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麦迪逊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谁。
毕竟麦迪逊不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对英国不是很了解,事实上,就算了解,也很难仅凭样貌就猜测出对方的身份,除非对方特有有名,或者恰好是了解的熟人。
否则纯血贵族的数量就算不多,但一抓也是一把,最重要的,是要算上历届纯血贵族的家族历史,这样一来可以被纳入画像中的人就多了。
不久前画像中的老头介绍过自己的身份,但麦迪逊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听过。
不是对方在说谎。。就是她真的没有听过。
这不奇怪,易嚣为麦迪逊留下不少书,包括无聊枯燥的魔法史,但既然知道魔法史既枯燥无聊又没用,麦迪逊又怎么可能去看它。
转过头,麦迪逊的目光落到伊莫金等人身上。
但是紧接着想了想,她就立刻选择了放弃,算了。。她还是不要指望这些人了,麦迪逊在摸清了自由人的定义是什么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她们对于哈利波特世界的英国魔法界来说也是所谓的外来者。
大概的关系,可能就像自己和这个世界一样。
她们对于英国魔法界辛秘的了解,不要说与那些土生土长的英国佬相比了,恐怕连自己都不如。
抱着这种念头,也不知道继续穿过了几个不同的房间,不同的景色,突然之间,在她们来到一间到处都流淌着仿佛水银般液体的房间后,画像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了,美丽的女士们。”
画像中的老头说道。
然后下一刻,麦迪逊隐隐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这是哪里?”
但不待麦迪逊动手,伊莫金便已经低声质问道。
不奇怪伊莫金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这个房间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这些仿佛水银材质的东西在电影中出现过一次,正是美国魔法国会中,用来对巫师执行死刑的那个房间。
这些似水的物质就仿佛冥想盆,倒映着另外一个世界,生与死的界限,巫师会用最美好的记忆来引诱受刑人,而一旦跨过这条界限。。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小天狼星一样。
而她们,则是在画像的带领下,直接一头撞了进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
乔安娜也抽出了魔杖,低声喝问道。
身后那群女巫虽然蠢,胆小了一点,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一致对外,相当靠得住的存在,否则她们也不可能在第二世界存活下来。
几乎在分分钟之内,所有的魔杖便都对准了画像中的巫师老头。
但似乎早就料到了女巫们会有这样的过激反应,画像老头没有多少惊慌,甚至连惊讶都没有,摆着手说道。
“别激动女士们,那位女士不是可以驱散幻象么,用上你的魔法,试一试,看看这后面到底是什么。”
“相信我,这一切都只是幻象。。”
“这我还真不敢相信。”
伊莫金冷冷的说道,同时手中的魔杖一点没有放下的意思。
这一次,倒是相对更加多疑的麦迪逊选择了相信画像老头,她没有将魔杖对准墙壁上的画像,而是直接转身,对准了身后的墙壁。
“嘿!”
伊莫金早就注意着麦迪逊的动作呢,稍有异动,伊莫金立刻低声叫道,“谁知道那个魔法对这些东西会不会起到什么反效果,不要冲动。”
这件死刑房她们也只是在电影中看过,对于具体的原理也不甚了解,伊莫金并不清楚麦迪逊驱逐幻象的魔法对它有没有效果,有效果是最好的,而最差的可能,则是起到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说将墙壁上这些水银似得存在彻底激活。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介于这一切都是画像上的巫师老头造成的,也是它将她们骗过来的,所以它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可信。
巫师老头让麦迪逊对周围的墙壁使用幻象解除的魔法,伊莫金就偏偏不让,谁知道这是不是巫师老头的又一个谎言。
从现在起,伊莫金决定对巫师老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抱有最大的怀疑。
但是闻言麦迪逊却翻了个白眼。
“我的总裁大人。”她吐糟道,“你的关注重点怎么总不是正确的。”
“啊?”伊莫金目光迷茫。
“它还在这里。”麦迪逊说道。
“画像。”
伊莫金愣了一下,重新看向水银墙壁上的巫师老头,这才在下个瞬间,恍然大悟的明白了麦迪逊的意思。
墙壁上并没有悬挂画像,但是她们却能看到画像中的巫师老头。
这种情况她们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因为周围的墙壁都是幻象,而真正东西都被掩盖在幻象之下,无法被她们发觉。
比如,有的时候她们明明看到墙壁上悬挂着画像,但巫师老头却不能进入,原因很简单,这是幻象。
同理,有的时候明明是空无一物的墙壁,但事实上,幻象墙壁后隐藏的真实,却是有画像的。
只不过她们的眼睛被幻象遮挡,看不见而已。
就算巫师老头能够进入这个画像,它也被幻象阻挡,不能与麦迪逊等人交流。
为了这种情况下巫师老头也能为她们引路,麦迪逊特意标注了一个印记魔法,这种魔法的存在使得巫师老头不会被幻象遮挡,只要画像存在,就算再幻象之下,巫师老头仍然可以浮现出来。
换句话说,即使在幻象表面看不到任何画像,但只要巫师老头存在,就意味着幻象之下。。
“是画像。”
伊莫金说道。
不由自主的,她稳稳放下了魔杖。
周围水银似的房间真的是幻象,这里不是真正的死刑房。
她们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很多非常神奇的保密魔法,根据巫师老头所说,这些魔法因为混乱的缘故,似乎出现了某种拓印的效果。
就仿佛海市蜃楼一般,它们能将不同国会中房间的布景环境搬到另一个房间里。
这使得整个旅途还充满着一种异样的错乱感。
就像是身处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一般。
