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福田为难的说道:“秦书记,我们已经通知基层准备我们要调查的工作情况了,从花通县到花莲乡上上下下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猛然间不去会打乱基层工作计划的”
“花莲乡”三个字听进秦东军耳朵里,让他浑身肌肉一紧,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单单去花莲乡?这是谁定的点?赵慎三吗?”
冲口说出“赵慎三”三个字,秦东军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急躁了,任福田不是自己人,这么失态是不对的,赶紧弥补道:“呃,我也是看赵市长忙成那样,觉得他事事亲力亲为有些小题大做了。”
任福田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好像根本没听出秦书记的口误一样说道:“这不是赵市长定的点,只是领导小组的领导们都分的有分包点,特别是问题比较严重的地方,是我们班子成员来负责的。
像第一困难户尉孟县是赵市长亲自分包,第二大户花通就是我分包的,继峰市长是体谅我,才放下他包的县,先帮我摸底子呢!所以我要是不去了,才是自留地撂荒,出了问题我自己得负责的啊。”
秦东军略微有些诧异的说道:“什么第一困难户,第二困难户的,这是谁界定的等级标准?尉孟跟花通怎么就成困难户了?你们下去都干些什么?”
任福田刚说了一句:“这是根据每个县农田被”,门口就传来一阵争吵声,随即王超急匆匆走进来说道:“秦记把一份辞职报告塞给我就要走,我拉住他了,您看”
“啪!”秦东军从赵慎三倨傲离去就压抑住的火气尽数爆发,一巴掌拍在老板桌上,狂怒的吼道:“不想干让他滚蛋,辞职报告交到这里做什么,让他叫到组织部去,明天就下文免掉他换人!”
任福田赶紧说道:“秦书记,也许继业书记有委屈,好好问问再决定,既然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好好说说原委嘛。”说完,赶紧走到外间大声说道:“继业同志,有问题就好好跟上级反映,闹什么辞职嘛!嗯?行了,赶紧进去跟秦书记好好说说你的想法,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怎么能意气用事呢!”
秦继业梗着脖子叫喊道:“我也不愿意呀,可是官逼民反么!是没活路了么!我不伺候了还不行么!”
听着秦继业不伦不类的胡说,任福田哪里愿意趟这趟浑水,冲王超说道:“把他领进去吧,告诉秦书记我下乡了。”说完,顺势就走掉了。
秦继业走进叔叔办公室,直接就崩溃了,扑倒在沙发上连哭带喊。吓的王超赶紧把门从外面紧紧关上,又走到大门口把整个门都关上,自己站在办公室对面,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楼下,同时避免有好奇的人路过这里的时候停下偷听。
秦东军耐住性子听完了侄子的哭诉,彻底失去了教训着混蛋一通的**,不,并不是他理解并原谅了秦继业的莽撞猪脑行为,而是他被赵慎三那种变态的冷静跟隐忍态度吓到了!
是的,秦书记就是被吓到了!
除了“吓到”这个词,没有其他合适的字眼可以诠释他此刻的心情。
“你再说一遍,你跟赵市长的争执是刚刚才发生的?不是昨天?”秦书记紧盯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侄子,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对,就刚刚,我从市政府那边出来就来您这儿了。”秦继业抽泣着答道。
秦东军倒抽了一口冷气,站起来在屋里急促的走动着,嘴里喃喃的自语道:“他什么意思?来我这里一句都没提这件事,就表示接受马丹凤的到来就走了,难道他用这种漠然来向我示威吗?那也没道理呀,无论是作为党委书记,还是作为秦继业的叔叔,我都对秦继业的胡闹负有监管责任的,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跟我讲?”
秦继业连哭泣都停止了,竖着耳朵捕捉叔叔嘴里说出来的奇怪字眼,听他不再念叨了,才傻乎乎问道:“秦书记您说什么一个字没讲?我都说了啊。”
秦东军猛地止住脚步,指着秦继业的鼻子吼道:“你这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说过你多少遍了,让你行事谨慎一些,凡事多经经脑子,你还是蠢的猪一样!
你也不想想看,这次农业改革工作是自上而下的形势,又不是赵市长一个人搞的,你这么跟他正面闹腾岂不是自讨苦吃?你看看,你说你们联合了好几个基层干部一起反映问题,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跳出来了?那就是人家比你精明,把你当猴子耍呢!秦继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等于是把你叔叔我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嘲笑!”
秦继业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东军接着骂道:“你还以为自己很英雄呢,当众跟赵市长顶撞,你也许以为赵市长很在乎你的行为对吧?我告诉你,就在你进来前两分钟,赵市长才从我这里离开”
“哦,我说您怎么一个劲骂我呢,合着姓赵的已经恶人先告状了啊!秦书记,您可不能偏听偏信,他”秦继业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我呸!”秦东军一口吐沫啐了秦继业一个满脸花,怒冲冲骂道:“你这混蛋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人家恶人先告状,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告诉你,人家赵市长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提起你!”
“啊?”秦继业傻了,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他知道我跟您的关系,也知道我去过省里反映他的问题,怎么可能不跟您讲呢?”
秦东军停住了脚步,瞪着秦继业问道:“他知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田秋爽说的,他说他跟姚省长秘书田宇是哥们儿,还威胁我说让我把屁股洗干净,预备着把牢底坐穿”秦东军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可见田秋爽这句恐吓对他很有震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