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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快过年了,然而秦烈仍旧没有音信,寄过去的信一封都没回。

秦家人都很担心,怕他在外面出了事。

玄青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他主动提出辞行:“我去一趟青山府,找我那个在漕运当管事的朋友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无论死活,总得给个回应才对。

秦镇越忙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玄青摆手:“当初是我介绍二郎去漕运当船工的,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也没有颜面再在秦家待下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当初在介绍船工这份差事的时候,就特意说明过当船工很危险,一个不慎就容易丢掉性命,可最后秦烈还是坚持去了漕运。

若他真出了事,也是他自己的责任,秦家人哪好意思责怪玄青?

尤其现在玄青还愿意帮忙去找人,秦家人更是感激不尽。

玄青对秦羽和秦朗说道:“我这一趟出门,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来,你们在家要好生复习我教授的内容。尤其是五郎,你年纪小又贪玩,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你,你可别偷懒。”

秦朗眼珠子一转:“既然老师不放心我,不如把我一起带去吧?我想跟您一起去找二哥。”

秦镇越皱眉:“胡闹!你一个小孩子,乱跑什么?不怕被拍花子的给拐走吗?!”

“爹,我已经长大了,我都已经有媳妇了,不是小孩子了!”

秦镇越不理他,扭头对玄青说:“你别听五郎的,这孩子就是贪玩,成天地往外跑,平日里在村里疯跑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想跑去青山府玩。”

玄青摸了摸山羊须,笑眯眯地说道:“我倒觉得五郎的提议不错,等过完年他就十四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着师傅在外闯荡了。”

“可他从未出过远门,什么都不知道,带上他只会给你添乱。”

“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能做,慢慢学就好了。再说了,五郎是男孩子,得让他多出去见见世面,别跟个闺女似的,成天被拘在家里,将来养成个小家子气就不好了。”

玄青说得不无道理,秦镇越迟疑不定:“可外头这么冷,五郎要是被冻病了咋办?”

秦朗立刻说道:“道长会医术,有他在,我肯定没事的!”

也对,玄青不仅懂医术,还会拳脚功夫,又见过不少世面,最重要的是为人还很可靠。秦朗跟着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秦镇越想了又想,还是下不定决心,扭头看向秦穆和秦容:“你们觉得呢?”

秦穆:“五郎年纪不小了,出门见见世面挺好的。”

秦容:“青山府离这不远,四五天就能回来,路上还有玄青道长照料,五郎跟着走一趟应该没问题。”

秦镇越又看向秦羽和唐蜜。

此时秦朗眼巴巴地看着秦羽和唐蜜,脸上满是期盼。

秦羽:“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唐蜜颔首:“对啊,青山府我去过了,那地方的治安还不错。只要五郎老实跟着道长,不要到处乱跑,肯定平安无事。”

秦朗立刻拍着胸膛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跑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秦镇越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点头应下:“那就让五郎跟着道长一起去青山府,五郎年纪小不懂事,这一路上还得劳烦道长多多操心,别让他惹是生非。”

玄青笑着应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

当天下午,玄青就收拾行李,背着他的大铁剑,带着秦朗出门了。

两人在秦家人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河东庄,前往青山府。

……

秦烈醒来后,脑子里面总是浑浑噩噩的,好像一团浆糊,所有的记忆全都变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记得自己有家人,可是记不得家在何处,家里有什么人。

他记得自己有妻子,可却忘了妻子长什么样子。

廖戈告诉他:“你的妻子叫廖贞,她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妹夫,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失忆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阿贞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她对你是真情实意,你千万不要辜负她。”

秦烈蹲坐在台阶上,满脑子都在想着廖贞的事情。

廖贞廖贞,他的媳妇儿真叫廖贞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一个模样秀丽的年轻女子走过来,看到他坐在地上发愣,连忙伸手去拉他:“烈郎,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地上多冷啊,快进屋里去坐着。”

秦烈本能地躲开了她的手。

廖贞的手僵在半空中。

片刻过后,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温柔地笑道:“我刚去厨房炖了鸡汤,里面加了好些药材给你补身子。”

秦烈硬邦邦地道谢:“谢谢你。”

“咱们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秦烈不说话了。

他站起身,默默地走进屋里。

廖贞将鸡汤盛出来:“要我喂你喝吗?”

秦烈摇头说不用。

他伸手接过鸡汤,低头喝了口,鸡汤很香,可是跟他记忆中的鸡汤味道完全不一样。

很陌生。

廖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好喝吗?”

“好喝。”

廖贞特别高兴,眉开眼笑地说道:“那你多喝点儿,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熬鸡汤,除了鸡汤你还喜欢吃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做。”

秦烈反问:“你是我的妻子,难道不知道我以前喜欢吃什么吗?”

廖贞的笑容僵了僵,随即飞快地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我想给你做一些你喜欢吃但又没有吃过的东西。”

“不用了,就做我以前喜欢吃的那些东西就可以了。”

“哦。”

等秦烈喝碗鸡汤,廖贞端着空碗离开。

刚走出屋子,廖贞脸上的笑容就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惶惶不安。

廖戈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哥,我很担心,万一秦烈恢复记忆了怎么办?到时候他就知道咱们是在说谎,我跟不是他的妻子,我们都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