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李科不想带穆蔚西另外去酒店开房,对他们而言影响都不好,而且他觉得这样好像是对她的不尊重。
可是,他也不想带着她回酒店房间,想到曾经有另外一个男人跟她一起住在酒店里,哪怕只是隔壁的房间,李科也会觉得心里膈应得慌,难受的紧。
正好,在这里他有一栋海边的别墅,当初买的时候纯粹是因为旅游时看到了,朋友开玩笑说地产投资,也刚好穆蔚西喜欢,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过惯了厌烦的小西说,以后她要在海边过着日升日落的宁静生活。
于是乎,李科就把那栋别墅买下来了,还想着以后,等他功成名就想要退下来了,可以带着小西一起到这里过二人世界;亦或者是,太过于忙碌劳累之后,可以到这里来休息,回归心灵的平静。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他居然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重重的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小西,让你伤心落泪是我的错,我该如何去弥补呢?”
醉意朦胧中,穆蔚西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低沉的黯哑的嗓音,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听了,竟然让她如此的心疼,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由自主的,穆蔚西轻唤出声:“科……”
娇弱的呼唤声,让李科全身紧绷神经都处于兴奋张扬的状态,果然,小西心里还是有他的,他是最重要的。
狂喜的心情席卷他的全身,他极力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压抑住全身不断的颤抖,附身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从额头到眼角还有鼻尖,最后辗转流连在唇畔。
果然是他的小西,这么的迷人,辛苦了他居然忍耐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碰她。
要知道,对于其他女人,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对女人的尊重,说明了他对小西的极度真心啊。
“小西,我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非同寻常,到如今,已经完全是深入骨髓的爱恋,你知道吗?穆蔚西,我爱你!”
只可惜,如此深情的告白,穆蔚西是听不到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开始了跟睡神的约会。
看着穆蔚西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躲进了他的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乖乖的窝在那里睡觉去了。
这可苦了抱着他的李科,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尤其,这女人还是他中意的佳人,怎么可能会完全没有反应?
可是,他很珍视她,有些东西,想留待婚后;而且他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以他们目前的关系和僵局,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生性高傲的穆蔚西只怕是更加不会原谅他,真的,从此两人就要是陌路了!
于是乎,只能傻傻的抱着她,就这么的度过漫漫长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穆蔚西觉得很热,全身都发热,她又喝醉了吧?每次喝多了都这样,哎,叹息一声之后,无奈的小西开始脱衣服,忘记洗澡换衣服再睡觉,难怪会这么的难受。
穆蔚西这边悉悉索索的脱着衣服,到了最后,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其余地方都是光溜溜的。如此大的动静,李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只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再一次的咬牙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小西沾酒了。
今天幸好是他,这要是别人,她也会这么做?天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这一幕,他根本就不想要那个人活了!
因为已经睡过一觉,穆蔚西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身上是凉爽了许多,但是身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热源。
猛然发现不对劲,穆蔚西飞快的坐起了身子,什么,男人,她的床上居然有这么一个臭东西?借着月光看清这男人的长相之后,她是更加的怒火滔天了。
妈的,居然还是这个混蛋,她巴不得用刀将他劈成八块!
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抽了过去,穆蔚西是用尽了全身上下吃奶的力气,不过等她再度挥手想要打第二次的时候,却被李科一个反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是他心爱的女人,也确确实实是他的错,所以他可以容忍她的第一次放肆;可是,绝对不应该有第二次的,他堂堂的李家大少爷,怎么能让女人爬到头上来随意的打骂?
“小西。”
“混蛋,你放手。”
毕竟是男女有别,臭男人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只是捏着她的手腕,已经是让她疼痛无比,穆蔚西暂且“忘了”再也不理他的誓言,凶狠狠的说道。
李科也才发现自己的力气是用大了一点,赶紧松手,不无尴尬的说道:“小西,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废话,抓得人家那么疼,你说有事吗?”
“那我让你抓回去?”
“得,我才不会那么傻,那样下去疼得还会是我。混蛋,你怎么到我家,还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小西,这是我买的房子。”
穆蔚西蓦地睁大眼,疑惑的左右四看了一下,的的确确,这里不是她家,也不是这几天她暂住的酒店房间。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蔚西努力的回想着,实在是想不明白李科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他的房子?
“滚开,就算这里是你的房子又如何,你干嘛睡在我旁边?这是侵犯个人隐私权你懂不懂?混蛋!”
