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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心腹不多,相对于外官而言,他更相信内宦,只不过在涉政这一块上卡的还不错,所以没有出现宦官权势滔天的情况。

武勋中,柳溥的老爹柳升算是一个心腹,专掌神机营,现在更是在北平监工皇城。

至于方醒……

“你是太孙的老师,又喜爱郡主,那你说说,如果别人要谋逆,你是何看法?”

解缙觉得方醒是想多了,想偏了。

“你这就是最铁心的太孙党,除非是太孙想谋逆,否则你就是心腹,明白吗?”

方醒觉得不是这样的,“太孙的是太孙的,陛下的是陛下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那就是陛下觉着你顺眼,觉得你这人惫懒,没有大志,快去吧!”

解缙两句话赶走了方醒,看到他还没醒悟书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就笑了笑,然后找到了方醒藏酒的地方。

“好酒啊好酒!”

就在解缙得意的时候,方醒已经召集了家丁,朱棣的侍卫头领宋建然也赶来了。

方醒也不忌讳,一脸意气风发的道:“特么的!纪纲这兔崽子终于要完蛋了,把人撒出去,方五和小刀都出去,再从斥候百户调集人手,把纪纲给我盯住了,等陛下的旨意一到,哈哈哈哈!”

宋建然皱眉道:“兴和伯,有句话下官想提醒一下。”

方醒伸手道:“请说。”

“纪纲的身边有人,身手不差,如果被他侦知了有人跟踪,纪纲必然会铤而走险,所以……是不是再谨慎些。”

……

这特么的怎么感觉就像是身处土匪窝呢?!

回到宫中,宋建然把方醒的安排说了一下,也把自己的顾虑交代出来。

朱棣想起大太监回来的传话,不禁笑道:“那竖子就是个记仇的,纪纲几次三番的触怒他,可他还知道顾全大局,没有动手,这下有了机会,他自然会全力以赴,无需担心。”

宋建然才是最贴身的心腹,所以他也敢说话:“陛下,臣担心纪纲会不会铤而走险?”

朱棣不屑的道:“野狗般的货色,也敢背主?朕就等着他动手,最好把那些藤蔓都拉出来,让朕省省事!”

俾睨众生的朱棣让人心折,宋建然俯身道:“陛下,臣懂了。”

朱棣冷哼道:“你注意盯着老二和老三,主要是盯住……老三,看看他和那条野狗有何联系!”

宋建然身体一颤,低声应命,抬头看去,大太监面无表情的模样,而黄俨却垂手看着大门外。

黄俨的表情很古怪,宋建然看了一眼,赶紧就告退了。

朱棣起身活动着手腕,淡淡的道:“谁想去通风报信啊?”

大太监漠然,黄俨的身体一颤,转身跪地道:“陛下,奴婢不敢。”

朱棣冷冷的道:“朕知道你和老三走动亲密,此事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朕活剐了你这条老狗!”

黄俨俯身叩首,颤声道:“奴婢不敢,陛下饶命……”

大太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归于平静。

帝王之怒从来都是千变万化,你若是以为自己安稳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没有征兆,让人百般猜度都无法猜到,这才是帝王之术!

……

小伯爷土豆已经成了婉婉最近心爱的玩具,每次一来就会逗弄一番。

“土豆,快叫姑姑。”

婉婉趴在木摇床的边上,手里摇着个银铃,清脆的声音让土豆四处寻找,可还没满月的婴儿视力太差,最后只是看到个模模糊糊的东西。

看到土豆定定的看着银铃,婉婉喜翻了,“方醒,土豆认得我了。”

方醒正在给土豆准备玩具:一个拨浪鼓,闻言就说道:“这般大的孩子看不清东西,婉婉,你确定土豆认得你吗?”

“当然!”

婉婉骄傲的把银铃挂在床上,然后轻轻的摇晃着摇床。

铃铛守在摇床边上,看到大黄大摇大摆的想进来,就龇牙咧嘴的咆哮了一声。

可大黄却不慌不忙的踱步进来,左右看了一下,估计是没看到小白,又高傲的踱步出去。

门口来禀告的丫鬟差点就撞到了大黄,大黄脖子一低,就准备啄人。

“咳咳!”

方醒干咳一下,大黄想起被收拾的那几次,就高昂的叫了几声,扑闪着翅膀,得意洋洋的跑了。

“老爷,外面来了个朝鲜的什么大君,还带了礼物求见。”

方醒厌恶的道:“这家伙来干嘛?难道想行刺?”

土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那小嘴努起来,看样子要哭。

婉婉惊道:“方醒,土豆要哭了!”

卧槽!

方醒马上就忘记了什么朝鲜大君,赶紧去哄儿子。

李裪坐的很安稳,甚至是目不斜视。桌子上的那杯茶水从滚烫到微温,他依然安之若素。

小刀在外面瞟了几眼,然后对辛老七说道:“七哥,这人有些城府,咱们可得盯着点。”

辛老七嗯了一声:“若是不安分就杀了!反正也是异族人,老爷不会怪罪的。”

小刀摸摸飞刀,有些扔一把的欲/望。

等方醒进来时,那杯茶已经冷了。

“见过兴和伯。”

李裪仿佛只是刚到,起身拱手的动作行云流水。

方醒微微颔首道:“大君此来何事?”

话很生硬,可李裪依然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兴和伯,在下景仰大明的文化,想去国子监就学,敢问兴和伯可否?”

方醒眯眼看着李裪,心想你也配做彼得大帝?

“此事你该去找礼部吧?”

李裪诚恳的道:“兴和伯,在下去过礼部,可连门都没能进去,想到您一直在提倡与邻为善,所以就……”

吕震最善于趋利避害,在知道朱棣对朝政策变化的情况下,他哪敢放你去国子监!

方醒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你提到了与邻为善,把本伯也放句话在这里。”

李裪马上肃容坐正,就像是个小学生准备听老师教诲。

“前面的事本伯已经在朝鲜了断了,两国以后还是好邻居,好朋友嘛!”

李裪点点头,不过并未露出喜色。

这位兴和伯是赫赫有名的对外强硬派,从交趾到奴儿干都司,多少异族人死在他的手上!

方醒笑了笑,有些僵硬:“朝鲜狭长,山多地少,若是想发展,国子监没有这等功课,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