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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一走,沈兴义就双眼发亮:“李方啊,你是不是有好地方去?”

“也就是这段日子,找了个喝酒的地方。”李方给沈兴义使了个“男人都懂”的眼色。

沈兴义这叫一个高兴:“今晚一起去看看?”

李方连连点头:“那地的消息多,酒也好喝,舞好看,就是费银子。”

沈兴义手头没银子,可他有儿子啊。

他给沈大郎使了个眼色,“儿子,借几两银子用用?”

沈大郎脸一沉:“你又想去喝花酒?”

“就是去看看,我半夜就回来。”

李方点头:“她们卖艺不卖身,就是喝喝酒。”

沈大郎冷声道:“我没钱。”

沈兴义一个五大三粗的人顿时泄了气,还连连摇头。

李方看不过去,豪气道:“沈将军,今晚我请你喝酒吧?”

“好侄子!”沈兴义高兴地连连拍着李方的惊呼:“以后别见外,跟小桑一般叫我兴义叔吧。”

李方激动得脸都红了:“兴义叔!咱现在就走?”

“行啊,早去早回。”沈兴义哥俩好地揽着李方的肩膀,兴致冲冲离了家去喝花酒。

沈大郎气笑了。

真是臭味相投。

他气得将棋子收好,坐到灯下看起书。

傅太医一见到陈小桑,便急忙道:“小桑,你可过来了。”

“傅爷爷怎么这么着急?”陈小桑应着话,坐到傅太医旁边的椅子上。

宫里人都成什么样了,能不着急么。

傅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你的药方很管用,已经治好不少人了,可这人治好,别人又病倒,我们便没个停歇。”

陈小桑问他:“你们没有找到毒源么?”

傅太医脸色一变,这话不能瞎说。

可今儿就是来找小桑帮忙的,要是什么都不说,她也插不了手。

傅太医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查过,贵人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没问题,应该不是中毒。”

“不可能,我开的药方是解毒的方子。”陈小桑很肯定。

中毒跟生病不一样。

傅太医心下定了。

那药方子他看过,就是解毒的方子。

可是最近一直有人病倒,太医院的太医们怎么也找不到毒源,都已经迷茫了,他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晚,便来找小桑问问。

陈小桑见他愁容满面,便道:“下毒肯定很隐蔽,不会轻易被人找到。傅爷爷,你们还有别的太医中毒的么?”

“还有一位周太医也中过毒。”

“你们太医吃的穿的用的都一样,若是要中毒也该一起中,可是这么久了,只有你们两个人中毒,肯定是有原因的。”

傅太医点点头:“说的是。”

他特意找周太医问过,并没有什么异常。

陈小桑拧了眉。

她觉得很不对劲。

既然宫里人已经知道是中毒,肯定会很小心,吃的喝的用的都会细细检查才对。

这种戒严的环境里,下毒的人也该收敛,怎么还会一直有人病倒呢?

想到刚刚李方说的那些事,陈小桑更觉得这是有人下毒。

只是下得很隐蔽。

“傅爷爷,你们得先找出毒源。也许这毒没有在各个宫里,而是在路上、亭子、各种花花草草。”

傅太医双眼一亮。

他们光顾着查各个宫了,倒是没想到这些地方。

他起身就要走,却被陈小桑给拦住了。

陈小桑乐呵呵道:“傅爷爷,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魏夫人的病症。”

“魏侍郎的夫人?”

“就是她,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傅太医摇摇头:“她是脑子里的毛病,我们太医院都被请过了,束手无策。”

作为太医院的大夫,傅太医也被请去魏家看过,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开了药吊着一口气。

陈小桑细细问了脉案和症状,陷入沉思。

傅太医见状,问她:“你是想去治魏夫人?”

“嗯,我想试试。”

若是别人,傅太医是不会多话的。

这是陈小桑,救了他一命,又帮他给宫里贵人看病,又与他儿子做了许多年的生意,他对陈小桑很亲近,便提醒道:“这位魏夫人脑子坏了,好不了的,你还是别掺这一手了。”

陈小桑嘴巴上应了,心里并没有打消念头。

傅太医劝过,也就不多话,又坐了马车匆匆离开。

陈小桑转头跑去云苓的屋子,将云苓从床上拉起来,跟她讲魏夫人的病症。

“极有可能与老大爷是一样的病症,一时没留意,就中风了。”陈小桑兴致勃勃道。

云苓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这么严重,肯定是好不了了,你放弃吧。”

“上回师父也是这么说傅太医的,他还是被我们治好了。”陈小桑不服气。

“那是走运,哪有每回都这么走运的?小桑啊,早些睡吧,你明天还得给人看病呐。”云苓摆摆手就要躺下。

陈小桑眼疾手快把她又拉起来。

云苓瞅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看看你师父是不是也病重了?”

“师父哪儿不舒服,要不我给师父扎两针?”陈小桑凶巴巴盯着她。

云苓怕了她,只能盘腿坐好,对陈小桑道:“一般中风的病人,三个月是最好的苏醒时期,若是三个月还没好,希望就不大了。”

“只是希望不大,不代表没希望。”陈小桑坚定道:“还有许多半年醒来的。”

云苓摇头:“超过三个月,就算醒来手脚也动不了,一辈子躺在床上,何必呢?”

陈小桑抿了唇:“只要命保住了,就有希望。”

“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医术?”云苓斜着眼看她。

“总得试试吧,万一能治好呢?咱们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治更多病人么?”陈小桑兴致勃勃道。

云苓轻咳一声:“我是从小被师父抱养的,等我明白过来,已经学了许多年医了。这就是个谋生手段,犯不着有这么多责任。”

陈小桑:“……师尊没打死你么?”

“他要是敢打我,别怪我给他饭菜下毒。”云苓将垂到嘴边的头发吹开。

陈小桑“嗯”一声:“你要是不好好帮我救人,我也给你下毒。”

云苓磨牙:“臭丫头,你要弑师啊?”

“那也是师父教导有方。”陈小桑想也不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