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西姥回来,我看你如何向她交代!”莲梦在面对着端睨时,倒是中气十足,一改刚才受气窝囊的模样。
端睨斜了他一眼,没回话,而是翻手一握,口中念道:“望谷溯月,成圆定方。”
随着他这一道口诀,一堵有如纯金打造一般的金色牢笼从天而降,直接将崔潜和巫山月扣在了里面。
砰!
崔潜和巫山月几乎是在那牢笼落下来的同时就各自一动,崔潜以完好的那只手横档手臂试图阻止牢笼合严,而巫山月则是一甩手里的生命探测仪,翻手就是一个前扑,希望借此脱身。
然而,下一秒,牢笼底部眨眼间就延展出了一圈锋利的齿轮,整个牢笼开始高速直转,崔潜的手臂在接触到牢笼底部齿轮的一瞬间就被连皮带骨头直接斩断了,鲜血狂飙。
牢笼在旋转的同时,还在不断扩大。
崔潜眼神一沉,顾不上另一只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全,直接纵身忍痛一拽,将巫山月给拽了回来。
轰隆一声,牢笼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巫山月方才所在的地方被牢笼压出了深深一圈沟壑,泥沙飞溅。
“这什么变态?”巫山月瞪大眼睛,一顿后怕,若没有崔哥这么一拽,现在只怕自己已经被腰斩了。
“你们在昆仑山脚伤我挚友,想逃?怕是没门。”端睨一张虎脸,表情却是十分地类人,以至于看上去十分的违和。
“想杀我们?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崔潜断着手臂放狠话。
巫山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从地上爬起来后,才看到崔潜的手臂已经断了,截断面此时正汩汩流着鲜血,而那断肢飞到了牢笼之外,被紧密的气旋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
他那另一只本就已经受伤的手则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呈反四十五度扭曲。
“崔哥!”巫山月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之前的那个包治百伤的喷雾,给他手臂的断面做一个紧急处理。
“没事,别怕。”崔潜垂眸看了他一眼,安慰道。
巫山月脸都在哆嗦,哪儿能不怕,这么一转眼,崔哥的两只手都废了,这昆仑山还真有点虎穴的意味。
“你手都没了,还在这儿说这些废话?”莲梦脸色阴翳地看着崔潜说道。
“好了,不是还有第三个?是什么人?”端睨显然并不想让莲梦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十分粗暴地打断莲梦,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只吸血鬼,不是本体,应该是意识体。”莲梦横了他一眼,反身就挂在了他身上,两手勾着,一脸懒相。
“下去。”端睨斜睨着他,喝道。
“我不下去,我现在被放了这么久的血,我没劲了。”莲梦耍起了无赖,勾着他脖子不放。
端睨也就真没去管他了,反而是一步步走向崔潜。
巫山月这边其实在处理崔潜伤口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龙的血是金色的,而崔哥这不管是手上身上还是地上,都是鲜红色的血液。
他心里又疑惑,却不敢随意张口问,害怕打乱了崔潜的计划。
“那扇门是你们一手主导的?”崔潜额头上溢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神色有些勉强,但说话声却强装出了镇定。
“死到临头了还想打探消息?”端睨身上的莲梦怪声怪气地嘲讽道。
“怎么,畏手畏脚地,不敢说吗?”巫山月嗤笑了一声,顶了回去。
“闭嘴。”端睨再次呵斥莲梦后,转头看向崔潜说道:“龙族的血是金色的,你这障眼法过于拙劣了。”
崔潜咧嘴笑了一下,他撩起眼皮在莲梦和端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说道:“我这并不是障眼法。”
端睨眸光微抬,有些诧异地等待他的下文。
接着,巫山月就看到飞溅到各处的鲜红血液眨眼之间凝结至半空中,肃杀之气也就在这么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所有的血珠宛如铺天盖地地箭雨,直接钉向了端睨和莲梦。
这不是崔哥的能力,巫山月下意识就这么想到。
而下一秒出现在半空之中的身影也就印证了他的想法,这血色箭雨之上,一个身影突然闪现而出,正是本该在深渊之下的冉悦。
冉悦手里提着脸色不佳的苦夏,她伸手指了指底下带着莲梦正在后纵躲闪箭雨的端睨,问道:“是不是他?”
苦夏支着眼皮,有些疲累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
得了答复,冉悦便嗯了一声。
她脚步一动,便直接闪现到了底下这巨大的牢笼前,将苦夏介绍给巫山月道:“这人是你们天师阁的人,你先照顾。”
“悦姐,我们这怎么照顾,这牢笼破不开啊。”巫山月苦着脸说道,他当然认识苦夏了。
苦夏全名宣苦夏,是比巫山月大两届毕业的天师,如今已经带着了一只比较成形的天师小队,平时任务完成度十分的高。
只是现在看他这脸色,明显在这次任务里是遭了大难了。
冉悦一撩眼皮,看着一旁对她微笑的崔潜说道:“还要演戏演多久?”
这话问得巫山月一愣,他鼓了鼓脸颊,转头看向崔潜问道:“崔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演戏的?”
崔潜敛眸笑了一下,他一动手臂,身上的脏污便瞬间被瓦解,双手手臂跟着便直接恢复如初。
“从一开始看到莲梦开始,我和阿悦就已经在演戏了,否则以她的性格,那些腻腻歪歪的话,怕是打死她她都说不出口。”崔潜活动了一下手臂,横臂一撞,便直接将隔离了他和冉悦的这座牢笼给打了个粉碎,稀稀拉拉落了一地残骸。
“莲梦不强,这是崔潜一见到他,就偷偷在我手掌心写下的讯息,所以打败他不是什么难事。”冉悦将苦夏交到巫山月手里,边说边转身看向不远处刚刚站定的端睨和莲梦,“难的是他身后的人。”
崔潜嗯了一声,接过话茬说道:“莲梦这个人,平时倚仗的都是西王母的威名、他自己的精神力量,以及他那斗了上成百上千年,说是挚友,实则也是挚友,平日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打斗的同僚,右护法,端睨大人。”
说完,他看向端睨,笑了一下,问道:“端睨大人,我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