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保持理智,做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君子,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勉强挣回一些分数保持好形象,可是,男人……男人有时候也是力不从心的,身体的某些部位就是不听话他又能怎么样?
没有办法啊,虽然之前的荒唐生活他是有过不少的女人,可是这五年来,跟小西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为了她守身如玉的。唯一的那一次意外,说实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那样,就算是喝醉了,难道男人喝醉了就会睡得那么死,连自己做没做过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现在他身边躺着的是最心爱的女人,尤其是她……她就这么春光四射的坐在他旁边,他要是还能忍得住,就不该被叫做男人了!
“那个,小西,你能不能先起来,先把衣服穿上?”李科小心翼翼的说着,无奈的苦笑,生怕,又惹得某位大小姐不高兴了。
穆蔚西囧,这才发现,她刚才做的蠢事。不过也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不受控制、蠢蠢欲动,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李科,你还真是一个禽兽,是个女人在你面前,你就要冲动了?哼,我不是你的小柔,没义务陪男人睡觉。怎么了,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不再只顾着宝贝你的柔妹妹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穆蔚西又恶毒的加了一句:“或者是,你舍不得放手,是因为贪图我穆家的家世?”
虽然李家也是有权有势的,可是钱财谁又会嫌多?而李科虽然是大少爷,却不一定是李家的下一任家主,李家的那位长辈,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除了正房夫人,外面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肯定也就不止李科这么一个儿子了。
所以,虽然李科现在是李家企业的龙头老大,毕竟不是真正的掌权人,一旦他父亲动摇了,以后李家到底是谁的就真说不清楚了。
娶了她穆蔚西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穆家的独生女,父母百年之后,穆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对他李科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工作了这些年,穆蔚西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心急手段其实样样都不差,学不来的,也就是他的柔妹妹那种小白莲的做法。
这话说得就有点诛心了,李科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半天,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的,只是让穆蔚西快点去换衣服。
随随便便的冲了一个战斗澡,穆蔚西裹着一条浴巾就开始在李科的衣柜里胡乱的翻找着,哼,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怕他,想占她的便宜,这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办得到的。
衣柜里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件衣服,这里本来也不是李科常住的地方,穆蔚西随便的拿出一件衬衣穿上,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引人遐思也毫不在意。
在她洗澡的功夫,李科已经下床开灯了,所以房间里变得灯火通明。
不过这会儿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看着房间里面的装饰摆设,穆蔚西忍不住哭笑,眼睛刺痛,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再为这个臭男人哭了。
舒适的飘窗上放着许多颜色各异的卡通抱枕,那,曾经她童年的公主梦想。因为她是穆家独女,注定了以后要继承穆家的一切,从小父亲是把她当成男孩子一般的培养,用功读书努力做事,而她的房间,因为玩物丧志,父亲还说,不能让她有偷懒、懈怠的情绪,所以房间里的装潢一点都不浪漫、不可爱,根本就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那个时候,表面上,她听从了父亲的安排,最终是做了女强人,有着冷冰冰的外表,一点都不像是姑娘家的娇滴滴。
实则是她的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块柔软的地方,有着最纯真的公主梦。
虽然她是女强人,掌管着穆家企业王国里几万号员工的命脉,可是其实她,并不喜欢那些,她喜欢的还是慵懒闲适的生活。
那个时候他们感情好,于是,她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告诉了他,最后,李科说,等他们以后结婚住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送给她一座海边的城堡,那里面有舒适的飘窗,她可以坐在那里看海、晒太阳,像最平凡的主妇那样等着他回家。
然后呢,床头要有公主的蕾丝帐幔,层层叠叠的随风荡漾,要有那种美轮美奂的感觉。每天睁开眼睛看见那些都会忍不住开心的微笑,因为她是最最幸福的公主。
梦想是一回事,真正落实到实处,却不一定是那种滋味了。现在看着李科的房间,竟然是一片满满的粉红色,扑哧一声,穆蔚西笑出声来,她开始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就流下来了。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将房间布置成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啊?虽然,那些话她也只是在玩笑状态下说的,并且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他居然都记得,而且真的偷偷得做到了。
可是这又算什么,如果他真的有那么爱她,真的只爱她一个人,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特别是还有他的小柔妹妹,那都是她的幻觉吗?
