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唐天一死,特调局那边肯定会疯狂报复!换做以前的特调局邓棋或许还真不放在心里,可自从项宇改变招人策略,不再注重出处,而是注重个人专长方向和实力之后,特调局的整体能力翻了几倍,即便没有唐天,怕是也能顺着现有的线索继续调查,邓棋可没做好跟特调局正面死磕的心理准备!
要知道安港市那边的惨案可是历历在目,那个可怜的执事虽然逃脱了,可据说这会儿已经成为了蘑菇的载体,而且还是的那种……
思来想去,邓棋始终无法做出决断,唯有尽可能让表情显得平静淡然,“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会吩咐下去,货轮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干涉唐先生你的自由,这里距离金阳市海岸足有一百多海里,我相信唐先生不会选择近乎自杀的脱逃方式吧?”
唐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甚至不等邓棋继续往下说就自顾自的起身推开会议室房门。
“唐先生,请您回去!”刚才那个穿着蓬蓬裙的女人果然还在,她看到唐天推门而出,却没有从耳麦里得到邓棋的命令,当即侧身挡住了唐天的去路,全身上下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将唐天一脚踹回去。
“雪儿,不用拦着他!从现在开始,唐先生可以在这个货轮上自由活动,由你负责照顾唐先生的起居!”邓棋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了出来,说完这话后,幽蓝色的投影也就随之消散。
“唐先生,请原谅我刚才的唐突!”雪儿非常服从邓棋的命令,当即恭敬的弯腰向唐天赔罪。
说实在的,唐天是真的不习惯被别人如此恭敬,尽管无数次在梦里过一把皇帝瘾,可这现实中见雪儿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在身边,却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你能不能不要跟的这么近?让我很不舒服!”唐天刚往前走没多远,终究没忍住扭头对着雪儿开口说道。
“对不起唐先生!邓执事的命令我必须严格服从!如果让您不舒服,您可以惩罚我!”雪儿虽然话语和行为非常恭敬,可那目光里却尽显对邓棋的忠诚。
唐天实在没话说了,他现在也算整明白了问题所在,说白了这个雪儿就是邓棋安排来检视自己的,说得好听点是照顾自己的起居,说的难听点,不就是软禁自己的看守么?尤其是这位看守的战斗力,貌似江永胜都不一定是对手……
“带我去见彭璇!”唐天没心情跟这个雪儿多费口舌,他现在只想找机会跟彭璇多了解一点子午会的情况,反正在邓棋看来,自己已经表现出了摇摆不定的趋势,属于待价而沽的状态,多了解一点实情不过分吧?
如此琢磨着,唐天也就没避讳紧跟身后的雪儿,带着彭璇来到货轮的甲板上询问着关于子午会的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说子午会内部的等级划分等等。
就在唐天如履薄冰的同时,许志伟终于分析出两条可疑的航海轨迹。
说起来整个对比分析过程,还真有那么点运气成分在内。
因为对海警巡查日志不甚了解,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许志伟选择广撒重点捕鱼的策略,将一大堆不管有用没用的数据全都给打包下载下来,然后用本地电脑进行筛查对比的程式运算。
可是长达半个时的运算过后,许志伟才从软件得出的结论中发现,自己打包下载的日志资料距离现在最近的,也是八个时以前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满头黑线,尤其是亲自操作的许志伟,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辜负了项宇对自己的期望!
万幸的是,当他再次进入海警资料库的时候,最新一批的日志资料刚刚回传入库!
如法炮制将最新的资料写入到筛选软件中,许志伟这才发现两道航海轨迹非常可疑!
其中一道是从近海的一处岛出发,绕着金阳市海岸线转悠了足足两个多时后,回到了渔政码头后就没了动静,但是海警的检测日志上显示,这艘潜艇被判定为水下悬停停车。
第二道轨迹就更有意思了,按照海警的声呐雷达显示,这艘疑似悬停在渔政码头附近的潜艇再次出现,先是上浮了一次,然后加速朝着深海方向离港,在距离金阳市海岸大约海里的地方突然失去了踪迹。
许志伟本来准备以声呐信号消失的地方作为标点,以消失的时间作为起点,搜索随后和标点位置相重叠的所有航海轨迹。
可当他修改完筛选设定后,得出的结果却让人哭笑不得,因为标点位置恰好是金阳市各个海运公司必经的航道位置,前前后后足有不下十余艘大轮船经过,如果全都跟进调查,别说是特调局的警力了,就算加上孔森的专案组全体折腾一宿,都别想整明白!
