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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秦渊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

“啊!”一声惊呼,秦渊睁开眼睛猛的坐起来。

秦渊有些慌乱的四下打量着周围,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屋内有些黑暗,皎白的月光从窗户外洒进屋子里。

“刚才……那是噩梦吗?”秦渊摸了摸脸,冰凉一片,满是冷汗。

“若是梦的话,也有些太真实了。”

不知道怎么的,秦渊下意识就看向被自己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面具,赤脚下了床。

伸手拿起面具,在皎白的月光下,骷髅面具更添几分阴森。

“你告诉我,刚才是真的,还是梦?如果是真的,你就闪一下。”

等了许久,面具一点反应都没有,秦渊松了口气,暗怪自己真是睡糊涂了,明明就是梦,还想的这么多。

大概是这几天压力太大,所以才做了这个噩梦吧,不过……倒是很真实。

秦渊放下面具,给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呼……时间应该还早,再睡会吧。”秦渊呼了口气,转身就要回到床榻上。

就在转身瞬间,身后里亮起一阵红光,如此环境下,就算是一抹烛火的光芒都十分惹眼,更别说这红光。

秦渊顿时僵在原地,瞳孔颤抖,艰难的扭过头死死盯着那骷髅面具。

“若是……我刚才看到那些是真的,你就再亮一下。”秦渊只觉得说出这句话无比的艰难,嗓子里像是有刀子一般,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话音未落,骷髅面具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样,立刻又亮了一下。

秦渊脚下一踉跄,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真的!居然是真的!

秦渊后退几步,扑通一下坐在床榻上,眼神都有些失焦。

“呵呵……贼老天,你真是要玩死我啊……”秦渊苦笑一声,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身上的担子都已经够重了,结果这贼老天生怕压不死他,还继续加码。

覆灭或者吞并元国,好任务,真是好任务。

元国只是武国人的称呼,因为武国觉得他们那么多人应该也算是一个国,他们对外只称自己为元人,因为统治他们的最强者姓元。

但是其实那就是无数小部落聚集,由最强的黄金部落带头串联起来的无比庞大的部落。

他们的社会结构远比武国严酷的多,阶级架构无比森严。

也就只有处于金字塔顶层的黄金部落还算不错,最起码活的像个人,至于底层,说是人间恶鬼也不为过。

强者通吃,弱者食尘,这八个字就是元国从上到下奉行的准则。

你够强,财宝、女人、牛羊、战马、宝刀要什么有什么,至于弱者,在路边活活饿死都有人嫌你碍眼。

秦渊也不知道前世偶然间看到的那些治理统治草原部落的办法对这个世界的元国适不适用,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啪!

秦渊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现在考虑的太多就是在找死。

本来脑子就不够用,玩不过这些老怪物,自己脑子里再全都是乱码起糟的事情,到时候被人言语间玩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秦渊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德行很挫,但是没办法,前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连头顶的小领导都摆不平。

结果现在让他用命跟一群老怪物赌他们会发善心,会跟自己心平气和的谈判,秦渊觉得能抗住压力没疯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死亡的威胁不是谁都能一笑而过的。

这样的人肯定会有,但是很显然,肯定不是他。

没见他原本被压榨到有些沉默寡言的性格都被扭转了许多吗。

人呐,都是逼出来的。

这句话无论是从广义上还是狭义上,都一点毛病没有。

秦渊躺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有心想去练练刀法之类的发泄一下,又担心惊醒其他人,让她们担心。

想了想,盘腿坐在床榻上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的内力,慢慢调动起来,让内力在体内运行。

很快,漆黑中带着血色的内力被秦渊全部带动起来,在体内经脉中形成完美的闭环,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流水声从秦渊体内发出。

随着内力的运转,秦渊也不需要继续用心神带动内力就能自主的运行,秦渊将心神脱离后内视着丹田。

看上去就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漆黑海洋,时不时泛起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

内力在经脉里涌动然后再回到丹田里,激起一道道内力的浪花,浪花里的红色光芒犹如闪电一般,秦渊每次看都觉得很解压很过瘾。

而且时不时就有一条条极其细小的黑气从上方扎进这黑色的海洋中。

秦渊知道那是从外边吸收进来的,再加上现在知道了这黑气是【渊】的力量,秦渊觉得这个【渊】似乎无处不在。

听式说,每个人丹田里的样子都不尽相同,大海模样的丹田他也没听说过,像式的丹田就是满是雾气的样子,式总是说跟秦渊比起来他的丹田显得很是小家子气。

式还说,一品前内力够了就能突破,但是一品后就需要自己感悟,没人能帮,若是感悟到了,那就可以突破,哪怕前一秒刚突破到一品。

也有宝物能帮人强行感悟,但是极其珍贵,而且用了宝物要比正常感悟的人弱上一点,就算如此,也让很多人趋之若鹜,却求而不得。

所以哪怕各个天人境势力麾下一品多如狗,破军境也是少之又少,更别提更高的境界。

但是秦渊看着自己的丹田却一点思绪都没有。

秦渊叹了口气,又给自己找了个压力,真是神经病……

脱离内视,秦渊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了,隐隐能听到厨房那边的吵闹声,但是他却没感觉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好像也就十几分钟?

看来修行无岁月,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秦渊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好在内力走大周天时,全身都相当于在运动,气血澎湃,除了饿的比较快以外,倒也不会觉得腿麻什么的。

推开门,秦渊深呼吸一口气,品味着清晨竹林中清新的空气,微凉却令人神清气爽。

若是在穿越前,深呼吸之下只会觉得全是汽车尾气的味道,没闻过清新的空气的人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夫君,你醒了。”旁边传来一道轻声细语的询问。

转头看去,不知道何时,李悲秋身穿一席白衣站在身旁。

“娘子早。”秦渊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李悲秋目光闪动,轻移莲步走到近前,将头靠在秦渊肩膀上。

“夫君过几日要去见那几位,会不会有危险?”过了些许时间,李悲秋突然开口询问。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陛下怎么着也不会看着你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吧?哈哈~”

秦渊罕见的跟李悲秋开了个玩笑,毕竟他也听得出来李悲秋言语中的担心。

但是李悲秋却没有笑,抬起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渊,在这目光下,秦渊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只留下嘴角的一丝苦涩。

“夫君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花瓶吗?”

李悲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秦渊摇了摇头,没有人会认为大公主会是一个花瓶,若是不说,谁会看得出来这女人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呢。

让准皇帝李清荷依旧恭敬有礼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花瓶呢。

如果是一个花瓶,李悲秋又怎么会让李城那么在乎?甚至在乎到有些惧怕。

三皇子不也是李城的亲生儿子?现在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若是老实些或许还能留下一命,但是他偏偏不肯放弃。

秦渊可不信这些是会因为过世的皇后,皇家无亲情,若是只是个花瓶,李城又怎么会许配给他这个未来庙祝?

“那你为何不与臣妾说心里话呢?”

李悲秋红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