关上房门,穆蔚西凭着直觉走下了楼梯,厨房内发出各种声音,她坐在餐桌边看着那光着上身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交往五年多,现在,她才知道,他居然会做饭;以前他从来不为她下厨是因为觉得她不值得还是如何,为什么如今又肯了?
他是为了谁学的做饭?亏得她在蓝羽欣面前说得很好,真正轮到自己了,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洗好了?来,试试我的手艺如何,我想做点好吃的给你。”李科贴心的说着。
他知道她喝多了现在肠胃里肯定会难受,所以现在才会特意下厨做好吃的给她。
穆蔚西没有说话,沉默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除了桌上摆放着的几个凉菜和拼盘,最后,他上了一盘简单的意大利面,还有,牛奶。
“喝点牛奶清肠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穆蔚西没有拒绝,乖乖的喝了一大口,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最瞧不起那些失恋了以后就要死要活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自然地,她也就不会那么做的。
“李科,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话之间,穆蔚西站起了身子,她实在是没有忍住,心情有点激荡开来。
因为她的动作,她那傲人的上围剧烈的起伏着,在宽大的白色衬衣中若隐若现,明明没有刻意去做出任何诱惑人的动作,但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那样的信号,让人心动无比。
“小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穆蔚西冷笑,重新开始?如何重新开始?现今和以前,一切都没变过,重新开始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是存在的。
“那你的柔妹妹怎么办,以后若是还有其他的女人爱上你,对你要死要活的,你也能做到目不斜视吗?”
李科刚刚想说可以,没想到穆蔚西又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找到我的?”
除了蓝羽欣,就只剩下齐天聘了,不会吧,他把她的消息卖给两家?什么破干哥哥啊,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是温世炜帮我查到的,你也知道的,他对蓝羽欣一直都没有死心,在蓝羽欣第一时间回到A市的时候,他就得到了资料,可惜,齐天聘看的严,所以他想办法调查,于是也就帮我查到了你的情况。”
“查到了又如何,那么李先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小西,如果我说,没有什么柔妹妹,以后我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专心爱你一个人,你愿意接受我,和我重新开始吗?”李科很认真的说道。
男人都这样,都他妈是无比的犯贱,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以前他也犯过错,不过每次穆蔚西都是小打小闹的,说什么分手,都是气话,他好好哄一下也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一次,她会做得这么决绝,于是,他才彻底的幡然醒悟,真的,他的人生,已经不可能离开她了。
穆蔚西脸上挂着一抹妖艳的笑容,她轻轻地拂了拂额前散乱的发丝。
“李先生,你说想要追求我?好啊,先排队吧,你应该知道,想要追求穆家大小姐的男人可多了去了的。你凭什么想要拍第一个?况且,你的柔妹妹还没解决呢。”
“小西,你放心,朱柔从来就不是你们之间我的问题。”
突然地,穆蔚西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冷漠,她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恨,对,是仇恨,对那对狗男女无比的憎恨。
忍不住的,伸手又抽了一个耳光,抽得是无比的爽快,也是十分的用力。
“不是问题?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你他妈的足够无耻。每一次,我们刚想做点什么事,你的柔妹妹一个电话,你不是马上就飞奔过去了?每次你的柔妹妹一哭,你还冤枉我,总以为是我欺负了她。”
说着说着,穆蔚西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奶奶的,就因为她看起来勇敢坚强,就活该被白莲花的臭婊子冤枉啊?
“该死的家伙,你的柔妹妹甚至是以死相逼,你能放得下吗?就算,我现在跟你回去了,我们所谓的重新开始,你敢说,你柔妹妹不会再插足在我们中间?”
招数虽然老套,够用就行,“她一直对你不死心,而你一直对她不忍心,就这样一直纠葛下去,有意思吗?”
“李科,我不需要什么伟大的事业最多的金钱,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我想要一个男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晚上可以按时回家和我吃饭,吃完饭后,我们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然后也许会各自加班忙碌一会儿,夜深了,一起上床睡觉。熟悉的怀抱,平稳的生活,也许没什么激情了,抱着他,就像我自己的左手抱右手,可以给我无比的安全感。这样老夫老妻的生活,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看着简单,实际上却是很不容易的,你能够做得到吗?”
最为重要的是,别以为她是傻子,那才是她真正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那个朱柔,她的肚子里已经……既然如此,李科还能放得下吗?
就像蓝羽欣所说的,别人用过的男人,她还留着干什么?
