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开个价!”袁青道。
宋竹两眼放光,大声道:“八十两!”
听了价钱之后,袁青脸色冷淡,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
宋竹急得呼吸不畅,伸长了脖子,眼睛几乎黏在了袁青的后脑勺上,又高声喊出:“七十五两!”
袁青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继续冷淡地往外走。
宋竹急得要哭了,因为他觉得走的不是袁青这个人,而是他即将拿到手的银子!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要飞了!胡春连忙张开双臂,跑到袁青前面拦住,成了拦路的大神,弄得袁青很为难,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宋竹一脸哭相,愁眉苦脸,搭配着一副哭腔,道:“姓袁的,你说给多少?”
袁青头也不回,腰背挺得笔直,冷淡且无所谓地道:“价钱随你开,我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就不买!”
听了这话,宋竹的表情依然是热切的,但他忍不住在心里狂骂袁青:“王八蛋,龟儿子,小气鬼!连七十五两都出不起,还说什么价钱随我开!哼!想耍我?没门!老子今天非要从龟儿子这里抠出银子来不可!”
“七十两!”宋竹再次出价,喊价的口气十分豪爽。
袁青摇头,又要往外走,意图绕过拦路的胡春。
胡春把双臂张得像翅膀一样,一会儿往左走,一会儿往右走,打死也不给袁青绕过去的机会。
宋竹急得大汗淋漓,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连忙又高喊:“六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袁青连连摇头,道:“不值,不值!”
胡春沉不住气了,横眉竖目,骂道:“呸!以我看,你就是个骗子!钱袋里空空,一两银子也没有!买不起就别装!装什么大尾巴狼?其实就是一条虫,你家世世代代穷光蛋,然后从穷光蛋里爬出你这条虫!”
“蠢婆娘,闭嘴!”宋竹生怕袁青被气走,连忙打断胡春的骂声,又赶紧降价:“小伙子,六十两,好不好?我养大这四个娃儿,实在是不容易,哎!这些年,娃儿们吃了我多少饭和菜,你瞧瞧,一个个长得多水灵啊!”
在这场讨价还价的风波中,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六十两原本是宋白和袁青商量好的价钱,但是袁青越来越了解宋竹的丑恶内心和嘴脸,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不能在宋竹面前露富,未雨绸缪,防范宋竹改口和反悔,把价钱定得越低越好,再者,这样省下来的银子以后能改善宋白四姐弟的日子。
袁青继续沉住气,转身面对宋竹,语气稍微亲和了一点,诚恳地答道:“咱们都不容易,人活在世上,既要赚口饭吃,又要争口气,把面子保住!如今,你需要银子去吃饭,我要保住面子,原本是可以皆大欢喜的!不过……”袁青故意拖长尾音,叹声气,摇摇头,接着说道:“狮子大开口就算了吧!我不能因为要面子而去当冤大头!”
宋竹越听越心酸,越听越认同,忍不住把袁青当成了知己,感动得眼泪汪汪,道:“小兄弟,咱们再商量价钱!争取皆大欢喜,好不好?”
“可以商量,你再出个价!”袁青依然采取表面上被动,实际上掌握主动权的策略。
宋白、宋甜和宋俏姐妹三人手牵着手,每一根手指都透露着紧张的情绪,紧紧地交握着,三双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袁青,虽然现在袁青在宋家村大部分人的眼里是无赖和骗子,但是在她们三姐妹的眼里是英雄,是斗智斗勇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