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伯德此时的心情可不太好,他的脑海里浑浑噩噩的,身体也虚弱无力,但又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
他的视野中一片昏暗,似乎已经走到了地狱的尽头,他本以为自己说服了亨利,不管他和卡特琳娜对于亨利的意见上有多麽分歧,但在下手的那一刻前,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伊卡伯德无法杀死亨利,他无法杀死自己的儿子,所以他试着说服他,不过现在看来,那显然是没有效果的,亨利似乎已经一心一意的倒向了摩洛克。
而自己根本无法分辨与亨利谈话时他表情的真伪。
伊卡伯德再次度过了一段黑暗的视觉时间,他和米尔斯珍妮佛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四棵高大的白树下,四周开始明亮起来,那是因为周围在燃烧着火焰。
此时这四棵白树已经有三棵被完全染黑,就像天生就是黑色的一般。
精神突然清醒过来,伊卡伯德心中一惊,连忙抬头观察此处的环境,漆黑狰狞的恶魔摩洛克站在四棵白树中间,他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正绑着一个人。
“卡特琳娜!”伊卡伯德喊道。
“克兰!”被绑在树上的卡特琳娜也看到了伊卡伯德,她挣扎了一下,不过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无用的动作。
“你做的很好。”摩洛克突然转过身,四周的白树像是化为活物一般将刚来的伊卡伯德几人捆的严严实实。
“仪式就要完成了,我的主人即将降临。”摩洛克缓慢低沉的声音轰鸣般的响彻在四周,而这片白树林立刻将其放大了无数倍。
难听的声音让不远处的易嚣皱起眉头,他和温妮藏身于隐身衣下,就连摩洛克也无法发觉他的存在。
“您。。您的主人?”低头半跪在地面的亨利惊讶的抬头,看来摩洛克不是召唤大军而是召唤一个所谓的主人他也事先不知道。
“不要惊讶。”摩洛克轰鸣的声音缓缓说道。“他会比我更强大!”这么说着,摩洛克似乎露出一点恐惧,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中的东西。
如果易嚣能看见的话。他就会发现那是一个超科幻的小型发射仪,远远的超出了断头谷世界的时代科技。发射仪有着四片半圆形的暗金色铁片,它们悬浮紧贴在一颗小圆球的四周,飞速的不断旋转。
不过很可惜,从易嚣那个角度并不能看到这一幕。
“现在,第四棵白树即将燃烧,我需要能量,杀了他们,先杀那个女巫。”摩洛克的双手在空中一拉。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间。
“她是亚伯拉罕的。。”亨利再次讶然抬头,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亚伯拉罕失败了,他什么也别想得到,先杀了女巫。”摩洛克居高临下的看着亨利,语气中充满了残忍。
“但亚伯拉罕还在等着,你和他做的交易。”亨利还跪在地上争取着,卡特琳娜是他的母亲,诞下他的母亲。
摩洛克黑漆漆的恶魔头颅上丝毫的表情都看不出来,他不耐烦的说道,“他什么都不是。你也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我的傀儡,献祭你的母亲。立刻。”
亨利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声音平静的答道,“遵命。”
身后被绑在树上的四人表情不一,珍妮佛和米尔斯带着愤怒,而伊卡伯德的眼睛中依旧怀有希望,至于卡特琳娜,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亨利,哪怕是在这死亡前来临的一刻。
亨利看着卡特琳娜平静的盯着自己,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他不想多品尝此时的煎熬,慢慢举起摩洛克给他的剑。就要挥下去。
但就在这时,伊卡伯德出声阻止道。“杀我!”说罢之后,他深吸了口气,重复道,“先杀我。”
“伊卡伯德他们想要的是我。”卡特琳娜语气快速的说了一遍。
就在两人争来争去的时候,亨利低声吼了一句,“够了。”他举着长剑,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的父亲伊卡伯德。
停顿了一下,亨利开口说道,“你告诉我亚伯拉罕献祭的故事,燔祭,一个残暴绝情的上帝,创造了一个残暴无情的世界,谁会崇拜一个命人献祭自己儿子的神呢。”
听到这段话,后面原本打算看一场好戏的摩洛克戏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这种情绪立刻从它血红的双眼中消失不见。
“这样的日子到头了!”亨利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然后又缓缓放低了声音,“这个故事真正给我的教训,不是来自于亚伯拉罕,而是来自以撒,父子之间的裂痕再也修补不好了,他们再没说过话。”
伊卡伯德激烈喘息的看着他,此时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起来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亨利并不一定能听进去。
“。。理应如此。”亨利再次将声音提高,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任何人,若意欲牺牲自己的儿子。。必下地狱。”
伊卡伯德已经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亨利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似乎再做一个疯狂的决定。
下一刻,他将手中的长剑高高昂起,深吸一口气,疯狂的转过身,带着决然的气息对着摩洛克的脖子狠狠斩下,“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
那么,恶魔这种东西,砍掉脑袋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易嚣以范海辛手札的名义判断,大部分的恶魔失去了脑袋都会死亡,只有少部分高等恶魔和特殊种类才不会因为被斩下头颅而死亡。
只是该如何判断一个恶魔是否属于被砍下脑袋就会死亡的那种呢,那只能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看看了。
亨利的做法很聪明,玛士撒拉之剑在易嚣的手里,他并没有什么可以一举打败摩洛克的东西,而亨利在摩洛克手下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它的强大。
所以,趁它在举行仪式最虚弱的时候,一剑砍下它的脑袋,是最正确的选择。
没了脑袋的摩洛克或许会死亡,或许不会,但是易嚣在这里,那么就注定了亨利不会成功,虽然易嚣与恶魔也是敌人,不过就在刚刚,易嚣得到了沙漏的提示,本次携带者并不是一人,而是两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