…………
同样傻眼的还有温世炜,本来他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泡完澡了,然后用浴巾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都包裹好,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往外走,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蓝羽欣的衣服都买回来了吗?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给他买东西呢,可以算作送给他的礼物吗?结果这一走出浴室门看见的物体,真是让温世炜大感意外。
其实,应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吧,只是他鸵鸟的,不想去记得。
这次蓝羽欣回来,可完全是为了齐家的老太爷,这些天,都跟齐家人很亲近,跟齐天聘打交道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齐天聘,他一个重拳用力的击了过去,“该死的,你怎么在这里?”
猝不及防,温世炜砰的一下就摔倒在地面了,是很结实很用力的往后摔。
洗手间的地面本来就很湿滑的,往后摔倒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跟着滑开了几步,齐天聘可算得一个高手,这次又是愤怒之下用尽了全力。
温世炜的身体往后退,一直退到洗脸台的柱子边上才停下。
结果……
其实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完成了,结果让齐天聘傻眼,温世炜的头部撞到了洗脸台,鲜血四溅,这下子他的人也完全清醒过来了,刚才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才用力的打人的。
可是现在看着鲜血直流的样子,而且姓温的家伙还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的,不会是装死了吧?总裁大人自然是一个勇于承认错误负责任的好男人,来不及叫救护车,直接抱起地上的家伙就往外冲去。
该死的,就算你要死,也别死在我的手上,更加别死在蓝羽欣的家里了。
所以,等蓝羽欣带着那一大一小慢腾腾的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是敞开的,客厅里没有人。
温世炜去哪里了,难道他已经自行离开?不对,蓝羽欣低头仔细的查看着,地面上有一滴滴的鲜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血腥味。
蓝羽欣大吃一惊,顺着那血滴的方向望过去,一直延伸到了浴室。
急匆匆的跑过去,浴室的地面上有着一滩血迹,而洗脸台上也有着明显的红印。
这是什么状况?难不成,温世炜洗澡的时候摔倒了弄得自己大出血,那他现在在哪里?
而后跟进来的老太爷更是傻眼,这是什么情况,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应该是“羸弱”的身体,跑到蓝羽欣身边急切的抓着她的衣袖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天聘是不是出意外了?”
一堆的血迹,又无故的要买新衣服,难道——不好的预感涌上了老太爷的心头,他虽然早就退休在家,并不真是什么都不管。
特别是,最近和吴老头接触比较多,也就知道了,吴老头以前的那个得意门生、那个助手何无为出现了,而那个姓何的跟他孙子并不对头,当年正是齐天聘的秉公处理,才让何无为被迫的离开了公司甚至是离开了A市到外面去谋生。
老太爷的反应出乎蓝羽欣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齐天聘?
“爷爷,他下午有事,早就离开了,我并不知道齐天聘出了什么事。”
那这地上的血迹——
“打电话。”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然后都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来。
同时拨打的电话,倒也不会占线,因为根本就不是打给同一个人的。
蓝羽欣本来想打给温世炜,可是她的新手机里并没有存下他的号码,而且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看见了温世炜脱下来的放在洗衣篮里面的衣服,还有放在外面沙发上的他的个人物品。
钱包、手机都在,可是人却不见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老太爷是给齐天聘打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直接问着:“天聘,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愣了一下,虽然不清楚爷爷怎么马上就知道这件事了,齐天聘还是乖乖地回答着:“在医院,不过没事了,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医生说可能是事发突然失血过多,等一下醒了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太爷不住嘴的说着,松了一大口气。
却没注意到,齐天聘的话里的意思,等一下就醒了,那不就等于是说,现在在医院被包扎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他?
老太爷凝神不知道想什么没说话,蓝羽欣也没吭声,一时之间,客厅里很是安静,倒是洛洛的一声惊叫吸引了两个大人的注意。
他无意中的拨弄,居然让温世炜的手机解锁了,然后就看到了那桌面背景的图案。
是一张照片,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女人一脸灿烂的笑容,手里抱着的孩子大概一岁多,看那眉眼,很明显,是洛洛更小时候照的。
而那个男人呢,依偎在他们身边,很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妈妈,这个人跟你好像哦。”洛洛傻笑。
不等蓝羽欣反应过来,老太爷已经率先冲过去看了,看了之后,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那男的笑容傻兮兮的,老太爷看着非常不顺眼,问题是,他还认识,照片中的这一对男女和小孩他都认识。
蓝羽欣也跟着看了,随后马上就想起来,这是一张什么照片。
洛洛周岁的时候,温世炜不是特意赶回来陪他过生日?
