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张嫣然从下车到他的办公室,期间还乘坐电梯,只寥寥几步哪里会累?只是她想演,他便配合她。
“你们能不能再正常一点?”袁枫『摸』了『摸』双臂,安抚浮起的鸡皮疙瘩,嫌弃说道。
张嫣然自己都没想到言易棱会这么配合她,动作十分自然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此时,真是万分后悔。
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微光照入,将言易棱与张嫣然笼罩在光线里,她胆大妄为,他包容宠溺,这幅美画真是让袁枫久久错愕,而端茶水进来的钟妍,眼眸有一瞬间闪过恨意。
一一按照他们的位置,摆放咖啡与果汁,钟妍保持着良好的素养,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只是偶尔盯着张嫣然,让她敏锐的发现了。
钟妍心有不甘,但理智告诉她,她没有立场站在这里,缓缓转身离开,手放在门把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将她唤住:“钟妍,你留下来陪小然解解闷,项目部的事不用你管了。”
“你惹的人,你要搞定,言太太。”言易棱亲昵附耳,唇角弧度明显,在钟妍那个角度来看,更像亲吻。
张嫣然轻叹,身旁的人果然不能惹他半分,否则就找机会一一还给她,比如现在让钟妍送来陪她解闷,她可没忘记这是她送给他的人。
看来,又要费一番心思去应付了,张嫣然把架在他腿上的小腿放下来,淡淡笑道:“是啊,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留下来跟我叙叙旧也好。”
“好啊,我还没得及恭喜你们呢,言总,小然恭喜你们,新婚快乐。”钟妍转身拿着托盘面向他们,笑意如常祝福,恍如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办公室的隔间就像为她们准备一般,言易棱在外面与袁枫了解这几日的情况,以及处理一些紧急工作,而张嫣然和钟妍就在隔间里。
两人皆不出声,张嫣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鲜榨橙汁已经喝了一半,她从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
“你不是说他跟你之间没有关系吗?”钟妍打破了沈默,耐不住『性』子,先出了声。
在感情的战役里面,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嗯,当时确实没有关系。”张嫣然放下杯子,从包包里拿出香烟,准备点着,似乎考虑到她的感受,礼貌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抽烟的事情,只有几个熟悉的人知道,其中还包括言易棱,这段时间的烟隐好像变得有些大,平时大可不抽,可现在格外想抽一支!
“嗯。”钟妍呆愣摇摇头,语落不久,就被香烟传来的烟雾所遮住,心里不由得燃一股气,咽下去。
“他知道你抽烟吗?”钟妍从震惊转为嘲笑,他如果知道张嫣然是这种人,那还会喜欢吗?
张嫣然双指夹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层薄薄的烟雾:“他知道我抽烟的那天,他抢走我身上的烟,狠狠踩在地上,再抬脚就碎成了渣。”
她睥睨钟妍,捕捉到眼底那丝嘲讽,嘴角也似乎有点上扬,再慢慢变的难以接受,只因为张嫣然下面的话扎到钟妍的心上。
“后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默许我抽烟,如果被撞见,他会很严肃的告诉我,抽烟有害健康,却没有再开口让我戒烟。”一支烟灭,张嫣然脸上浮起淡漠的笑意:“难前我听说一个爱你的人,就会迁就你,会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不堪,原来,都是真的。”
“小然,你想说什么?”钟妍努力克制内心熊火,脸上仍然保持笑意,展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连张嫣然都差点相信钟妍是这段感情受害者,而她则是万恶的小三,『插』足于他们之间,其实,他们连短短的一段情都没有。
张嫣然撩起眼前的发丝,语气冷漠:“你有权利可以喜欢他,但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之间的生活,毕竟小三的名誉不太好听!”
