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霆觉得自己像是看到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是什么并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追问。
将那种古怪的情绪压下去，傅君霆松开手，“坐好，不许动。”
低头，将药膏的包装拆开。
沐离离看着他手指间的动作，说“……傅君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什么意思？”
“跟你的仇人同桌用餐，帮她上药。不是心慈手软是什么？”她盯着他，目光灼灼的，带着一份期待，“还是说，你终究对我不一样？”
傅君霆手上的动作一顿，像是心中那个最隐秘，最不能正视的地方，被狠狠刺中了一样。疼痛让他暴躁，那个他不能接受，不能正视，不能承认，甚至有都不能有的念头，让他心烦意燥，无比狼狈。
冷笑一声，“是，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他将药膏挤在棉签上，声音漠然，“我得让你好好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的。这样才好慢慢的讨债。”
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眼前他以前爱过，现在恨着的女人，残忍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知道最痛的是什么吗？就是一点点的折磨，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让你惶惶不安，让你提心吊胆，让你日夜难安，让你痛不欲生……直到你难以承受的。沐离离，这才是我的目的，这才是讨债。一刀要了你的命，是对你的仁慈。”
对，就是这样的。
傅君霆这么告诉自己，他没有将沐离离送进监狱，没有用她的血祭奠死去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沐离离的睫毛激烈的颤抖了片刻，放在身侧的手指死死的用力，指甲刺进掌心里，她清淡的笑着，淡淡地说道，“傅君霆，你一定会如愿的。”
因为她现在已经痛到，痛不欲生了。
察觉到男人沾着药膏的棉签，即将碰到她脸庞的时候，忽而推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避开。
她的抗拒那么明显。
傅君霆皱眉，面色微冷。
沐离离没有看他，神情里透着疏离，“药就不用了，这点痛不算什么。就当先付给傅总一点利息了。”
傅君霆眉心一跳，沐离离这幅冷淡疏离的模样让他心中怒火直冒，“沐离离，你别不识好歹！”狠狠地咬着牙，“你少给我摆出这幅可怜又无辜的模样！”
沐离离睫毛颤了颤，没有解释，她侧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傅总今天的吩咐我已经尽数完成了。打扰傅总了，我先走了。”
深更半夜的，这个女人要走！
到底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旋即，傅君霆又压下自己心中的愤怒，既然她都无所谓，他做坏人去阻拦！
她是他的仇人，真要是她到了霉，他才应该高兴！
沐离离感受到周围空气的低压，但是她不在意，至于那个即将要暴走的男人更没有看一眼，站起身来，径自了转身去了浴室。
至于那充满愤怒的锐利视线被她完全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