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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桑到喉咙的话又咽下去了,转而问他:“兴义叔想娶我师父不?”

沈大郎反问她:“你师父想嫁给我爹?”

“那是自然。”

她师父早就这么想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展呢。

沈大郎道:“既然如此,我会去跟我爹商量。”

陈小桑嘱咐他:“你不要生你爹的气,这是意外做错了事。”

沈大郎一点不想跟她说这事。

要不是云大夫一大早就跑来找小桑,他都不愿意让小桑知道。

他含糊地点了点头,扭头就去找他爹。

瞅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陈小桑叹气着摇摇头。

云苓探头过来,问陈小桑:“你这么愁眉苦脸做什么?”

陈小桑道:“大郎哥太难了,昨晚醉了酒这会儿头该疼了,还遇到这事要处理,肯定更头疼。”

“不对啊,是我遇着大事了,你不想着我,怎么还心疼起沈大郎了?”

这会儿不该安慰她么?

陈小桑盯着她看:“师父,你真的不记得怎么跟兴义叔睡到一张床上的么?”

云苓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去厨房喝水。”

“那你高兴不?”

云苓顿时娇羞起来:“要是能成亲,我自是高兴的。万一他不愿意娶我,我就下个毒,让他也娶不了别人。”

陈小桑抖了抖,顿时同情起沈兴义来。

她猜的没错,沈大郎很头疼。

看到他爹,他更头疼。

“爹你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做么?”

沈兴义悲愤:“你这臭小子不信你老爹?”

沈大郎不理会他的悲愤,问他:“那你怎么在云大夫的屋子里?”

虽然他昨晚喝醉了,可一早他就问过大柱,知道他爹昨晚被送回了他屋子的。

如今在云大夫屋子里醒来,便是他爹自己过去的。

“昨晚我起来上个茅房,就看见厨房门口躺着个人,我一看,是小桑的师父。你说,我能放着你未来媳妇的师父头朝外身子朝里地躺在地上么?”

沈大郎嘴角直抽抽:“云大夫晕过去了?”

“啥啊,她是睡着了,还吧嗒嘴。我喊了好几句也不醒,那我只能把她抱回她屋子。”

沈大郎:“……她是名女子,你抱着她?”

沈兴义大大叹口气:“人喝醉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沈大郎一个字不信。

“所以你就抱着一名女子?”

“那你能看着小桑睡在地上不管么?”

沈大郎冷着脸:“你就不会去喊几位嫂子帮忙?”

沈兴义愣了下:“我怎么没想到?”

几个树虽然喝得晕晕乎乎,几个树媳妇都清醒着啊。

最要紧的,是几个树媳妇都有大把的力气,把云大夫弄回屋子还是没事儿的。

沈兴义懊悔。

“后来呢?”

“我把她抱床上躺着,她拉着我的手,我想走又走不了,就坐在地上等,等着等着睡着了。”

他是坐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早上李氏起床后,怕云苓醉酒难受,就煮了鸡蛋羹给云苓吃。

一推开门,就见到沈兴义和云苓在一间屋子,手还抓在一块儿。

她本想退出去,好巧不巧胳膊在门口撞了一下,碗掉地上摔碎了。

她心疼地“呀”了一声,被几个树媳妇听到了,纷纷围过来。

这一看,了不得了。

沈兴义气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看看我裤子上的灰,就是坐地上睡的。”

沈大郎仔细盯了他爹一会儿便信了他爹说的。

如今事情已经出了,总该解决。

“你想如何解决?”

沈兴义瞪大了眼:“你不帮我证明清白?”

沈大郎摇摇头:“越描越黑,也让云大夫的名声受损。”

“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被诬赖?那我也太亏了!”沈兴义这个难受啊。

当年喝花酒被抓到,他也是实实在在干了对不起他媳妇的事。

这回他是什么都没干啊。

他儿子本来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回还不得更瞧不上他?

想到这儿,沈兴义偷偷瞥了沈大郎好几眼。

见他只是拧着眉头,并没有太难受,他小小松了口气。

沈大郎捂着胀得厉害的头坐下,这才道:“老沈,你年纪也不小了。”

一听儿子喊他“老沈”,沈兴义心里有点发虚。

上回大郎这么喊他,还是因着他要买祖宅和田地跟他生气呢……

他便更心虚:“是……是不小了……”

沈大郎看他一眼,头更痛:“你也该娶亲了。”

沈兴义立刻挺直腰杆子,义正言辞道:“你娘辛苦一辈子,我不能对不起她,肯定不能续弦。”

“我娘已经没了,你为她也守了十多年,如今再娶亲也可以了。”沈大郎淡淡道。

沈兴义偷偷瞥了他好几眼,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说的真心话。

他踟蹰了下,才小心问沈大郎:“你不气爹了?”

“不气。”只是头疼。

“那你不为你娘抱不平了?”

沈大郎静静看着他:“你若是不想娶亲,我可以去找云大夫求情。”

沈兴义缩了脖子:“老子又没说不想娶亲。”

沈大郎便知道他爹是想成亲的。

刚刚他是拿小桑举的例子,便说明他心里是有云大夫的。

既然如此,这事儿也就简单了。

只要他爹与云师父成亲,这事儿也好办。

沈大郎就道:“我去找大娘帮你跟云大夫提亲,你收拾收拾,准备成亲吧。”

沈兴义瞪大了眼,整个人坐起身:“老子哪儿有银子成亲?”

“我有。”沈大郎站起身,“你收拾收拾该出门了。”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兴义眼睁睁瞅着沈大郎走出去,心情复杂地嘀咕:“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

沈大郎找到李氏,将事说了。

李氏立马答应下来:“你爹年纪大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总归是好事。云大夫和咱一直在一块儿,知根知底,最好不过了。”

沈大郎应了声,对李氏道:“大娘,您帮我问问云大夫要多少彩礼。”

李氏应下来,就去找云苓问。

云苓才要说个大几百两买补品,就被旁边的陈小桑给瞪回来了。

“师父,兴义叔没钱,大郎哥手头的钱要读书用,你要过来后就要帮他挣读书的银钱了。”陈小桑提醒她。

云苓一个激灵,立马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