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
博阳君和儿子君阳公子将部队分成两部分,他率领剩下的四万多后勤部队先行返回夏都。
“先生,我这样做会不会开罪夏皇?”
将军队一分为二,君阳公子带着八千精锐以镇守叛军驻地为由,拒绝返回夏都,而父亲博阳君则带着没什么战力的老弱病残接受了夏皇调令,毕竟这次征战博阳君才是名义上的主帅,由他来接受调令名正言顺。
“君阳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君侯放心就是。”
左孟是半天前出城的,在返程的时候君阳公子不放心自己的父亲,专程写了一封信邀请老师过来帮忙。已经被收回了百分之九十九意识的左孟已经没有了造物主那一部分的记忆,只留下了关于君阳公子老师的人设,所以他也就遵从本心出来帮助自己的弟子了。
两人闲聊间,大军到了夏都范围。
远远看去,城门口站满了人,这些人夹道相迎,像是等待已久。
“先生......”
博阳君心头不安,只是他刚开口便被左孟给止住了。
“君侯稍安勿躁,且先行过去。”
博阳君闻言,只得下令部队在城外驻扎,自己率领亲卫迎了过去。
“可是博阳君?”
一名花白胡子的老人见到过来的博阳君一行,当即开口问道。
“正是本君。”
在外人面前,博阳君又恢复了上族的样子,他从老人的服饰判断出了他的身份,这人应该是某位上族的门客,既然不是上族,他自然不会太客气。
“恭喜君侯,贺喜君侯。”
确定本人以后,花白胡子的老人赶忙躬身行礼,随后挥手让人台上了数十个大箱子,挥手打开,发现里面全部都是金银。
“这是何意?”
老人闻言笑着拱手,回道。
“君侯有所不知,半日前夏皇下令册封您为王侯,世袭玄龟血脉,赐九锡,死后尊王族礼仪,墓兽为龟。”说完老人又指了一下旁边的这些金银,道“这些金银乃是我主土河王所赠,为庆祝王侯大人升爵特意让下民带过来的。”
玄龟血脉传承至今,变成了一种象征。
千年岁月,很多东西后人都已经模糊了,尽管有书籍记载,但后人已经不是那么相信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只觉得是前人为了夸大功绩刻意杜撰的,所谓的玄龟血脉也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称呼,荣耀大于传承。赐九锡是某一任夏皇发明出来的,代表着王族的身份。
“土河王?本君和他没有任何交集。”
博阳君看了眼旁边的孟先生,见他没有说话,便打算把这些东西都给拒绝了,出征之前的一些龌龊他虽然没有参与,但还是知道的,土河王就是当初推他出来的那群人里面的一个。当然博阳君也不敢直接找这群人算账,毕竟他虽然打了胜仗,但儿子没有回来啊,按照夏皇令,他们父子二人都应该返回夏都接受夏皇封赏的,目前只回来一个人,已经算是违背夏皇意志了。
“我主知道君侯为人谨慎,”
说完老人拍了拍手。
身后两排人快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抬着托盘。
老人走过去掀开托盘上面的布,下面装着的,赫然是当初在朝堂之上为难他的吉仓王头颅。
“吉仓王?!”
博阳君吓了一跳,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这群人实在是太大胆了,吉仓王虽然没落了,但怎么说也是王族的一部分,这群人说杀就杀了,还把人头当做礼物给他送了过来,里面的意思非常清楚,一是赔礼道歉,表示之前的揭过了,第二就是威胁,连吉仓王这等王族他们都是说杀就杀,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君侯?哪怕他这个君侯已经晋升了,但在那群人眼中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吉仓王无礼冒犯王侯,我主知晓以后特意命门客孤杀掉了此人。”
剑客孤,正是曾经名扬夏都的第一剑客,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成了土河王的门客。
“君侯不用担心,这些好礼收下就是,想必君阳也会收下诸位大人的谢礼。”在博阳君手足无措之时,左孟走了出来。他一出来瞬间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老人还特意多看了他一眼,像是把他的相貌记在了脑海当中。
“如此,本君就谢过土河王了。”
见先生这么说,博阳君也就不在犹豫,命人收下了这份礼物,至于吉仓王的头颅,则被安排去下葬了,怎么说也是一位王侯,基本的体面还是要讲的。
“王侯不必客气,小人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就先行一步了。”
送完礼物的老人微笑着给博阳君一行行了一礼,而后带人向着来路返回,全程礼节一丝一毫都不差,可见这老人也不是普通人。
博阳君府。
回来的博阳君第一时间就把左孟请到了自己的书房,因为明天他就要进宫觐见夏皇了。
“先生可一定要救我,这次我们父子二人没有尊夏皇令,只我一人返回,明日若是夏皇问起,我当如何应答?”
博阳君一脸忧色,违反夏皇令在《大夏律令》当中是有明确记载的,脑袋掉十个都不够。
“君侯可曾想过,土河王为何会给你送礼?”
左孟坐下以后并没有回答博阳君的问题,而是拿起一本书,翻了两卷之后放下,反问道。
“因为我打了胜仗?”
“此其一。”
左孟取过一支笔,摊开白纸,在上面写道。
“君阳拥兵,侯府无忧。”
博阳君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过来,如果这次君阳和他一起按照夏皇的旨意回来,恐怕父子两人真的完了,狡兔死走狗烹并不是什么多难猜测的事。别看君阳公子晋级到了王境,成为了传说中和初代夏皇诺一个级别的强者,夏都当中能杀他的方法多了去了,比如毒,又比如诅咒。
相反,没有回来的君阳公子领兵在外反倒成了一种威慑。掌握着剿灭叛军的八千精锐,成了博阳君立足夏都的重要筹码,特别是在天下初现动荡的这个时期,一只由王境强者率领,能征善战的队伍就太过重要了。
“听先生一言,如拨云见日。若非先生指点,我差点误了君阳大事也害了自身。”博阳君起身,慎重的给左孟行了一礼。
本来他是准备明天早朝的时候,应下夏皇的承诺,放弃手中兵权以保平安的,现在看来这种相反简直是自掘坟墓。
“明日朝会君侯只需如此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