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几个肉迷侍卫护住了仆固,有人急切的呼叫人来处理断臂上的伤口。
“来人!”
所有怀疑的目光都转到了乌恩的身上。
刚才他们两人单独在前面,仆固突然落马,然后断臂,除去乌恩,还有谁能有这个机会下手?
顿时营地就炸锅了,双方的人马都在集结,然后往这边聚拢,途中还发生了冲突,三死十余人受伤。
乌恩面色惨白的退到边上,身前全是哈烈人。
两边人马排开,在对峙着。
仆固一直在惨叫,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而且还脱臼了。处理伤口的过程太过血腥,而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不是我!”
乌恩不想出去,可若是不出去,火并就在眼前。
他排开前方的侍卫,看到仆固已经被人护住了,就说道:“我刚才和仆固一前一后,若是我想动手的话,那就不会是断臂!”
那边的一个千夫长怒道:“那是谁?乌恩,你一直心怀不满,可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可以马上走,为何要对仆固大人下手?杀了你!”
“住手!”
仆固的声音让人听着不禁牙酸。
“大人!”
千夫长大恨,仆固旋即被人抬了过来。..
他的右臂断茬那里已经被包住了,可依旧在往下滴血。
面色惨白的仆固对乌恩点点头,强笑道:“和乌恩无关,有人行刺!”
“谁?大人,谁?”
一阵嘶吼声中,给仆固处理伤口的肉迷人抬头道:“大人的手臂不是刀砍的,就像是就像是被撞断的。肩膀脱臼了,上臂的肉全都被震断了,右臂......废掉了!”
所有人看向乌恩,乌恩伸开双手,除去腰间的一把小刀之外,再无其它武器。
于是目光转向了乌恩的侍卫,可他们先前都在后面,除非是飞过去,否则不可能伤到仆固。
谁?
“搜!”
于是营地一片混乱!
仆固喘息道:“明人明人应该有远程的武器!”
乌恩转身看向身后,刚才他落在仆固的身后,若是明人有远程打击武器的话,那么是针对谁?
极目四眺,却找不到可疑的地方。
乌恩嘶吼道:“去查看!四处查看!”
第一时间乌恩就躲在了侍卫们的身后,可他总觉得前后左右都有危险,极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仆固躺在草地上,边上一个不知道是郎中还是什么的男子先几刀剁掉了他的残臂的末尾零碎,然后把灰黑色的粉末往他的断臂处撒。
“啊”
那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撒上去,仆固整个人都疯狂了,三个大汉都差点按不住他。
“啊啊”
仆固的脸已经扭曲了,全是血红色,好似在膨胀。
乌恩躲在两匹马的中间看到这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
“究竟是什么兵器?!”
乌恩也疯狂了,他转动着身体,疯狂的嘶吼着。
“去!都去查!把那人揪出来,我要活剐了他!”
乌恩歇斯底里的踢打着麾下,把他们赶出去,然后身边就只剩下了侍卫们,他这才觉得安全了些。
“啊”
仆固还在惨叫挣扎着,那些按着他的大汉已经撑不住了,喊道:“再来人按着!快!”
几个军士冲了过去,惨嚎声中,只能看到那颤抖的身体和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大营中的骑兵们倾巢出动,在周围仔细查看的。
“要仔细,每一根草都不要漏过!”
要求很严苛,于是大家都下马仔细寻找着。
不过每一根草都不放过有些夸张了,不过是想查找痕迹罢了。
两边的人混杂在一起搜寻着,这是为了保证不被对手隐瞒或是坑害。
目光扫动间,四野茫茫。
“这里有痕迹!”
一个肉迷人突然蹲在地上,指着地面呼喊着。
周围的人马上跑过来,一个哈烈人盯着地面,用手去摩挲着痕迹。
“有人在这里躺着,时间很久!”
“他肯定跑了,追!”