“这一艘潜艇十有就是我们从视频里看到的那艘!但是眼下我们有了新的难题,声呐信号为什么会消失?是潜艇关闭了发动机进入悬停状态,还是他们依附在了其他的船只上?”曲流弱面色凝重,按照航海轨迹上备注的时间来看,这艘潜艇的声呐信号消失已经是两个时以前了!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实在不行还能申请安港市的特警部队直接出动直升机进行协助搜寻。
可一旦是后者,唐天现在的位置可就无法确定了!
江永胜见许志伟和曲流弱都是面露难色,一时半会儿却又找不到头绪,不由得对着曲流弱开口说道:“先把情况汇报给项队吧!你和许先回去,我留在渔政码头盯着,有情况咱们即时交互!”
江永胜的提议第一次被二人一致通过。一来三个人都耗在这里的确不是个办法,除了浪费精力之外毫无意义。二来么,江永胜是目前在场的三人中个体战斗力最强的,由他留下盯着码头安全系数要比留下其他任何一个人都高得多!
等曲流弱和许志伟离开后,江永胜也不顾夹杂着海水的大风席卷,就那么站在码头放眼眺望黑乎乎的海面。他是多么渴望,当自己眨一次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能看到唐天出现在跟前……
就在特调局上上下下陷入凝重之中的时候,孔森那边也没有闲着,一夜的时间根据曾良等人的供词,抓获了十余名和夜来香酒吧走私犯罪有关的人员,这些人要么是沿海渔村的渔民船头,要么就是大大物流运输公司的头目。这样的人抓得再多也只能说捣毁了走私渠道的底层基石,孔森对此并不甚满意。
“今天是十三号,按照曾良的供词,杨淑芳会在十七号或者十八号去金鹏商务酒店和其他股东会面,我
觉得这是个机会!”缉私队的队长开口建议道。
这个问题孔森其实早就想到,如果今晚的抓捕行动没有闹这么大,或者今天不是十三号,而是十六号,还的确有不的可行性。
问题是,抓捕行动已经搞得人尽皆知,十几辆警车在全市范围内来回抓人动静能到哪里去?更何况今天才十三号,距离十七号还有四天,这四天的时间里夜来香酒吧的其他股东早就闻风而逃了!哪里还会傻乎乎的等着撒抓人?
“老孔,要不说你死脑筋呢!”缉私队的队长苦笑摇头,“你想想看,如果你是这条走私渠道的掌舵人,你手底下的中层管理人员每个月都只有一次例行聚会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安排一个或者多个紧急联系方式,以用来应对没有到聚会时间,却有不得不通报的突发情况?”
“你的意思是……”孔森眼前一亮,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样,这事儿还真能搞!
“没错!咱们先做通杨淑芳的工作,然后做出一个曾良或者其他谁带着杨淑芳从转押途中逃走的假象。这样处于自保也好,处于提醒他人心也好,杨淑芳都有了使用紧急联系方式,要求提前召开例会的理由!”缉私队队长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嘶!不对!你我都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
“嗯?什么关键点?”孔森仔细回忆了一遍所有犯罪分子的供词,却并没有抓住什么漏洞。
“金鹏商务酒店!”缉私队队长抓起孔森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将其推到桌子的正中央位置,“老哥你来看,这是金鹏商务酒店,在咱们金阳市也属于拔尖儿的档次了,所以一些公众人物比如红命星之流,但凡来到金阳市大部分都会选择入住在金鹏商务,这也导致了商务酒店门口常年有狗仔队蹲守!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选择在金鹏商务酒店召开例会,说明这个走私团伙根本不怕这些股东被人拍下?”孔森挠了挠头,这绕来绕去的,实在有些搞不懂缉私队队长到底想说些啥,“不是你等等!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金鹏商务酒店很有可能有问题?”
“对喽!而且我觉得有很大的问题!”缉私队队长双目闪烁着精光。
“我看你是太累了,无论是曾良的口供,还是其他几个保镖的口供来看,杨淑芳去金鹏商务酒店的时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很担心酒店方面知道聚会的真实意图,如果酒店跟他们有牵连,他们至于这么心翼翼的?”孔森觉得缉私队队长肯定是神经过敏了。
“可那些供词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啊!”缉私队队长梗着脖子跟孔森辩论了起来,“万一那些家伙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想要混淆视听扰乱咱们后续调查方向,好给幕后黑手时间捞他们出去呢?”
“再说了,老哥你想想看,当年咱们的老前辈都知道敌后斗争的时候,尽量少开会,开会也要打一枪换个地方,更何况现在这些搞走私的家伙们呢?他们不但不怕被狗仔队拍下来,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反而将每次的例会都安排在金鹏商务酒店,这就说明幕后的黑手有信心,在金鹏商务酒店被发现并且被围堵的情况下,安全的将这些人依次撤离!”说到这里,缉私队队长越发激动起来,“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断方向,但是我认为推断属实的可能性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