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归说,冉悦还是有些担心程婴的。
他用自己的尾巴作为代价成全了仇七瑞,可到底是没能成全得了自己的爱情。而且,这么一来,冉悦就不得不怀疑,到底是青丘的人将仇七瑞赶出了青丘,还是她主动挑衅,有意引得那些人赶走她?
程婴究竟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身份?
失去了尾巴的程婴法力大打折扣,他却能一直隐瞒住除了上官天兆以外的所有人,为什么?
冉悦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然而,对面上官天兆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摊开掌心在坐标上一拂,那两行左边就飞到了崔潜的掌心里,“你最擅长找人,我想,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为什么是我们?”冉悦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和她有仇,不是吗?有仇的话,你应该不会轻易饶过她才是。”上官天兆垂眸说道,“再者,现在天师阁里对你的异议普遍来自于各大主任,如果你能完美完成这个任务,那么我也有由头去堵他们的嘴了。”
这一席话在冉悦听来简直是放屁。
他上官天兆做事,什么时候由得主任来置喙了?尤其是在她已经和盛蕊完成了权力交替的情况下。
不过,仔细想想,上官天兆的话也的确没错。
收拾仇七瑞这种事务必得由她自己亲手完成,才能一泄心头之忿。
“九转千狐引在手,我们就算有她具体的位置,也不可能接触到她。”崔潜了解那个法宝,所以并没有展露什么轻松的神色。
在他心里,九转千狐引意味着完美的藏匿,想要找到所有者,除非她主动现身。
“我相信你们可以的。”上官天兆勾唇一笑,说道。
这是不打算给与其他方面的帮助的意思了,冉悦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过去,翻完才想起坐在自己对面的是眼下全世界法力最强的人。
她讪讪一笑,转头撑着下巴对崔潜使了个眼色。
崔潜朝她眨了眨一只眼睛,然后转向上官天兆,问道:“上官大人既然有空闲时间,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我承诺过,绝对不会对各大家族的法宝下手,哪怕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上官天兆说得十分坦然。
这是他早年间许下的承诺,以雷霆为誓,违之就会受到来自天道的审判。
“那总得给点什么其他方面的帮助吧?”冉悦眼巴巴地问道。
“我不计较你们的手段,所以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上官天兆说了一句极具暗示性的话之后,拂袖消失了。
冉悦气急,指着他坐过的椅子对崔潜说道:“他这种空间能力,到哪儿不是瞬移,还需要我给他带路吗?”
一路上,他可没少提要求,不是想吃点这个,就是想吃点那个。冉悦怕怠慢了他,还都应下了,给他麻溜地买了回来。
“人都走了,算了。”崔潜无奈地起身揉了一下冉悦的头发。
“不对,你怎么看到他的脸都没有半点惊讶的,你以前看到过吗?”冉悦后知后觉出了点问题,上官天兆那脸祸国殃民的,崔潜第一眼看到自己把他带回来时,竟然是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崔潜点了点头,说:“早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惊叹过一次了。早年间,他是不戴面具的,但觊觎的人多了,杀不完,便找了个面具来戴着。”
冉悦啧了一声,起身朝沙发走去,“杀不完这种十分有逼格的话,也只能用在他身上才不算违和。”
“这个坐标有点远,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崔潜问道。
“随便吧,你不是说我们不可能接触到她吗?”冉悦一捞多比,抱着它直接窝进了沙发里,软乎乎的猫毛带给人的慰藉是无止境的。
“嗯,上官天兆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绑着程婴去找她。”崔潜对于上官天兆那句‘不计较你们的手段’有自己的理解,当然,他直觉自己的理解是对的。
于是。
冉悦和崔潜真的就绑着程婴出发了,目标是西伯利亚以北的北极地区。
一路上,程婴很是郁闷地一路想要和冉悦搭话,但冉悦秉着听不见看不到的原则,全程不置一词。
到后来,崔潜看不下去了,就时不时和他说上几句。
这么一来一回间,两个人也算熟络了一些。
“冉悦,冉悦,冉悦~!”程婴这头刚和崔潜聊完,转背又开始叫唤上了。
冉悦背着从天师阁带过来的定位仪,木着脸在冰层上进行大范围定位,对于身后的叫声充耳不闻。
“冉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我以后真不骗你了,再骗你我是孙子!”程婴昂着头扯着嗓子喊道。
他一开始到也不是真想骗她,只不过这事说出去实在丢脸,他担心自己本就和冉悦的关系有了裂缝,这么一说完,冉悦只怕是更正眼不想看他一次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拖,拖到上官天兆亲自说出口了。
“好了,让阿悦静一静吧。”崔潜拍了拍他的背,阻止了他进一步扩大分贝。
虽然上官天兆给的左边很是精准,但人是活的,所以实际上仇七瑞的位置肯定是在不断变化的。只不过,冉悦和崔潜一讨论,觉得不管是东波利尼和仇七瑞,还是穷奇一族,都在往这北边靠,这群人肯定是在找什么。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
不管仇七瑞的位置怎么变换,她一定都还在北极圈以内。
事实上,冉悦和崔潜猜对了。
此时距离他们所在的冰层有一千三百米深的北冰洋深海之中,仇七瑞和一行黑衣人各自出在一个透明的圆形包围圈里头,他们手里拿着些仪器,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
而他们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泛着莹光的灰白色痕迹,没有生物敢靠近。
“草,到底还要找多久?我们已经快把整个北冰洋翻遍了,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灵体!”累到崩溃的仇七瑞终于爆发了,她的声音穿过传讯器,尖锐地传到了身边所有人的耳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