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等了良久,始终不见那三个畜生出来。想了想,便打算结账走人。
要么主动进入明月小筑去刺探情况,要么明晚再来。毕竟,他白天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不能就这么枯等。
然而,就在他打算走人的时候,明月小筑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三个人东倒西歪醉醺醺地出来,却不是高衙内、西门庆和蔡修?三个畜生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
这三个畜生出来后,在门口又打闹了一阵,然后,高衙内和蔡修自有其帮闲小厮们接着伺候,簇拥上马,摇摇摆摆地去了。
那西门庆却是一个人,点头哈腰地,恭送着高衙内和蔡修走后,这才猛然直起腰来,脸上醉意全无,一副精明之相。却原来,他刚才那副醉态,都是在高衙内和蔡修面前装的。
他一直起腰,旁边立即有个小厮牵过一匹马,迎上前来。
原来,这次西门庆前来汴梁,巴结他的干爹蔡京。蔡京的干儿子多了去了,也不多他西门庆一个,因此,西门庆虽然与蔡修刻意交好,处处投蔡京所好,却并不能住在蔡府,只是自己临时在汴梁城内,置办了一处产业住下。
他平日里和高衙内、蔡修在一起厮混,后两者自然是帮闲一大堆,前呼后拥,西门庆却只是一个人。不过,其实他来汴梁办事,也带有自己的奴仆跟随提供方便,只是平时不在高衙内、蔡修面前打眼而已。
此时,他在那奴仆的侍奉下,骑着马,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武松立即出了茶坊,撕下一片衣襟,略微包扎了一下头部,掩饰着自己的面貌,然后不紧不慢地在后跟随。
西门庆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不过,此时武松《达摩心经》又有突破,连刘延庆都被他杀了。要废掉西门庆,武松觉得还是很有把握的,关键是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毕竟,西门庆明面上是蔡京的干儿子,而武松现在更是贵为朝廷命官。
然而,尽管作为穿越者,武松知道,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用不了多久,大宋都城汴梁就会沦为废墟,成为人间地狱。但此时的汴梁,却确实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尽管夜已深,但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武松并不能下手。
一直跟出很远,西门庆转入一条僻静些的街道,路边的人才小些。
跟了这一段,武松也看出,侍奉西门庆的那个小厮,走路漂浮无力,并不是个会武术的人。因此,今晚要废掉西门庆,又多了些把握。
但是,街上始终有其他行人。武松始终不便下手。
就在这时,西门庆突然把马给停了下来。
武松也只好止步。
却听西门庆阴沉地道:“朋友,你一路跟随我这么远,可是想打什么主意吗?”
原来,这家伙早已经发现了武松。这也难怪,武松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他,虽然不想被路人发现异常,但也不屑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所以被西门庆察觉也很正常。
武松沉声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西门庆一拉马头,转过身来,望见武松,道:“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见谁?”
武松道:“一个你魂牵梦绕的人!”
西门庆心头一跳。这段日子,若说有让他魂牵梦呓的人,那就只有潘金莲了。
为了潘金莲,他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尽管每天陪着高衙内来『妓』院青楼,这里不乏妖艳女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潘金莲。
况且,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西门庆实实在在地已经在为潘金莲害相思。
不过,他可不是高衙内、蔡修那样的官二代,而是个靠自己的本事成为地方一霸的厉害角『色』,始终阴狠而理『性』。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问武松道:“你知道我魂牵梦呓的人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用布包着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武松不和他罗嗦,只沉声道:“你想不想见?想见的话,跟我来吧!”
说着,武松便往旁边一条僻静小巷里走。
他料定,西门庆会跟过来。
从前世书中来看,为了得到潘金莲,西门庆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而且明明知道潘金莲就是打虎英雄武松的嫂嫂,仍然要下狠心把潘金莲勾搭到手。这说明几件事:一是西门庆确实被潘金莲的美『色』给『迷』住了,二是西门庆是个胆子很大、敢于冒险的人,对自己的武功和势力也很自信。
『色』令智昏。此时的西门庆,仗着自己的干爹是蔡京,东京城里敢动自己的人并不多,又仗着自己会几下子,身边还有帮随,所以并不如何惧怕。比起当年面对声名赫赫的打虎英雄武松来,他胆子壮多了。
更重要的是,想起潘金莲那绝世容颜,西门庆一阵心动神『药』,策马就跟武松而来。
他那个奴仆却上前拦了一下,道:“官人,这么晚了,这人生地不熟的。。。。。。”
西门庆冷笑道:“你胆子也忒小。我干爹是蔡京,这汴梁城里,难道真还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成?”
仍然策马跟来。
其实,看着武松的背影,西门庆也有一瞬间觉得似曾相识,感到那好像就是武松。
不过,他随即排除了这种想法。因为,作为蔡京的干儿子,他的信息自然也是灵通的,已经知道,武松现在是堂堂四品将军,新禁军总指挥使。在西门庆的想象力,这么大的官,怎么可能深根半夜乔装改扮地来找他西门庆?
他当然不知道,武松表面上是官,骨子里,却仍然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侠客。
他跟随武松走了一阵,小巷子毕竟比不得大街上,僻静无人,路灯昏暗,越走越显得阴森凄凉。
西门庆渐渐感觉不对,手已经暗暗『摸』出『插』在靴筒中的防身利刃,突然停下马,对武松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武松知道,西门庆已经起疑,不会再跟自己往前走了。好在这个地方,已经够偏僻。夜深人静,只要自己动作够利索,办事还算方便了。
便猛然回头,冷冷道:“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