蓝羽欣体贴孩子,给他照了许多相,心血来潮,当然了,主要是出自温世炜的主意,她抱着洛洛,然后和温世炜一起照了这张相片。
看起来倒是很像全家福,爸爸妈妈和宝贝儿子在一起的照片,只是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如此的啊,这张照片蓝羽欣也有,一直夹在相册的最底层,倒是很少有机会拿出来看。
没想到温世炜还一直保存着,而且就被当作了手机桌面,蓝羽欣的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男人,他不是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想起之前温世炜到这里来她的乌龙表现,那个男人却好脾气的没有计较,还安慰她,蓝羽欣心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安。
老太爷不止一次的说到齐天聘,而这地上还有血迹,人却不见了,蓝羽欣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蓝羽欣,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温家那个小子?”虽然心里也很生气很诧异,不过老太爷还是冷静的问着当事人。
“在我生洛洛之前,温世炜找到了我们,诸多照顾,要不是他的帮助,只怕我们母子都无法存活在这个世上了。那一年里,他经常去看我们母子,在很多事情上给予了照顾。不过也仅止于此,我们只是朋友关系罢了。后来因为私人原因,我们没有再见面了。”一五一十的,蓝羽欣老实交代清楚,并不觉得她和温世炜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关于今天的乌龙,说起来更加可笑了,她也干脆的一并跟老太爷解释清楚。
“什么,你本来想为小西出气,结果一桶脏水泼到了别人身上,还把温世炜打了一下?”老太爷也是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居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蓝羽欣点头,“是啊,他身上全部湿透了,我家里又没有替换的男人的衣服,我只好叫他在这里先洗澡,我去给他买衣服了。”
原来,那些衣服蓝羽欣并不是买给他的孙子的,老太爷心里有点失落,同时,也升起了一阵担忧,那个温家的老大也算得一个人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不说,人也长得俊俏。
最关键的,他的态度,对女人细心体贴,把这对母子照顾得很好,比他的那个混蛋孙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看蓝羽欣的样子就知道,温世炜在她心中的形象很是不错。只怕是他的孙子,这次要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了。
而家里的儿子媳妇其实都警告他这个老头子了,不要再生意外,尊重蓝羽欣的选择。
做不了他家的媳妇,还可以做女儿啊,反正洛洛是齐家的孙子,这是一辈子改变不了的事实。
主要是齐夫人觉得蓝羽欣受了太多的苦,同为女人,她也很生气于儿子的混球行事,除了在误诊的事情上帮着隐瞒,其实不想再过多的干涉他们的事情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蓝羽欣能够幸福,洛洛以后可以生活的快乐,其他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看老太爷脸色变幻了几下,最重要是舒心坦然的样子,蓝羽欣知道,他已经相信并且接受这个事实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发展呢。
面对着其他人,她倒是可以流利的将这些都说出来,倒是不知道如若齐天聘知道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越是看到地面上的血迹时,蓝羽欣越感觉到惊心动魄,不会是那两个人已经打过照面了吧?
齐天聘是接到一个电话才离开的,之前可是狠狠地在这里敲门的,要是他急匆匆的跑进来,蓝羽欣丝毫不怀疑总裁大人的神通广大,他绝对还留了备用钥匙的。
而温世炜却在浴室里洗澡,要是这两个人打了照面,还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天雷勾动地火呢。
就连老太爷也紧蹙着眉头,这才记起刚才电话里齐天聘的意思,似乎好像,受伤的另有其人?赶紧拿出手机重新拨打了一次那个电话:
“喂,天聘,刚才你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着爷爷,齐天聘恭敬严肃的讲了他所认为的事情经过:“蓝羽欣家里出贼了,我打了他一拳,没想到他头会撞到洗脸台的柱子上出了很多血,晕了,我把他送到医院来了。”
“什么,你打了温家那小子,还害得他进了医院?咳咳。”老太爷惊叫一声,怕只怕,自家的那个冲动的笨蛋小子是误会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蓝羽欣本来说她一个人去医院的,老太爷是千万个不放心啊,可是洛洛还跟着呢,带小孩子一起去医院也不好。
于是只能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来接他们,蓝羽欣自己先去医院把情况搞清楚。
“洛洛,宝贝乖,妈妈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医院,你跟太爷爷先回去,好不好?”蓝羽欣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家伙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着。
平日里都很懂事的蓝洛尘小朋友这会儿却是难得的发挥出小孩子蛮不讲理的个性,拼命的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妈妈,不行。”
自打昨天到现在,他和妈妈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他很是想念。
“可是洛洛,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乖,跟太爷爷回去,妈妈保证一会儿就去接你,好吗?”
