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眼认出,那个小女孩,正是当日在郊外陪同“王祖贤”、也就是林冲娘子的那个使女。按照穿越前书中所写,她应该是名叫锦儿。
这次,林冲连忙问锦儿道:“在哪里?”
锦儿道:“正在五岳楼下来,撞见个『奸』诈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一听,慌忙对鲁智深和武松道:“叵耐遇到这等胆大包天的杀才,却再来看望师兄和兄弟,休怪,休怪。”
说着,林冲别了智深和武松,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而去。
武松心中道:这和穿越前小说中所写得情节,是一模一样啊。接下来,应该是林冲发现调戏自己妻子的恶徒居然是高俅的儿子,因此不敢痛下狠手,导致高俅和高衙内联合陆谦布下种种阴谋诡计,把林冲打成罪犯发配充军,最后高衙内还是强占了林冲娘子,迫使刚烈的林冲娘子悬梁自尽,香消玉损。
这样的悲惨结局,让人想想都心痛。更何况,现在林冲娘子已经成为武松的救命恩人,一再帮助武松,武松怎么还能坐视历史的悲剧在这一世重演、坐视林冲娘子再度遭遇那种悲惨结局?
不,无论如何,武松都要阻止悲剧重演。就像他已经成功地把潘金莲从张大户手中救出来一样,他现在已经充分相信,历史是可以改变的,林冲娘子那么美丽善良,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幸福美满的未来。
因此,林冲才走,武松便对鲁智深道:“大哥,我们也赶快跟过去,看看林教头要不要帮手?”
他话还没有说完,鲁智深已经『操』起禅杖,往林冲去的方向追上去了。武松赶紧跟上。想了想,又把身上的军官服装脱了下来。
武松和鲁智深紧跟着林冲,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年小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拦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却不是“王祖贤”又是谁?
这“王祖贤”,自然就是林冲娘子确信无疑了。只见那后生把林冲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
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那后生还阴阳怪气地道:“哪里是调戏,只是对你一见钟情罢了!”
听到这厮的胡言『乱』语,武松和鲁智深都气得想立即把那畜生打死。林冲已经大步过去,赶到跟前,一把抓住那后生肩胛。那后生痛得哎哟一声惨叫,林冲已经把他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
说着,林冲挥起拳头,便要教训。然而,那拳头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了。
武松望见那后生的脸,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偏偏还加上各种『淫』邪之气,一看就是欠扁。一见林冲,那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嚣张。只见那后生冲着林冲,叫道:“林冲,原来是你,干你甚事!你来多管!你把我的肩膀弄痛了知道不知道?”
这时候,那些拿着弹弓、吹筒、粘竿的帮闲狗腿子,也已经匆忙蜂拥上去,拦住了林冲,扯的扯,劝的劝:“教头快放了衙门,衙内娇贵的身子,别捏坏了。”
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衙内。但那小子居然丝毫不惧,反而睁圆了双眼,显得比林冲更加生气,怒吼道:“林冲,你还敢不放手?耽误老子玩女人,老子就玩你的老婆!”
林冲怒道:“你现在想要图谋不轨的,就是林某的妻子!”
那后生听了,面『色』只是略微一变,随即反而变得更加不可一世,大声吼道:“是你老婆怎么了?你这么配有这么美的老婆?我不知道而已,你有必要对我生这么大的气吗?你还想不想在禁军里面混了?”
林冲更加气得七窍生烟,但那拳头却再也落不下去。那后生带来的那群帮闲狗腿,又拉的拉扯的扯,劝林冲道:“不知者不罪。衙内不知情,教头看大家的面子上,不要太认真了!”
林冲只好忍气吞声,由得他们簇拥着那后生,扶上马走了。林冲只好引着妻子并使女锦儿,准备回家。这时,鲁智深和武松却已经大踏步赶了过来,背后还跟着那些已经被鲁智深收复的泼皮。见后生就要离去,武松和鲁智深便又去追那后生。
林冲连忙叫道:“师兄,武松兄弟,你们却是要到哪里去?”
智深道:“我们来帮你厮打。”
林冲忙赶上武松和鲁智深,道:“多谢师兄和兄弟。且请暂住。不是林冲怕事,实在是因为那无良后生有些来头,原来是高俅高大人的衙内,不认得荆『妇』,时间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高大人面上须不好看。传闻高大人甚得当今皇帝欢心,不久后就要升任太尉,全面掌管禁军。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
智深怒道:“你却怕他什么高大人,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
林冲见智深醉了,便道:“师兄说得是。林冲一时被众人劝了,权且饶他。”
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唤洒家与你去。”
众泼皮见智深醉了,扶着道:“师父,俺们且去,明日再得相会。”
鲁智深虽然醉了,其实心中明白。他自己原本也在军中任职,才因为失手打死郑屠,被迫流浪为僧。这林冲有着家小,因此,他也不愿林冲重蹈自己覆辙。因此,众人一劝,他便也只得强忍怒气。
智深提着禅杖,对惊魂甫定的林冲娘子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会。”
说着,鲁智深便要告别林冲,暂时回菜园子去,转头却不见了武松。
只见在鲁智深和林冲说话间隙,武松一言不发,早已经大步流星,赶上了那趾高气扬离去的高衙内。
他把原来的军服脱了扔在一旁,此时赤膊着上身,也没有人意识到他乃是个军官,只道他是个路过的好汉。谁知他赶上高衙内后,一把便拖住那马的尾巴,把那马拖得嘶鸣一声,前足跳起,顿时差点把马上的高衙内给颠下来。
高衙内大怒。然而,还没让他来得及发作,武松已经一把抓住他的后腰,把他硬生生拖下马来,踩倒在地,骂道:“你这杂碎,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