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省纪委副书记仅仅是一个正厅级干部了,就算都是副部级的省委四大班子领导里面,非常委的领导想要省纪委书记这个职务,也无疑是痴心妄想,必须是有规律的过渡!
比如他这个省委秘书长,或者是常务副省长才有可能顺延一步,别看省纪委副书记距离省纪委书记看似一步之遥,正厅级干部跟副部级干部也仅仅一级只差,但当中间隔的距离不亚于千山万水,想跨上这一步对于赵慎三来讲也许不难,但直接从纪委副记位置上,就比较可笑了。
无论魏景山在心里多少次告诉自己这个传闻纯属无稽之谈,更加可能是赵慎三的敌人故意给赵慎三添堵,或者是用这种传闻告诉大家赵慎三是一个狂妄到极点、大家都需要联合起来踩踏的危险分子,若是自己理智的话,就不该在意这种话,还应该在赵慎三备受排挤的时候,更紧的拉拢才对。
可惜,魏景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性。
所谓本性,就是在理智以及长久的压抑之下,已经被一种叫修养的东西所覆盖住的东西,虽然修养告诉他应该一如既往的接纳赵慎三,但是,本性却让他无法做到对这种传闻不介意。
潜意识里,大家把他魏秘书长孜孜以求尚不可得的位置,如此轻松自然的赋予一个根本没有资格觊觎这个位置的赵慎三,这从某种程度来讲,本身就是对他魏秘书长的一种轻视,一种漠然,一种亵渎!
这是他绝对不能够容忍的,无论修养如何劝告,这份“心魔”无法除去,所以,那就只能由本性错误的展开反击了
最终,虽然关于赵慎三的种种传言并没有阻挡魏景山进入省纪委的脚步,可是,这个过程中萌生的“心魔”就逐渐发展成为一根刺,不偏不倚的正扎在魏景山的心脏上,让他自从坐进书记办公室那天起,只要看到赵慎三一次,就会情不自禁的疼上一阵子。
这种疼并不剧烈,也不致命,甚至带着一种能够挑动起他狂热征服**的快感,在很多时候,这种疼甚至是他很渴望出现的。
作为一名多年的领导干部,魏景山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一个谦和大度、魅力十足的男人,他的心胸宽广,儒雅端正,曾经为许多人所期许,这也是当初李文彬能够接纳他成为省委秘书长的最大原因,他也一直很自豪自己的操守跟立场,而且从大层面上来讲,没有人能够否认魏景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领导,当然,要备注一句:除了在对待赵慎三的态度上之外。网
想到这句备注,魏景山自己都会牙疼般倒抽半天冷气,很痛恨自己“晚节不保”一般难受。但是,即便是这种痛恨,也无法抹杀他内心深处那种“把赵慎三踩踏到对方永远无法跟他同一高度”这么一个混账目标,却总是在他的极力压制下依旧蓬勃生长,这毒藤也会在瞬间摧毁他理智跟修养的大树,疯狂的滋生并左右他的行动。
一直到现在,魏景山都在严厉的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允许把他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跟思维角度归纳为“嫉妒”,这种控制反倒跟人性的特点又不谋而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种思维越是压制,越是跟无法遏制的“本性”毒藤一样,平行生长,并且在某一天,两种毒藤生长到交汇处时,就不需要指引而纠缠在一起,汇集成不可分割的共生体,那么,力量的增长就不是魏景山的理智能够抗衡的了。
当这种情绪成为主导之后,魏景山也在无奈中认可了这一情绪,既然无法压抑,不如顺其自然,等这情绪得到疏散以及得到满足之后,就可以自动消散了。
于是乎,这情绪看不得赵慎三在机关里可以一呼百诺不可一世,那么魏景山就调换他的分工让他去管后勤这情绪看不得赵慎三的办公室比别的副职大,那么魏景山就让办公室主任林治本去折腾着调换这情绪看不得赵慎三外表顺从的当窝囊废,背地里却在省里频繁活动要脱离他的压制,魏景山就做出了他自己后来也觉得很脸红的举动,居然去劝说赵慎三自动放弃能够调离的大好机会,仅仅为了替他魏书记遮掩这种压制
等等等等不理智的举动层出不穷之后,就产生了赵慎三这样一个说不上是敌人,却也永远不能成为朋友盟友甚至可以漠视的一个特殊关系产物,而且那种情绪非但没有在赵慎三离开省纪委后彻底消融,反倒因为赵慎三去了那么一个重头市而更加浓郁。
虽然一个省纪委副书记下去当市长其实是挺一般的安置,但赵慎三才担任正厅级干部几天呀?而且从没有当过行政一把手,南平市虽然今年成绩下滑,但那丰厚的底蕴摆在那里,怎么说都是仅次于省会南州的二号城市,省里让赵慎三去担任市长,明显就是给他机会扭转成绩上的差距,然后调离市委书记秦东军,让赵慎三完成两级跨越。
这小子的好运依旧是如此逆天啊!
魏景山不止一次的发出如是慨叹,可惜,他自己的情绪都萌生了一种无力感跟挫败感,看起来,赵慎三的这种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了,那么,就只能眼看着对方一步步站稳了脚跟,逐渐成了气候。
秦东军的投靠让魏景山的那种情绪如同快要干死的枯枝瞬间被观音菩萨的甘露滋养一般起死回生,再次左右了他的思维,很快就接纳了秦东军,并且暗中帮助秦东军做了某种推动,虽然效果看似不大,但是,魏景山还是发现了省里对赵慎三看法的细微改变,这就让他非常开心了。
可惜,赵慎三在诸般不利因素纷纷呈现的情况下,保持了一种很不正常的隐忍,并且利用狐狸般狡诈的秉性跟敏锐的洞察力成功逆袭,凭借一篇农业工作改革方案,跟他那种面对对手步步紧逼毫不察觉的“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