难得被妈妈这么慎重其事的乞求着,思索了好一会儿,小家伙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严肃的小脸上是非常肃穆的神情,伸出胖胖的小手,和妈妈勾着食指头:“不许骗我哦,要不然,你就是小狗了。”
饶是现在心情很紧张很忐忑,蓝羽欣还是被儿子的样子逗笑了,妈妈的宝贝蛋啊,如果这几年没有你,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和洛洛很认真的拉手指打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要是妈妈等一会儿没有去接你,那就让妈妈变小狗。”
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的,用力的将儿子抱了抱。
蓝羽欣的眼睛有点湿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似乎变得脆弱感性了许多,无论如何,她要坚强要勇敢,只有把自己变强了,才能帮他抵挡人生的这一片风风雨雨啊。
蓝羽欣将家里的钥匙给了老太爷一副,确认司机等一下会过来接爷孙俩,就先行离开了。
刚才那两个人居然是打车过来的,幸好是没出事,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跟齐家的人交代呢。
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市里医院,该说是她最近的运气超级不好吧?一个多礼拜已经进出三次医院了,改天要去庙里拜拜上香,去去晦气。
按照齐天聘所说的来到了外科楼的病房,蓝羽欣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犹如斗鸡眼的两个人。
原来,就在老太爷打完电话之后不久,温世炜就苏醒过来了,本来看见医院里的一片白茫茫时还觉得茫然,紧接着入目的,却是一张男人可恶的面孔。
于是乎,就记起来了,他在蓝羽欣家洗完澡出浴室的时候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大男人,然后还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头好像是撞到哪里了吧?天旋地转般的疼痛,再然后,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抬起手腕摸了一下,头上包扎了一圈纱布,这边还输着液呢。
在温世炜苏醒的那一刻,齐天聘也紧张起来,正襟危坐在病床边,思索着要如何——是先解释道歉自己将他搞到医院来了,还是先问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蓝羽欣家里,还以那种诡异的状态?
当然了,齐天聘是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要再误会蓝羽欣了,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念了无数遍的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上帝仁慈,才有这样看起来冷静的面容的。
哎,这真是一个比在战场上对付敌人还要难以应对的情况。
只是温世炜的反应,实在是出乎齐天聘的意料了。
他对着他微笑,颔首,然后说:“谢谢。”
不用说,是齐天聘送他来医院的,这声道谢是必须的。温世炜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在商场上也是白面书生,做事很有原则性的。
“不客气。”齐天聘应道,完全是下意识的直觉回答,紧跟着,也想起了自己的本分:“对不起。”
“我接受。”温世炜毫不客气的说着,虽然他的头被撞了,该有的冷静睿智却没有消失,“看来,你是误会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浴室中,是吗?”
然后,温世炜解释着,本来他以为那该是穆蔚西的家的,他是陪着李科一起去的,想要解释清楚乞求原谅。
结果就出了状况,然后蓝羽欣去帮他买衣服,他一个人在那里洗澡。
“虽说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最后,温世炜以这么一句话作为结案陈词。
齐天聘眯缝着双眼,细细打量这面前这个狐狸般的男人,鬼才知道呢,他绝对怀疑姓温的是故意加上这么一句话的。
想想也不示弱,齐天聘故意说:“我相信,我的女人,当然值得相信了。”
温世炜火冒三丈,不过他忍住了,将头偏向窗外,一心忍耐着,等候着。
蓝羽欣给他买衣服肯定很快就会回去的,到时候发现了这一意外情况,一定会到医院来的,届时她将会如何处理呢?
同样的,齐天聘也是在等待。要不然以他的脾气,将人送到了医院确认没事了,留下王刚善后就可以了。
之所以还没离开,也是因为刚才在电话里好像听到爷爷提到蓝羽欣了,他相信,以那女人的性格,会很快赶过来的。
于是,应该是情敌的两个男人,一个半躺在床上专心的观赏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个坐在床边专注的数着白色床单上有几根线。
两人都不说话,病房里很安静,那个气氛啊,是说不出的诡异和,温馨。
蓝羽欣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笑着跟温世炜点头算作打招呼,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眼睛余光却瞄到了输液瓶已经空了,赶紧小跑步的冲到病床前,准备按呼叫铃。
岂料,就在蓝羽欣小跑步冲过来的时候,齐天聘也起身了,他是气不过啊,这么大个人坐着这里看不见算了,那个女人只是跟姓温的打招呼,然后冲过来准备干什么,热情相拥?
