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梵彧的书房中,气压几乎凝结成实质,压得人有些胸闷。
“莫不是本座多年未出山,你们便将本座定的规矩全部抛掷脑后?岚水阁当中养的莫非都是些废物!”
主坐上的梵彧不再是往日的云淡风轻,而是一派的冷冽,肃杀之气鼓荡在周身。
单膝跪地的火骁与木骁大气不敢出,冷汗顺着颊边寸寸滑落。数年未见,主上的威压愈发浓重了。
“属下知罪。”
“知罪?哼,本座瞧着你们胆子大的很呐!南梁国主病重,太子监国;西秦转投枭阳;枭阳原太子废黜,转立七皇子;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生生延后数日上报。短短数年间,六国失踪近数千余人,你们却毫无所觉。若非是一农妇无意间发现一尸坑,刑名师爷求上门来,你们怕是到死都不曾察觉有异!如此重大的事件瞒而不报,拖延至今,要你们何用!”
砰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卷甩在案几上,梵彧继续开口道:“来,你们且说说,这案件拖延至今,查出几分?”
“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二人身躯僵直,头几乎垂至胸前。
“治罪?呵,本座可不敢治你们的罪,如今你们本事可大着呢。木骁,你且说说,你手下那群酒囊饭袋费尽心力查出些什么来?”梵彧怒及反笑,说罢便好整以暇的端起一旁的茶品了起来。
“属下,无能。至今只知所有尸体的死因均是被人吸尽体内精血致死,尸坑中的尸体被破坏太过严重,且发现时间太晚,许多线索都已无迹可寻。属下......”
察觉到主座上越来越阴寒的气息,木骁只觉口干舌燥,到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梵彧阴沉着一张脸,沉默的坐在主座之上。下方两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惴惴不安的侯在一旁等候梵彧发落。
“此次且先记着,六国大比在即,狐狸许是会露出些许尾巴。若是在毫无建树,便两罪并罚,全都自刎于此吧。”
“另此次大比本座会全程参与,且会带两位徒儿出山。火骁,你去将水骁寻来,命她速速赶至青浦国皇城候着。木骁,你与火负责大比期间各国动向的探查,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令传令金,命其调动手下暗卫护卫青浦皇宫。”
“主上,阮青小主子也要去?这......”火骁欲言又止,阮青的身份太过敏感。关系甚大,一个不好便会掀起血雨腥风。主上突然带她出山......
“无需多言,本座主意已定,下去吧。”
言罢,梵彧负手立在窗边,从这个位置,恰好能够望见阮青所住的那座精致小巧的阁楼。如今该来的已经来了,总让她呆在山上,岂不变成困于笼中的金丝雀了。
她本是神鸟,自该翱翔于天际的。
且此时,让她独自一人在山上反而愈发危险,还不如将其带在身边......
只是,阮青的容貌......梵彧有些惆怅又有些感慨,复杂的情绪令他轻轻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