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正准备走过去劝劝,却看到了蹲在远端哄着玉米的那个女人。
李艳霞!
他的眸『色』微冷,说道:“陛下差遣奴婢来请殿下和公主。”
端端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一下。”
说完她就双手从后面探进玉米的腋下,用力的把他抱了起来。
玉米嚷道:“姐姐,我看见蚂蚁了,你快放下我。”
端端有些生气了,说道:“给父皇请安了再说,不然午饭都不给你吃。”
李艳霞缓缓起身,微笑道:“殿下何须担忧这个,御花园里多的是蚂蚁和小虫子,殿下想看,只需让人带着去就是了。”
玉米看着她,认真的问道:“真的?”
李艳霞笑的温婉,微微点头道:“是,奴婢自然不敢欺瞒殿下。”
玉米这才欢喜,然后乖乖的被早上说不再牵着他走路的端端牵着,一行人往暖阁去了。
俞佳落后几步,等李艳霞上前时,两人并肩而行。
“李尚宫得了清闲不去休息,大清早却在此等候什么呢?”
这话暗指李艳霞在等玉米,提前烧热灶。
玉米将会成为太子,目前这个看法无人质疑,连孙氏那边的人都只能苦涩的听着这些分析。
李艳霞微笑道:“刚才遇到了王振,他说宫内宫外本是一体,贵妃虽然不知外面的事,可见到陛下日日苦恼,却不能不排遣,就问了我,能否排练一班歌舞,好歹在陛下闲暇时解解闷。”
“王振?”
俞佳的嘴角挂着不屑,说道:“他一心想为自己的主子在陛下的面前讨好,什么宫内宫外本是一体!皇后就诸事不管,只知道带着殿下和公主度日。”
这是暗指孙氏有『插』手朝政的野心吗?
李艳霞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倒是引出了俞佳的心思,她担心俞佳会警醒,就把那微笑放的更加的无害了许多,仔细听着。
“宫外的事,陛下雄才大略,眼瞅着大明就是前所未有的盛世来临,这等时候陛下哪有心思去看什么歌舞?”
俞佳说着看了李艳霞一眼,阴笑道:“李尚宫可是在等着咱家说些犯忌讳的话吗?”
李艳霞心中遗憾,嘴上却云淡风轻的道:“你俞佳可是黄俨吗?”
俞佳的眼中冷『色』『迷』茫,“李尚宫,莫要信口开河,不然咱家去陛下的面前请罪,看看陛下信了谁。”
李艳霞微笑道:“你既然不是黄俨,那你怕什么?”
说完她脚下加快,很快就追上了玉米等人。
俞佳看着她行走间纹丝不动的上半身,冷笑道:“你想在太后的面前讨功吗?可拿咱家来作筏子却是自找苦吃!”
……
方醒有些头痛,早上醒来后,无忧欢喜的去找玉米和平安玩耍,等她回来后,却沮丧着脸,只差落泪了。
“爹,大哥不带我玩。”
方醒正在看书,闻言把书本一丢,见闺女眼中含泪,就赶紧问道:“你大哥呢?”
无忧嘟嘴道:“他们说大哥老早就出去了,二哥还在睡懒觉。”
方醒不禁捂额道:“你大哥怕是有事,你娘那边该是知道的。”
无忧就蹦蹦跳跳的去找张淑慧,等回来时就欢喜的道:“爹,娘说大哥进城了,等回来会买好东西给我。”
傻闺女哟!
看到被自己媳『妇』和大儿子联手骗了的闺女欢喜,方醒起身道:“走,爹带你去玩。
这季节四野荒芜,确实是没啥好玩的。
方醒最后带着闺女去了河边,然后叫了家丁来下网。
“爹,有鱼!”
无忧坐在方醒的身边托腮看着渔网,只要渔网动一下,她就指着那里催促着起网。
“不急。”
方醒叫她起身,然后拿了自己的外袍叠成一块放在她的身下,这才给她坐下。
几个家丁百般无聊的在看着远方,可远方也是一片荒芜。
方醒觉得北方多慷慨悲歌之士,以及那些诗词多豪迈的原因,大抵就是这一方水土和地形养成的。
而南方多妩媚,想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江南烟雨。
如此北方大漠孤烟直,南方小桥流水的格局就成型了。
“爹,还没鱼吗?”
河水平静,几乎看不到流动的痕迹。
无忧趴在方醒的腿上,方醒把她的帽子从两边拉下去了些,说道:“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太早起网没鱼。”
无忧哦了一声,终究觉得捕鱼无趣。
“爹,大哥这几日鬼鬼祟祟的,还经常发呆,我走到他后面吓唬他,吓的他都跳了起来。”
“二哥肯定知道大哥的事,可问了他不说,爹,他们欺负我。”
“嗯。”
方醒『摸』着女儿的脸侧,听着她撒娇的话,心中平静。
无忧渐渐的看着河面开始发呆,这时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大少爷去了那家。”
方醒微微点头,身后的脚步声远去,随后方醒指指河面,说道:“起网!”
“起网啦!”
本来恹恹的无忧一下就精神了,她站起来,小跑着到了河边,然后看着几个家丁在收网。
渔网渐渐被拉了上来,间或有鱼鳞闪烁,无忧就会欢呼起来。
天气还冷,鱼儿大抵是不乐意动的,所以渔网拉上来后,不过是收获了十多条鱼,最大的一条有一斤多,其它的半斤左右。
“爹,烧鱼汤!要酸汤!”
方家的酸汤鱼那可是一绝,吃过的都说好。
方醒点点头,然后带着无忧取鱼。
取了鱼,拎着鱼篓,方醒牵着无忧回去。
一路上看着渐渐恢复的植被,方醒觉得颇为自豪。
北方苦寒,树上的鸟窝多的能让南方人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异世界。
“爹,『摸』鸟窝!”
无忧戴着小手套,脸蛋红的像是小苹果,可兴致却高。
方醒看看边上的大树,说道:“小鸟也要过冬啊!闺女,咱们现在『摸』了鸟窝,等开春了可就少了一家子鸟儿的鸣叫。咱们……”
他想让自己的闺女能超然一些,至少不要沦为这个时代的普通女人,活的浑浑噩噩。
“爹!有人!”
无忧眼尖,看到了侧面小路过来一人。
方五皱眉过去,等看清来人后,就回身道:“老爷,是个女人。”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辛老七说道:“女人就女人,你怕什么?”
方醒牵着无忧未曾停步,也未曾改变速度。
无忧好奇的被方醒拉着,探头去看左边渐渐走近的女人,惊讶的道:“爹,好漂亮哦!”
方醒看了一眼,那女人大约是二十不到的年纪,一身棉袄居然穿出了腰身。
那女人见到这边人多,就止步,然后冲着方醒福身,这才抬头。
鹅蛋脸,非常白嫩的鹅蛋脸。
那一双眼睛含羞带怯,加之小嘴开启却又偏过头去,当真时欲语还休,诱人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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