他当然不给她机会了,起身之后身子一转,砰的一下,疾跑过来没刹住车的蓝羽欣就撞在他的胸膛之上了。结果在力的反冲作用之下,身子居然往外倒。
这倒正好给了总裁大人英雄救美的机会,长臂一伸,他就将蓝羽欣捞回到自己的怀里了。
蓝羽欣忘记了之前要做的事情,也没注意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只是一手摸着鼻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哭腔了,“天,痛死我了。”
这个人胸膛用石头做的吗?撞这一下,她的鼻梁就好像断了一般,天啊,还不断地有湿热液体涌出,不会是流鼻血了吧?
又才注意到,自己是被齐天聘搂在怀里的,两个人已经是贴在一起了,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想要推开,可是某人的手臂死死地捁着她的肩膀。
只能智取了,可怜兮兮的摸着鼻子,蓝羽欣以哀兵姿态控诉着:“肯定流鼻血了,快放开我。”
半仰着头的小美人一脸的委屈,而且确实好像,有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指缝网外泄,齐天聘这才小心的后退一步,不过也只离开离开半步远,不让蓝羽欣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怀抱。
拉下蓝羽欣的手一看,吓,不得了,只是撞了一下,居然也能这样的鼻子大出血?
摸着那滑嫩的小脸,齐天聘看着蓝羽欣,一脸的紧张兮兮,“天啊,出了这么多血,怎么办,怎么办呢?”
蓝羽欣忍不住的朝天翻着白眼,还能怎么办,叫医生呗。
这两个人正亲亲热热搞活动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温家大少可就不依了,好歹我也是被你们害的,进了医院,还没死呢,居然就在我面前这么的大秀恩爱?
故意的连声咳嗽,然后又哀叫两声:“哎哟,啊哟。”
好似一根大棒惊醒了那对鸳鸯鸟,齐天聘急急忙忙的要去叫医生,给蓝羽欣看一下,蓝羽欣急切的摇头,表示自己去洗手间冲洗一下就可以了。
然后又想起来,赶紧叫齐天聘找护士来帮温世炜换药水。
真是一阵手忙脚乱啊,有护士进来帮温世炜换药水,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要补充营养,还要再吊三瓶才可以;
这边厢,蓝羽欣的鼻血还没止住,齐天聘急忙的帮她做急救措施。
坐好,将头仰起来,吸气,用力的吸气,深呼吸,一面又拿纸巾帮她擦脸上的血迹。
等这一切忙完之后,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鼻血是止住不会再往外流了,可蓝羽欣今天正好穿着一件浅色的上衣,胸前红红白白一片煞是好看,而且衣服已经隐隐有些走光的嫌疑了,继续在外面穿着显然很不合适。
必须要先回去换衣服了,于是齐天聘就说:“我在这里照顾着,让王刚带你去换衣服,快去快回,有什么话我们等一下再说。”
他也是急着,先要把情敌的问题解决了,知道这样,以后他们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机会。
“照顾,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他那瓶里的药水都打完了,进空气血液倒流了你都没注意,你就不能好生一点照料?”忽然的,蓝羽欣吼了这一嗓子,倒是病房中的那两个大男人都惊住了。
蓝羽欣是实在心情不痛快,刚好今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夹杂在一起,就用刚才护士说的话,教训那个自大的男人发泄一下。
温世炜内心暗爽,羽欣还真是关心我。
齐天聘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他不知道蓝羽欣只是就事论事,纯粹的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痛快而已。
在他看来,她用这样的理由指责自己,摆明了就是维护姓温的那个臭小子的。
因此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了,说话声音也是闷闷的:“放心吧,你快点回来,他就还没打完这一瓶呢。”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蓝羽欣先是冲温世炜笑笑,不管如何,今天这个男人都算是无辜遭殃了,“真的很抱歉,我先回去换件衣服,等一下再来看你啊。”
走到病房门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等一下,能不能把洛洛一起带来?”
蓝羽欣回头,扬眉一脸讶异的望着温世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