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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反驳,只得应了一声,才问道:“陈阁老那边该如何处置?”

“都找上门了,还能如何处理?”端王一把将茶杯拂到地上,那茶杯摔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一群废物!”

想陈阁老这样的老狐狸,必定是无法抓的。

他一开始便安排军营的人去设卡,为的不是抓陈阁老,而是引起骚乱,趁乱将陈阁老弄死。

可军营那群饭桶,竟然不将命令下达清楚,让这么多人受伤,陈阁老一行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曹敏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大好的局势,竟然让他给毁了。

还去找大夫?找了大夫不就是为陈小桑洗脱嫌疑了?

蠢钝无知!

竟然还让那个老不死的找上门,这不是明晃晃来警告他的么。

摔一个茶杯并不能让端王解气。

于是他摔了两个大花瓶三个杯子,甚至连价值千金的椅子都被他踢了好几脚。

下人们瑟瑟发抖,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至于曹县令嘛,回去的当天便收到王府的一封信。

他只得在警告那些大夫一顿后,将他们放回家。

县衙再去请那些大夫们给钱志祥治病时,他们连连推辞。

才去一回就差点没命,谁敢去第二回呐?

也只有朱大夫愿意与陈小桑一块儿去牢房给钱志祥看病。

喝了三天药后,钱志祥已经醒了。

钱家兄弟们高兴地不行:“这是救活了吧?”

“救活了,不过什么时候能好,便要看后续恢复情况了。”朱大夫将钱志祥的手腕放下。

陈小桑在他松开后便抓起钱志祥的手腕,细细感受了脉象后,放下:“毒差不多都清了,如今再开一些补血的药喝喝,再好好歇息,便没什么大事。”

钱家兄弟笑得更灿烂了:“活了就好,等我们出去了,天天给他补身子。”

“牢房过于潮湿,又整日不见光,对他养伤还是不利啊。”朱大夫感叹。

钱大郎笑道:“回春堂的掌柜都被抓进牢里了,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陈小桑惊奇:“回春堂掌柜被抓了?”

“喏,就在斜对面那个牢房。”钱五郎朝着斜对面一指。

陈小桑顺着看过去,那边的牢房竟然有床铺和桌子椅子,跟家里也没太大区别了。

“他活该!谁让他心不好,来害三哥!”钱五郎啐了一口。

钱志祥醒来后,便与钱家兄弟说了。

当日他被送到回春堂后,有大夫过来看他,问了几句话后,给他喂了一碗汤药。

原本他是肚子疼得难受,到后来就成了全身跟针扎一般,慢慢的就没了知觉。

这些正好印证了钱家兄弟之前的猜测,他们便一致认定是回春堂干的好事。

陈小桑去回春堂掌柜的牢房门口,蹲下身子静静看着他。

回春堂掌柜怒瞪她:“你也是来奚落我的么?”

陈小桑摇摇头:“你已经很可怜了,我不做落井下石的事。”

他是替端王背锅,她干什么要为难他?

回春堂掌柜愣了下,便深深看她:“你不记恨我?”

“我为什么要记恨你?”陈小桑问道。

“我差点把你害死。”回春堂掌柜应道。

陈小桑叹口气:“你是大夫,一向都是治病救人的嘛,无缘无故肯定也不想害人。”

“他不想害人还给我三哥喝毒药?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钱五郎对回春堂掌柜嘲讽。

回春堂掌柜攥紧了拳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这些话他听多了,也不在乎多听一句。

陈小桑却扭头认真道:“我们大夫都想救人,没有想害人的。我猜啊,他也是被人逼着这么干的。”

嗯,不是猜测,她是能肯定这位掌柜是被人指使的。

回春堂掌柜诧异地回头看陈小桑,便对上陈小桑大大的笑容。

钱五郎却不信:“他都是这么大的医馆的掌柜,还有谁逼他?再说,我们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犯得着绕这么大个弯子来害我三哥么?”

陈小桑心虚:“那你得问他,我也不知道。”

钱志祥可是受了无妄之灾呢。

“是不是有人逼你?”钱大郎问道。

可惜这个问题回春堂掌柜是不会回答的。

钱家兄弟气得破口大骂。

回春堂掌柜捏紧了拳头,转过身子,对陈小桑道:“你医术不错,连内脏破损都能治好,我们医馆的大夫便治不好。”

当日他们看到钱志祥,便知道救不活。

陈小桑笑得眉眼弯弯:“朱大夫医术比我好,人是他救活的。”

朱大夫从后头过来,笑道:“用的方子是的你,你不用谦虚。”

只是等他看到回春堂掌柜时,便有些忧伤。

都是一个县城的大夫,自是认得彼此的。

朱大夫叹口气:“王掌柜,你这是何苦呢?”

王掌柜不想听他说这些,转过头不去看他。

陈小桑便站起身,弯腰拍拍膝盖上的灰,对朱大夫道:“我们走吧。”

朱大夫摇摇头,背着药箱跟陈小桑出了牢房。

沈大郎在牢房外等陈小桑,见她出来,顺手便将朱大夫的药箱接过去背着。

“怎么样了?”沈大郎往陈小桑手里塞了一块热乎的饼子。

“已经好多了,可以换药方子。”陈小桑接过饼子,将油纸包拆开,竟然是煎得两面金黄的饼子。

她正想分给朱大夫尝尝,沈大郎已经递给朱大夫一个了。

朱大夫也不跟他客气,收下后笑道:“你怎么还想着买饼子给我们吃呐?”

这几日,他们总是见面。

朱大夫已经明白沈大郎的性子了,面上看着不好相处,其实心思很细致,也好说话。

“我闻着香,便买了。”沈大郎随口应道。

陈小桑擦了擦嘴,对朱大夫解释:“我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便是我的早饭。”

朱大夫道:“我倒是沾了你的光。”

陈小桑折腾这么久,真有些饿了。她很快将饼子咬了一半,饼子是用白面包的肉馅儿,再用油煎的,再撒上白芝麻,香喷喷的。

只是这饼子有些干,她有点硌得慌。

沈大郎见她脸色不太对,递给她一个水壶,她接过去“咕噜”了两口,这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