显然,这个房间拓印的景象是死刑房的。
无论是伊莫金还是乔安娜,觉得自己错怪巫师老头了,她们刚准备放下魔杖,但麦迪逊却抓住了伊莫金的手。
“你还是盯着他点吧。”
伊莫金一愣,再次看向巫师老头的时候,就发觉他只是一脸的苦笑,不住的捋着自己的胡子。
下一刻,麦迪逊已经继续说道。
“迷雾驱散。”
因为已经知道了这就是最终房间的缘故,麦迪逊不再顾忌着节省魔力,准备将整个房间的幻象都给驱散,这样看起来也跟安心一些。
高举魔杖,红褐色的光芒再次喷涌而出,顺着魔杖的尖端连接到房间的天花板,与麦迪逊融合在一起,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红褐色的光芒内。
远远看上去,就仿佛夜幕下闪烁着光辉的自由女神。
“那真是丑爆了。”麦迪逊突然扭头说道。
刨除刚刚乱入的什么东西外,在伊莫金等人的注视下,水银液体笼罩的房间开始飞快的褪去。
魔杖爆发出来的能量就像是来自天空中的阳光,直接冲散了笼罩在包裹着房间的水银幻象,银白色的液体开始飞速蒸发,冒着腾腾的白气,以肉眼不及的速度,迅速将房屋还原成了原本的面目。
褐色的木质房顶,结满了蛛网和灰尘,华丽的吊灯早已破损不堪,甚至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一盏吊灯。
房间很大,比之前满是水银包裹,狭窄的死刑房大了好几倍,幻象不仅有着欺骗人视觉的能力,更可以直接影响人的其他五感。
除了破旧的房顶外,房屋内的其他设施也都老旧不堪,书架同样积满灰尘,但仍然难掩贵重的外表和材质,珍贵的木料使得它即使经历了时间的侵蚀,仍然没有变的**不堪。
但它上面的羊皮卷显然没有过硬的质量,没有特别被魔法保护的它们早已被腐蚀的残破不堪,恐怕很难从上面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当然,也除了个别的羊皮卷,哪怕在厚厚的灰尘之中,它仍然保持的非常完整,一看就知道它非常重要,被施加了特殊的保护魔法。
除此之外,屋子内的其他东西也都差不多。
一张长木桌静静躺在原地,表面同样挂着厚厚的蛛网,黯淡的银质酒杯和托盘散落在地面,不仅表达着时间对它们的侵蚀,同样也表明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混乱和战斗。
“真是怀念啊。”
同样的,随着声音的出现,麦迪逊等人的目光落到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副同样残旧的画像,与蛛网连在一起,边缘处甚至有些被烧毁的缺口。
巫师老头就在这个画像中,他正嫌弃的拍打着因为幻象被驱散,开始惊慌失措掏出乱跑的蜘蛛们,这些小动物甚至都爬到了他的画像上。
但当然的,他根本无法触碰到这些小东西,这样做只是趋于本能反应而已。
眼见着房间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无论是伊莫金还是乔安娜,甚至包括麦迪逊在内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刑房的原理她们尚不得而知,也不想亲身尝试一下,不是陷阱最好。
两三分钟过后,遮掩四周的幻境魔法已经全部被清除,露出了一件破旧,残缺,但是仍然带给人少许心安的房间。
虽然充满了荒凉和老旧的滋味,但起码能够让人感受到文明存在的气息,而不是之前那种仿若奇幻的旅程。
“这里应该安全了。”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画像中的巫师老头。
多亏了他是一个画像,没有正常人类那种身体素质的局限,否则他肯定不可能坚持到将麦迪逊她们带出危险区。
但就算如此,长时间在一个又一个画像中转移,也让他原本就不怎么活跃的思维变得更加吃力,现在不需要思考这些复杂的路线,立刻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巫师老头在画像中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微微后退一步,再次对麦迪逊等所有人躬身行礼道。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卢福菲利亚特三世,曾任第二届美国魔法国会领袖,牺牲于异域入侵之战。”
“呃,我是。。等等。”
麦迪逊和伊莫金等人发觉来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也就冷静了下来,她们静静的听着对方的介绍,但前面几句听着都还正常,两句之后,她们就发觉自己听不懂了。
到底是她们落伍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
“等等,异域。。入侵?”
麦迪逊的表情十分疑惑,语气也似乎很吃力的诧异道。
那很长很长的名字可以理解,纯血贵族么,都是这样,名字远比这长的纯血贵族大有人在,第二届美国魔法国会领袖也可以理解,能被挂在这里的,显然应该都有着不俗的实力,或者不俗的地位,但异域入侵之战。。那是什么鬼?
就算她们不是土生土长的哈利波特世界的人,也知道那里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这显然不是一个小事情,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流露出去的被彻彻底底的隐瞒下来。
但对方。。显然也不像是在胡说。
这根本没有意义。
“好吧,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巫师老头在画像中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也是这些事情。。才将这里的一切,变得如此的。”
。。。
“--啊!”
“--我们--被--困住--了--!”
国会的建筑十分复杂,坍塌了部分之后,更是将一些隐蔽的通道堵死,诞生出更多崎岖的缝隙,使得原本便难以辨认的路线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包括声音也是如此。
深埋地下的国会建筑有着层层魔法保护,不仅将它在时间和土层双重的压迫下牢牢的保护着,也将发生在里面的一切都禁锢了起来。
女巫们之前仓促的尖叫并没有顺着缝隙和通道传递出去,反而像是发酵的面粉一样在其中不断的徘徊,游荡,直至。。传递到一个长廊的角落中。
下一刻,长廊的黑暗角落就像是活了过来般,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