发现了踪迹就是好事,于是联军骑兵倾巢出动,朝着痕迹的左右和前方追了出去。
被抬到帐篷里后,仆固已经痛的不行了,有人找了块毛巾给他咬着,声音就变了,那从咽喉里发出的呜咽声让乌恩都有些汗毛倒立。
痛哼了一阵后,有人进来禀告道:“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已经追下去了。”
“好!”
乌恩恨声道:“告诉他们,尽量抓活的,到时候剥了他的皮,然后再拖死他!”
仆固突然张开嘴,毛巾从嘴里落下,他喘息道:“要注意明军的动静,别为了找刺客被明军突袭了!”
乌恩点点头,心中的小算盘消散了些,然后吩咐人去追赶传令。
仆固闷声哼着,断断续续的道:“我就说我就说那个魔神他怎会忍气吞声要小心,小心啊召回来,召回一半的人快啊”
追击的人马被召回了一半,可乌恩也发话了:找,他肯定无法逃脱围剿,翻天覆地也要把他找出来!
于是联军从早上就在寻找着,大营那边也安排人来轮换。
“怎么回事?哈烈人和肉迷人发狂了吗?”
张羽看着远方那些不肯离去的哈烈斥候,觉得有阴谋。
阿台站在城头上,皱眉道:“难道他们有援军?”
林群安摇头道:“哈烈人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快,千里迢迢,他们怎么能快速从内乱中集结出发?”
黄钟这几天恶补了不少哈烈和肉迷的情况,抚须道:“伯爷不在,不过在下以为此事有些蹊跷。若是援军来了,那要么就隐藏着,等待总攻,要么就是大举进攻,派些斥候反而会引起咱们的警觉,智者不为也!”
文绉绉的话让人不自在,王贺尖声道:“派人去搜寻就是了,要打就打,聚宝山卫怕了谁去!”
林群安点头道:“是,本官是有些谨慎过头了,传令,驱赶他们!”
于是大队骑兵出动了,他们追赶着联军斥候,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兴和伯到底去了哪?”
等阿台走了之后,王贺就问道。
“本官不知。”
林群安摇摇头,王贺却不信,他跳脚骂道:“苟日的林群安,你们这是开始瞒着咱家了?把咱家当外人了?”
林群安无奈的道:“黄先生在此,你问问他。”
黄钟被王贺盯着,苦笑道:“在下也不知。”
王贺面色不善,林群安也虎视眈眈,黄钟举手发誓道:“若是在下知道,那就上茅房掉坑里去。”
这是军中喜欢的誓言,事情暴露后,就算是老天爷不惩罚你掉茅坑,大家也会让你下去‘沐浴一番’。
领军大将连去向都不说就消失了,王贺觉得这真是千古奇观。
当日头渐渐的往西边落时,追击的骑兵回来了。
“大人,哈烈和肉迷人的大营未变。四周搜寻也未曾发现敌军。”
这就是说联军还是那点人马,林群安纠结道:“那他们疯了?”
用兵讲求突然性,联军今天弄的这一出完全看不到什么突然性。
林群安无法决定攻守,所以只能看着城外叹息着。
“伯爷,您去了哪呢?快回来吧。”
“娘”
张淑慧在缝制衣服,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每年的衣服都得重新做。
她把衣服放下,看着坐在炉子边,双手托腮看着门外的无忧说道:“你爹明日回来。”
无忧转头过来,嘟嘴道:“娘,我想爹了。”
张淑慧放下手中的针线,叹息道:“你爹去忙事情去了。”
无忧的大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居然叹了一声。
“娘,我想爹了。”
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百多次想爹了,张淑慧摇摇头,神思恍惚的伸手去拿针线。
“哎!”
尖锐的针头扎破了张淑慧的手指,她呆呆的看着指腹上渐渐扩大的血球,心中却在担忧着去为无忧报仇的方醒。
别人不清楚,她却知道昨天方醒那微笑中蕴含着的意味。
——有仇不报非君子!
——方醒报仇,从早到晚!
方醒出门,家丁们的第一要务就是看好方家。
哪怕只是临时的家!
可家丁们却也是有些神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