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人说道:“目前见他不合适吧,他貌似已经被市公安局的人监控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了,何苦这节骨眼找他。”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嘱咐谭普及让他撤人的,你只需要安排妥当地方就成。”秦东军威严的说道。
“那好吧。”
李冠霖很激动,因为赵市长家的恐吓信案件终于告破,拍照片的人在孟红卫被抓后主动投案自首,的确是何东升手下养的一个爪牙,叫戴长乐,在南平市开了一家地下赌场,原本就是一个混混,他坦言这么做就是为了替何东升报复赵慎三的,没有任何人指示。
至于为何拐了几道弯,通过尉孟县交通局长秦守明让孟红卫去送信,是因为秦守明的老婆跟戴长乐的老婆是好朋友,事发前一天,戴长乐让老婆邀请秦守明夫妇到省城玩,还让他带一个小弟方便跑腿,秦守明也完全被他蒙在鼓里,第二天两家一起逛公园的时候,戴长乐私自命令孟红卫给赵家送的东西,秦守明压根不知情。
这个交代很明显就是一招很老套的“丢卒保帅”,李冠霖听的想笑,不过他想起赵市长的嘱咐,一切以稳为重,不求最快破案,非得把这个脓包给捂透了,一点烂肉都隐藏不住再开刀,就决定顺水推舟,按照戴长乐的交代破案大吉,顺势把孟红的哥哥,那个倒霉蛋也放了,安下孟红的心。网
李冠霖抱着结案报告去谭普及那里汇报工作,谭书记听完,很是赞扬了一番市公安局的神速破案,之后才问道:“冠霖同志,我记得咱们跟赵市长共同处理南河桥骚乱的时候,他交给你一个煽动者,是天龙房地产有限公司的保安,那件事你结案没有?”
“谭书记,已经结案了。”李冠霖心里暗叹您到底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脸上却平静的回答道:“经查证,这个保安魏永仅仅是个临时工,煽动闹事纯属个人行为,已经处以刑拘半个月,罚款2000元解决了。”
“哦?就如此简单?他的老板张喜凡没有涉案?你们也没有对张喜凡进行任何手段的监控?”谭普及带着浓重的不满问道。
“这个”李冠霖再次深深的在心里叹息了,一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终于出现,让他几乎都有点伪装不下去了,可是,他依旧满脸羞愧的说道:“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魏永已经认了,加上他的老板能怎样?无非就是挑唆一个傻瓜爬上房罢了,已经处理了,赵市长也没说什么呀。”
谭普及冷冷的看着李冠霖,好久才说道:“既然这样也罢了。冠霖同志,其实同样的目的地,并不仅仅只有一条路可以到达,不是有句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吗,我想咱们俩也许目前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我会站在同一个终点的。”
“谭书记,我没听懂。”李冠霖很诚实地问。
“没听懂就糊涂着吧,我不管你是否对我很有警惕性,我只要求你一点,今晚让张喜凡绝对的自由,他想去见谁就让他见谁,绝对绝对不要自作聪明的安排人监视,这不会违背你做人、乃至作为公安局长的良知以及职责的,这一点我用命担保,你想明白的情况我会给你。”谭普及说道。
“这”李冠霖看着满脸诚挚严肃的谭普及,一霎时,他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长官了,终于,他还是艰难的说道:“谭书记,我还是没明白您的话。不过,我可以保证张喜凡今晚绝对是自由的。”
“嗯,你走吧。”
走到门口,李冠霖又走回到谭普及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很小声的说道:“谭书记,我希望您对我的承诺不会打折扣,这也是对您自己最有利的一个选择。”说完,这才大踏步走了。
谭普及目送李冠霖消失,玩弄着手里的一支笔,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也许,他的确需要慎重思考一下,该如何做出决断了,世上没有一双两好的事情,没有谁能够左右逢源,他谭普及也不能。
与此同时,秦继业进南州了!
一个县委书记去省城反映问题,绝对算不上大事情,甚至,如果他没有找对领导,反映的又是顶头上司市长的毛病,很可能会被省领导训斥一通赶出门去,如同往滔滔江水里丢了一块石头,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就灭了。而且,他在上官眼中,就成了一个狂妄的芝麻官,绝对不要抱幻想这次检举会被隐瞒下来,就等着回去挨收拾吧!
秦继业不想做这样的蠢事,他目睹了叔叔,也就是他所有政治资本的根源所在秦东军的状态,看着自己那个曾经连阴狠的林茂人都毫不畏惧的叔叔,居然被区区一个赵慎三拿捏成那样,他的肌肉都在跳动,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姓赵的依仗当过几天省纪委副书记,下去之后就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下面干部人人都是贪官,刚拿下一个何东升还不满足,又把苗头对准他们这些基层干部了,合着全南平市只有他赵市长一个人廉洁自律了对吧?这口气说什么都必须泄出来,否则是绝对混不下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找别的领导肯定不行,无论如何,要面见姚省长,只要他承认了赵市长做法太过偏激,带着纪委干部的职业病,接下来就好办了。
至于如何才能见到姚省长,秦继业已经有了锦囊妙计。
姚省长其实并不是一个县委书记想见就能见的,如果没有得到许可,贸贸然的带人闯进省长办公室,秦继业无论自认为胸中怀揣着一团多么大的浩然正气,都会沦为和在省政府门口时刻潜伏,抽冷子从怀里拉出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大呼一声:“冤枉啊!省政府为民做主啊!”的上访者一个下场,被立刻扫地出门,扔给负责信访的部门带走处理。