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事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干的,而且往往是一堆人抢着要。
道出这桩好差事的工友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然而防不胜防的是——偏偏有人耳朵格外灵敏。
“走走走!我也去!”耳朵灵敏的那人主动凑了过来,用一种不容别人拒绝的热切语气说着话。“咱们混这么熟了,下次再有这样的美差,一定别忘了早点告诉我,我感恩戴德,下次有好事也找你!”
介绍差事的那个工友顿时尴尬了,犹犹豫豫地道:“可是那个差事只要五个人,我已经把人找齐了……”
主动凑过来的那人并未知难而退,而是拿排挤的眼神瞅一下袁青,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有些人发了财,家里又没什么大难处,怎么还来跟我们这些有困难的人抢活干?这不是让我们没有活路么?”这人表面上并未对别人说话,偏偏结果是让身边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
袁青把那话听得一清二楚,连那人的话外之音也理解得明明白白。
总共六个人凑在一块儿,另外四个工友的脸色真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这……”他们想打圆场,但是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袁青无奈而干脆地道:“我没有发财,依然在为养家糊口而奔波。不过,今天我不接别的活了,你们去吧!”
跟工友们散了之后,袁青特意去买了两块豆腐干,然后直接回家去。但是路过药铺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看药铺的招牌,犹豫地站了好一会儿,手摸一下钱袋,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没有进去。
——
“姐夫回来了!”
宋金委屈地喊一嗓子,扑过来抱住袁青的腿,迫不及待地告状:“姐夫,她们都欺负我……。”
不等宋金把心里的委屈说完,宋俏飞奔过来,着急地告诉:“姐夫,你娘来了,在发脾气。”
袁青有点吃惊,走向堂屋,边走边问:“宋俏,我娘来多久了?”
宋俏小声地告诉:“来小半天了,她不高兴。”
袁青没有细问,但已经明白了一大半,把手里的豆腐干交给宋俏,然后去见他娘。
“娘。”袁青的语气带着干累活之后的疲惫。
“袁青,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娘一张口就告状,几乎跟刚才的宋金一模一样。“赌鬼生的儿女也不是好东西!那个小鬼头,今天拿泥巴扔我的脸,都是宋白教的!我已经听说了,你当初是买宋白当丫鬟的,我们家用不着这样的坏丫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们防不了他们姐弟四个的坏心眼!以我看,把他们趁早卖了才好!”
这话比她之前骂的更难听了。
宋甜和宋俏都忍不住气哭了。
宋俏一边哭,一边心急且坚决地辩解:“不是我姐教的!我爹坏,宋金坏,但我姐、我二姐和我没有坏心眼!”
袁青他娘仗着儿子在身边,骂得更有恃无恐了。“反正你们是一个窝里的,全家都不是好东西!你想抵赖?我不会信!”
“娘,我跟宋白昨天就成亲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袁青用沉稳的语气强调着事实。“宋白、宋甜和宋俏都不是什么坏人。宋金也不坏,只是有些习惯不好罢了。您与其相信外人的闲言碎语,不如听我跟您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