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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赵府没多久,怀仁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

“怎么来了?酒楼的菜不好吃?”怀仁对着来人笑道。

元香没有心情跟怀仁开玩笑,直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怀仁一边往前走,一边把和赵左廷的谈话内容全部和她说了一遍。

“你是说,赵公子同意撤案了?那么,黄鹂是不是有救了?”元香开心道。

怀仁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

之前他就说过,老虎之所以被关在笼子里,不是因为老虎犯过什么错,而是因为老虎是老虎。同理,黄鹂之所以被关,是因为黄鹂是一头虎妖。就算赵府不追究责任,县衙也不会放人。

而他之所以找赵左廷,是要让赵左廷说一声,让赵府不要向县衙施压,这样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他本来就没指望通过一个赵左廷,就能把那头小虎妖救出来。

听到怀仁的话,元香顿时如同一个撒了气的气球。她脸上笑容一僵,问道:“为什么?”

怀仁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现在我们还得再去另一个地方。”

片刻后,在元香的带路下,怀仁来到那座威名赫赫的衙门前。

秋水国,驻苍梧县,打更人分部。

说实话,这分部给怀仁的第一印象有些差。

看到那套极为帅气的鱼龙服和绣春刀配置时,如果有人跟怀仁说打更人的薪水不高,他肯定一百个不相信。但如今,别说不高,就算是有人说上头领导跟小姨子跑了,拖欠他们打更人工资,怀仁也信。

因为这里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所谓的打更人分部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二进院子。别说和赵家大宅比,这里装修可能还没吴老先生的茶馆好。而且看那墙体斑驳的样子,估计有个一二十年没翻修过了。

守在门口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夏意惹人困眠,此时这位老大爷正趴在门房里打瞌睡。怀仁走过去,连敲了两次,都叫不醒这位门房老大爷。

无奈之下,他只能喊来跟在他身后的那位打更人。没办法,老大爷比说书的吴老先生岁数都大,他怕喊大声了,把老人给喊走了。到时候,真是黄泥掉裤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来打更人衙门挑衅的。

负责跟踪怀仁的那位打更人也懵圈了,出差到一半,这活干着干着,干回工作地点了。

“把你们头儿叫出来一下,我找他有点事。”怀仁等他靠近了,如此说道。

“你找我们朱大人有什么事?”那位打更人皱着眉问道。

“咋的,不得无端接近朝廷命官,这其中还包括你们头儿啊?那你也太看不起你们头儿了。”怀仁嗤笑一声。

这时,从院子里又出来了两个同样身着鱼龙服,腰佩绣春刀的打更人。这两个打更人看见怀仁同时一愣,警惕地看着他。

原先那个国字脸打更人犹豫下,还是叫来其中一个同事。不知他跟那个打更人说了什么,只见那人瞥了怀仁一眼后,转身就重新往院子里走去。

然后没多久,怀仁就见到了他想见的那个人——打更人朱清。

朱清从上到下瞥了怀仁一眼,摆摆手,让几个打更人下属自行离去。

等人离开后,两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朱清是在暗自琢磨对方此行,到底所为何事。怀仁是在欣赏朱清这套鱼龙服绣春刀的装扮,以及他背后的那张妖幡。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怀仁开口问道。

朱清呵呵一笑,“等你犯事了,自然就能进去了,何必急于一时?”

怀仁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表情,“等我犯了事,我就一头缩进道观里,反正你们也进不来。”

朱清脸色一沉,明显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苦无对策。他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怀仁笑道:“想找你帮个忙?”

“免谈,打更人从不和散修做交易。”朱清闻言,直接拒绝。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想和你做交易,我也没东西和你做交易,就只是让你帮个忙。”

怀仁原以为朱清会勃然大怒,会气极反笑,没想到他却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说道:“哦?说来听听。”

贱不贱呐,交易直接拒绝,免费帮忙这么殷勤......怀仁咳嗽一声说道:“你去县衙帮我跟县令说一声,就说之前赵府的吃牛案真凶另有其人。”

“谁?”

怀仁摇摇头,“还不知道。”

朱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在逗我?”

“没有,没有。”怀仁连连摆手,拿出忽悠赵左廷的那一套,“我还不知道真凶是谁,但我有办法找出真凶。所以我希望朱大人您能跑一趟县衙,跟县令打个招呼,宽恕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里,我一定找出真凶。”

朱清“哦”了声,直截了当道:“不帮。”

“真凶尚且逍遥法外,日后发生什么祸事尚不得知,朱大人难道忍心妖兽祸乱我们苍梧县?”

“第一,抓妖那是朝廷方士的职责,我们打更人只负责处理散修。第二,我朱某以及一应打更人,都只是吃皇粮,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不是什么悲天悯地的大圣人,我们只需听令行事即可。第三,你不是苍梧县人,所以请少说‘我们苍梧县’这种令人作呕的字眼。”

这么固执?没办法,怀仁决定使用杀手锏。

“你听过赵汉青这个名字吗?”

朱清一脸茫然,“赵汉青是谁?”

怀仁细细观察他的脸色,确认不像作伪后,又报出一个名字,“那楼敬之呢?”

朱清保持着茫然之色,“那又是谁?”

“廖浅雪?”怀仁试探性问道。

朱清皱了皱眉头,“很有名吗?”

不应该啊,老道人既然让自己必要时说出这三个名字,多半是有用的啊。怎么这三个名字,对方一个都不认识。

“你说的这三个人,都是修士吗?哪个门派的?”

“群玉山啊,群玉山这个门派,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怀仁说出这话,不料对面的朱清当即脸色大变,“你到底是谁?和廖浅雪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