这场婚烟,不管真假,不论交易与否,既然已经起了法律效应,她便应该做好妻子的责任,驱逐他不喜欢的人也是职责之一。
兜弯久了,难免会忘了回家的路,处理这种事情,她不善于拐弯抹角,直接了当才是她风格。
“从小,我就另一个地方陪着他长大,为了每天能见他一面,我奔跑他的家门口,他的学校,他常去的地方,他几乎不与人说话,不与人同行,连我都没有办法见到他的世界里,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变得更优秀,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出国了,我终于有机会当他的校友,这么多年以来,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说话,就算他是点点头,就够我开心很久,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他有多久,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钟妍不禁想起那日他们在办公室的场景,她只是轻轻碰到他,就被他用湿巾擦掉她所碰的那个位置,她多想欺骗自己,他只是因为有洁癖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洁癖,而是厌恶她的触碰,他能包容张嫣然的所有,能给她最好的婚礼,给她最好的生活,却容不得别人碰他半分。
为什么偏偏是张嫣然?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哪怕是雷欣月,她也认了,可张嫣然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
如果言易棱有印象那该多好,可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她,现在哪怕他不喜欢她,却知道她是谁,这难道不是一种好的迹象吗?
回忆能养人,亦能伤人,钟妍想到过去的种种,不禁红了眼:“为什么要在我能靠近他,我能给自己一点希望的时候,你就掐死我的念头?”
她一步步走到张嫣然面前,突破发了狠掐住张嫣然的脖子,眼眶猩红到仿佛能滴出血来,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极其难看,嘴里质问,手里渐渐收力:“你说啊,你快说啊!你不是说过让我照顾好他吗?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是死不足惜的。”
此时,张嫣然被『逼』到桌子上,喉咙渐渐发紧,她的眸子里静如潭水,没有半点惧意,反而艰难扯了抹淡淡的笑容:“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没有把握而已。”
以她现在的力道,甩开钟妍轻而易举,只是,她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故意打翻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子清脆的落地声,散碎一片,响彻休息室。
亦惊醒着了魔的钟妍,他们从外面冲进来,便看到钟妍坐在玻璃上,向靠站在桌子旁的张嫣然求饶,哭得声嘶力竭:“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不会打扰你们之间的生活,言太太,请你放过我好吗?”
本想让他们进来便看到钟妍掐她脖子那一慕,谁知钟妍的反应如此之快,这倒成了她的不是。
“你的演技,令我真是不得不颁发一个最佳影后奖给你,都2018年了,怎么还演苦情戏呢?”张嫣然稳住身形,为她精彩的演出鼓掌:“为了这一出戏,不惜坐在玻璃碎上,我想问问你,疼吗?”
“言太太,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陷害这样陷害我?说我演戏?”钟妍披头散发,泪水沾湿脸,跪在她的面前委屈哭喊道。
“啪!”
一掌红印顿时呈现在钟妍的脸上,她的力道与从前不能相比,很可能一巴掌能让钟妍晕过去。
袁枫即刻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脸,呢喃说道:“这女人发起疯来,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毕竟,你想让他们知道我陷害你,我也要坐实这个罪名是不是?不然我多亏啊?”张嫣然打完之后便开怀大笑,反正她已是恶人,也不在乎多担一个罪名了。
甩了甩手掌,忽视钟妍不敢置信的眼神,转身看镜子里的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再看便看到白『色』的裙子脏了,眉头皱起,真是令人不爽。
张嫣然不必回头,也能感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或是不悦,毕竟她动手打了他的人,甚至,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跨过玻璃碎片,越过钟妍,她拿起椅子上的手包准备离开这所谓的案发现场,她现在必须要去换一身新的衣服。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言易棱拉住她的手,眉宇间透出不悦,声调极其冷漠。
钟妍捂住火辣辣的脸,心里有着淡淡的快意,她就知道张嫣然走不出这个房间,这样,她受点皮肉之苦又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袁枫未出声帮她,而是满脸看戏的模样,毕竟这样对钟妍也太过份,这次言易棱不好好这次她的狂妄,总有一天,会牵连到言易棱。
张嫣然没有强行离开,只回眸说道:“说实话,我确实挺想死的,你现在是不是要助她一臂之力,趁这个时候给我安个罪名?”
“只是,我这个人嘛,无故给我安的罪名,我都喜欢去坐实,毕竟不能空有罪名而亏待了自已。”张嫣然扬起一抹冷笑,原来,他这青梅竹马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