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闷在被子里摇了摇头,幅度小的忽略不计。
柏宿似有若无的叹息了声,站起来,俯身一手穿过少年的肩膀,他袖子挽到一半,碰到肩膀皮肤才发觉冰冰凉的。
容知慢吞吞的扯过枕头垫在身后,在男人抽手离开前,指尖轻柔的勾住了他的衣袖。
柏宿今天穿了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松松软软,容知揉了揉,手感还挺好,比她身上这件滑溜溜的睡衣好多了。
却不知她这动作,在某人眼里成了另一种意味。
柏宿眉梢淡扬,语气染上点点慢条斯理的戏虐:“想让我陪睡可以直说,保证服务满意。”
?
容知:“......”
你想多了。
“不是,”她松开手,面无表情,“把个脉而已。”
柏宿敛眸,视线扫过某处,唇角勾起浅淡弧度,“真的不是么?其实我还挺期待的,要不你试试?”
容知:“...滚。”
她按住男人手腕,细细感受,最后发现他就是被冷到了。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倒春寒,气温骤降。
原本调香师协会定好的要在今天公布评级考成绩,也因为天气的原因耽搁。
-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乌云将天染成一片浓墨,渺渺细雨飘散落下。
城堡五楼咳嗽声连篇,脸色苍白至极的少年躺在床上,手用力的扣住床边被褥,指骨绷的青筋凸起。
她咳的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能断气一样。
德米指挥护士给容知打点滴,但少年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本能的抗拒反应就是甩开护士伸过来的手。
“嘶。”护士小小声惊呼了下。
九小姐看着清清瘦瘦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摁住她。”德米无奈命令道。
再不打上药水,容知今天怕是能痛死在这。
谁能想到不过是个生理期,少年积压多年的毛病突然就爆发,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容知烧到意识模糊。
护士接收命令,上前来想要摁住容知。
德米在准备镇静剂。
“怎么回事?”
低沉淡漠的嗓音在门口传来。
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迈着大长腿几步走来,清隽多情的面容上架着银边眼镜,那双桃花眸冷然,先是划过被摁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随后看向德米。
德米被男人像刀子一样薄凉冷戾的眼神刮的手抖。
护士直接被吓得松开少年。
容知本就虚弱,一番折腾下来命都要去半条,但她潜意识里记得要保护自己。
朦胧间听到熟悉的声音,颤颤巍巍侧身想要伸手,结果重心不稳,直直朝地面摔落下去!
柏宿瞳孔骤缩,身体快过思想的箭步冲上前,却还是没有少年掉落的速度快。
“唔。”
容知闷哼一声,疼痛让她恢复一丝清明,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清冷的声音此刻软绵无力:“...不舒服。”
她好冷,也好难受。
柏宿手抖了抖,弯腰动作迅速的将少年抱回床上。
她实在太轻了。
轻落到他心上,让他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那股糅杂着药香的木和沉香包裹住他,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柏宿拉过被子盖好两人,然而少年还是不停的在瑟瑟发抖,脸上全是虚汗,他脸色阴沉无比,冷声道:“再去拿床被子来。”
佣人连忙跑去,再回来时,房间内热如蒸笼,她们愣了愣,谁也没敢多问。
柏宿身上的西装早就皱成团,他半点不在意,直接一脱扔地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企图让自己的体温传到她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温暖的存在,容知往热源处蹭了蹭,而后缓慢的掀开眼帘,她淡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喃喃道:“柏宿...”
眼前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柏宿低低应了一声。
旁边德米和江故君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谁都摁不住的容知,如今在柏宿怀里乖得像只猫儿似的。
容知只清醒了瞬间又昏迷过去,这次她睡得很熟,安安静静。
“柏先生...”德米十分纠结的开口。
柏宿不让个位置,他很难给容知打针啊。
就在德米以为柏宿要起身的时候,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男人只侧了侧身,握着少年那只纤细冷白的手递出来:“打吧。”
德米:“......”行吧。
你们未婚夫妻,我管不着。
冰凉的针头刺入血管,昏迷中的少年皱了皱眉。
柏宿指腹带着安抚意味的抚摸着少年的手背,嗓音很轻的哄着,“崽崽乖,很快就好了。”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过了许久,她紧皱的眉心才缓慢松开。
柏宿看见了,心底悄悄松一口气。
城堡折腾到傍晚才消停,容知还没醒,江故君提醒柏宿还有工作,柏宿直接让他把笔记本搬过来处理。
直到晚上十点多,烧退了的少年才缓缓醒来。
她先是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小腹沉甸甸,略微出神的想着,回国后她一定要尽快研究出调养身体的配方来。
不然每个月都有那么一遭,太难顶了。
转动僵硬的脖子,她张了张嘴,嗓子哑的要命,发不出声。
“喝点水。”
一只手里的手臂拖着她的背扶她起身坐好,身后垫着软垫,一杯温水递到唇边,容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润过嗓子,总算舒服了。
她咳了两声,尝试着开口:“几点了?”
“快十一点。”
柏宿放好杯子,擦去她嘴角溢出的水,指尖在少年白嫩的脸上蹭了蹭,低声道:“想吃点什么?”
容知抬头,对上那双温润的眸,慢声开口:“都可以。”
她昏迷时好像做出了什么很羞耻的事情,例如在某人身上蹭来蹭去?
想到这,容知嘴角抽了抽。
柏宿将少年变换的脸色尽收眼底,他挑了挑清隽的眉,轻笑一声,“那就先喝点粥吧,再加一个...小朋友?”
容知懵:“什么?”
加一个小朋友是什么鬼?
在脸上磨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落至锁骨,干燥温热的触觉在那片肌肤上流连,容知感受到了,顿时抿唇。
好在柏宿只是放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
不过就算他想动也动不了,情况不允许。
“我饿了。”
但存在感实在太强,容知忍不住轻声道。
“我以为你会想下一步,”男人慵懒的嗓音氤氲着挑逗般的戏虐,“其实我挺想试试做个柳下惠...”
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