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沐宏辉会对她那么好,是因为她这个女儿是他攀附权贵的一向重要资本,要不然,怎么能转变的那么快?
沐离离笑了起来,心中却一片冰凉。
“沐先生,与其口口声声的指责我,浪费时间,倒不如关心一下昨夜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有没有人欺负我?您要是真还有一点慈父之心的话,就应该拎起一把刀子找那个男人拼命,而不是在这里暴跳如雷的将我骂个狗血淋头。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沐离离满眼嘲弄的看着沐宏辉。
她不相信沐宏辉什么都不知道,像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拘留所里出来,要不然又怎么会在客厅里等她到深夜呢!
千万别说是因为什么慈父心肠,沐宏辉但凡对她有一分慈爱的话,她也不会被逼成这样!
沐宏辉觉得又羞耻又难看,沐离离的话将他最后一层遮羞布掀开。
他生气,他愤怒,他气的手指抖得像是中风一样,又恨不得将沐离离的脑门给戳穿了,“孽畜!孽畜!当初我就应该将你溺死了浴缸里!”
“呵!”沐离离笑了一声,“还不如你将我射在墙上干脆,你说呢?”
啪!
沐宏辉又是一巴掌。
唇角破开了,沐离离舔了舔,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可她的眼眶却很烫。
眼底像是有什么在翻涌一般,但是她不肯将委屈露出分毫。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跟她血脉相连,却不是她的亲人,她哭泣也好,难过也好,并不会让他心疼,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沐离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神情无比的淡漠,“沐先生如果骂完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真的不要再停留片刻了,太累了。
“你给我发誓,再也不见傅君霆!他是你姐夫!这要是传到外面了,让沐家怎么立足!”沐宏辉压下火气,逼着沐离离表态,“或者,你真就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就只会勾引男人!”
一再的拿过世的母亲践踏,沐离离忍无可忍。
“给我闭嘴!沐宏辉,你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提起我妈!”沐离离红着双眸,眼中的燃烧的愤怒几乎能将人灼伤,“我告诉你,适可而止!否则我就将跟傅君霆之间的事儿闹大!我看到时候你们怎么腆着脸将沐长欢嫁过去!”
沐离离心中的愤怒在沸腾,她可以不要这可笑的父爱,也可以冷眼看着冷漠扭曲的沐家,甚至可以容忍沐宏辉这个老男人为了利益将她称斤论两的卖掉,但是沐宏辉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的自责她,骂她妈妈是下贱!
她妈妈是小三没错,也是众人不耻的第三者。可是归根到底,还是沐宏辉告诉她妈妈,他跟妻子感情不合,已经离婚!
如果不是这样,她妈妈又怎么会飞蛾扑火一般爱上这个男人!
“你敢!”
沐离离看着还想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沐宏辉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找出报社的号码,就当着他们的面,将电话拨出去,“喂,是《八卦周刊》吗?我这边有个大新闻……”
“离离,你别这么冲动啊。”沈知秋原本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她巴不得沐离离跟沐宏辉彻底闹翻呢。
不过看到沐离离竟然来真的,她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阻止沐离离,和颜悦色的说,“你爸爸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吗?你就是再玩也要注意影响啊。更别说你以后还要家人,现在要真是由着性子闹大,以后让婆家人怎么看你?又让你丈夫怎么想?”
沈知秋是难得的真心,当然也由不得她不真心。她倒是想让沐离离臭不可闻呢,但前提是沐离离发疯的时候别拉着她女儿,真要是到了哪一步,就是弄死沐离离也挽不回了什么损失。
沐宏辉余怒未消,到底也投鼠忌器,“从现在开始,到你嫁进林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沐家,不许出门一步!”
沐离离才不肯接受威胁,“不好意思,做不到。我还要上班!”
“你已经被解雇了!沐氏没有你的位置!给我老实的瞪着嫁人!”
“那就重新雇佣我。你既然想用我这个女儿换取利益,就别想让我言听计从!还有少在我面前摆你身为父亲的那点威风!反正,你也没有哪里像是一个好父亲!”顿了一下,又说,“给我涨工资!一个月一万块钱,你当是我叫花子吗!最少十万!当然你可以无视我的要求,只要你做好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完蛋的准备!”
沐离离说完之后,一甩头发走了。
沐宏辉看着沐离离离开的身影,气的捂着闷疼的胸口直喘息,浑身哆嗦着,“孽障!真是孽障!”
沈知秋也气的不行,偏偏还得柔声安慰沐宏辉,“宏辉啊,你就别跟离离计较了。谁让我们没有另一个女儿跟林家联姻?要不然她也不敢跟我们这么闹。哎……都是为了沐家……”
沐宏辉脸色铁青,而沈知秋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环绕——让我们没有另一个女儿跟林家联姻?
谁让……没有另一个女儿……
如果……还有一个女儿呢?
……
离开沐氏之后,沐离离就回了自己的小窝,她将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身上的衣服很名贵,也很漂亮,哪怕是有些肥穿起来也很好看,但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些衣服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沐长欢。
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沐离离从雾气朦胧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满身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牙齿噬咬留下的痕迹。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却显得更加狰狞。
一道一道的交叉着,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沐离离眼底有些恍惚,他就真的这么恨她吗?
沐离离用力摇头,想什么呢?又糊涂了吧?
天真是好,可她不能,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
再说了,她又哪里又资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