。听说过的十分凄惨,具体是什么情况李铁匠也没有去问。
他只是一个打铁的,和这些混帮派的不是一条线。
“还要劳烦李老哥。”
赵三哥拱了拱手,他前些年升职了,现在已经是堂主了。
“还是那件事?”
李铁匠放下手中的锤子,收拾工具。回头对坐在铁匠铺门口读书的儿子说道。
“回去和你娘说,晚上吃饭不用等我了。”
当初还小的时候,李铁匠是想让儿子继承手艺的,可随着儿子的长大,特别是在读书方面展露了天赋以后,他慢慢的也就死了这个心。最关键的是他在家里面从来都没有吵赢过自己老婆。前段时间从外面带回来了两个徒弟,估摸着是准备留作以后继承手艺的。
“晓得了。”
李铁牛也习惯了父亲的生意,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了李家店铺的生存方式。事实上不止是他们铁匠铺,隔壁的药材铺和另外一边的棺材铺都有类似的灰色营生,只做明面上正经生意的话,是很难存活下去的。青木城的税收非常高,那些个穿着士子服的大老爷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李铁牛的老娘一心想要让他考取功名的原因。
晚上,母子两人吃了碗面,简单的对付了。
本以为这一次李铁匠也会和往常一样过几天就回来,但谁也没想到这次一去就没了音讯,人一下子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这一变故让罗翠兰慌了起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罗翠兰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只是刚一开门就看到几名衙役从外面闯了进来。
“各位差爷......”
“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